宴卿卿從小身邊就是各樣的人,父親不在,皇後娘娘便陪她;兄長去軍營,太子和趙紊就護她。陡然間全都沒了,說不難過誰也不信。


    也幸而她性子溫善堅韌,否則還真不一定能熬過來。


    “猜到義姐一人是難受的,所以即便這時辰快過了也要來趟。”


    聞琉隨她邁進屋中,在外室坐了下來,他是正人君子,宴卿卿也不會多想他。


    宴府的小丫鬟很快就端著壺熱茶進來,熱氣騰騰而上,火爐子也正燒得旺。


    “陛下有什麽事要對我說?”宴卿卿給他倒了杯茶,水紋在釉色青花瓷杯中波動,她抬頭說,“我今日可隻想聽喜事。”


    或許聞琉的出現真讓宴卿卿覺得驚喜,她的話裏全帶有笑意,沒有因太子而生的歉疚,像極了以前他未當上皇帝時與他相處時的自在。


    聞琉與她圍坐在同一圓桌上,輕輕抿了口茶。


    宴卿卿纖細的身子被大氅裹住,酥軟的雪脯弧度美好,長發散於柔弱細肩上,倒又是平日少見的樣子,卻總讓人想親近她。


    第70章


    雕欄假山映著淡涼曦光, 下人雖是熬了一整夜,但有困意的也沒幾個,炮仗轟隆響,傳到內院震得耳朵嗡嗡響。


    宴府與旁的大臣府不同, 府中無一人在朝堂為官, 不用像別家婦人樣四處相約。宴家親戚也沒幾個, 那時欲搶宴府管家之權時關係就早已經僵了,來往交談早就斷絕。


    “這年初第一天, 總得說些讓人高興的。”宴卿卿的雙眸笑意盈盈,纖細玉指把臉上稀碎的髮絲別到耳朵後,白淨的臉龐還藏著渾然天成的艷媚, 胸脯飽滿鼓脹, 單手根本握不住,酥軟得很。


    “京城中最合朕眼的果然還是義姐。”聞琉看了一眼她, 又收回了視線,飲了口茶, “別家小姐若不常見,恐怕連名字都對不上。”


    他是皇帝,不常召見那些世家小姐, 整日都在處理政務,別說對不上名號,恐怕就連哪家有幾位小姐都不一定知道, 可這也理所當然。


    再說了, 聞琉又不是花叢中過的浪蕩子, 知道那麽多姑娘家做什麽?


    宴卿卿修長玉指攏了攏大氅,心中笑了一聲,覺得他真是會說話。要以後遇見了自己喜歡的,隨便說句話恐怕都是讓人開心的。


    到那時就知道去心疼別的姑娘家了,宴卿卿心中搖搖頭,有些許的感慨。現在腦子裏還有他小小一團的樣子,現在卻變了個全樣,根本看不出來。


    “我倒是認識幾位好姑娘,可以說給陛下聽。兵部尚書有個小女兒,正是二八年華,尚無婚配,瞧著是個會管事的;秦國公的二孫女我也見過,長得水靈,嘴也甜,見了我便叫姐姐……”宴卿卿頓了頓,“京城中姑娘大多都是有身份有才華還懂禮數的,你挑做妃子也不會覺得虧待自己。”


    宴卿卿是已故功臣之後,與旁人無利益之爭;她又是當今聖上的義姐,在皇上麵前說得上話,與她交好的大家小姐不少,知道的世家女子自然比聞琉要多。


    與她同齡的女子大多都已經出嫁,沒嫁的也差不多在挑人。剩下的便是小她五六歲,剛及笄不久的女孩兒,與聞琉倒十分相配。


    聞琉的手肘搭在圓桌上,他輕輕揉了揉眉心,如玉之姿中看出了些許無奈:“義姐可別催朕,子嗣自然會有,朕不會出事,不必急成這樣。”


    他的身體高大,肩寬窄腰。穿著衣服看不出什麽,可虯結勻稱肌肉卻覆在身子各處,宴卿卿夢中時常觸及,他哪兒都硬邦邦,就連咬他肩膀疼的也是自己。


    現在倒看不出半分壓迫,像個普通的世家公子,隻不過長得頗為俊俏。


    宴卿卿不怎麽把夢中的事情當真,但身子那樣真實的感覺總是難以忽略,若非她信聞琉,也不敢這樣見他。


    “這種時候哪能說什麽出事不出事?”宴卿卿笑了笑,“也不與你開玩笑了,方才要說什麽事?”


    聞琉想了想,朝宴卿卿說:“也沒什麽,邊疆的探子來報,說今年蒙古國新大汗即位了,他父親是宴將軍殺的,義姐也該聽過,蒙古國七王爺。他有心思攻打暉朝,正集結兵隊。故私下召集大臣連夜討論了一番,決定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宴卿卿看著他,怔愣了許久。


    蒙古國七王爺她自然是聽過不少次,死在她父親手下,聽說趙紊那時帶回來的探子還是他的愛女。可就算他兒子再強厲害,也犯不著讓聞琉禦駕親征。


    她皺了皺眉:“陛下什麽時候去?莫不是情勢嚴峻了?怎麽突然做下這個決定?”


    “計劃是三月下旬,春獵回來就該準備著走了,可能要趕不上義姐的生辰。”聞琉抿了口茶回道,“那位新大汗能擠掉他那些叔伯,不是省油的燈。去年趙郡王又鬧出這個亂子,朕總得要做些事壓下去,否則輿論是最難控製的。”


    趙紊在年末做出叛亂之事,京城被他推了扇門,現在還派人在加緊建門。聞琉瞞住傷勢,製止得快,這才讓百姓安心。但要徹底壓下去,總得要做得更好些。


    宴卿卿沒再說話,猶豫片刻之後。她幫聞琉續上茶,淡清色的水波微微盪起,起了層小小的波瀾。


    “我知你是去過戰場的,該了解那裏形勢,”她搖頭嘆氣說,“趙郡王做的事,苦的反倒是你。若你真要去我也不可能攔著你說別的,你切記要注意安全,那邊地處險惡,最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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