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琉覺得自己後悔了,他開始害怕起來,整顆心髒都如同掉入了冰窟,便連溫熱的身體也發涼。


    事情一直都按著他的想法走,可那些設想仿佛都破碎了樣,他怕宴卿卿棄他不顧。


    他所有的安排依舊天衣無縫。宴卿卿的心會偏向太子,他早有所料。太子死而復生,又是剛剛見麵,她這樣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最後會不會幫自己,聞琉卻有些不確定了。


    ……


    一夜放縱到底是不好,即便是在夢中的你情我願。


    宴卿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腿都是顫抖著的。她渾身被香汗濕透,頭髮都濕了,裏衣鬆垮垮,能看清半個渾圓。


    她隻能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旁邊的床欄上,蔥白的指尖緊緊扶著床沿。


    如果說昨夜睡前她心中全是進退兩難,那現在便全都變了。


    宴卿卿抬手掩麵,羞憤得想要埋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她怎麽能做那種事?即便是夢,可對麵那人是聞琉!那人是聞琉!!


    第59章


    外邊的天色照進屋子裏, 亮得幾乎可以看見所有的東西, 桌椅整齊, 花幾上放有文竹盆景,妝奩同昨日收拾前一樣, 靜靜擺在梳妝檯之上。


    宴卿卿昨天跟相然說過她今日打算外出,但相然在門外等了半天, 也沒見宴卿卿喚她進去服侍。


    屋外是個好天氣, 沒有雪飄落的痕跡,風也柔和了許多,不像前幾日那樣颳得人臉疼,這種時候出去剛剛好。


    相然領著丫鬟在外室侯著,時間慢慢流逝,宴卿卿卻似乎還是沒有醒, 正在睡著。


    這在這段日子幾乎已經成了習慣,宴府是宴卿卿做主,許多下人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隻以為是冬天到了貪睡, 不會覺得有什麽。


    可相然心中卻漸漸起疑,宴卿卿行為舉止皆是大家小姐的風範,不可能有這種懶惰,但還記著宴卿卿不許打擾的吩咐, 在門外安靜地等著。


    她等了也沒多久, 宴卿卿便讓她進去。


    宴卿卿似是剛醒, 錦衾罩著身子, 可艷麗的臉蛋紅潤異常,心中仿佛是在想著事。她眼眸微垂,揉著眉心,說昨夜噩夢纏身,渾身不爽快,讓相然吩咐下人備水,她要沐浴一番。


    相然做了她那麽多年的丫鬟,自然是覺得奇怪。宴卿卿最近這段日子總是起得遲,很多時候醒來便是讓她去準備著沐浴香湯,仿佛身上沾染了什麽怪東西。


    宴卿卿在宮中有過兩次意外,第一次相然不清楚是誰,宴卿卿也不願同她說。


    但這第二次,恐怕就是敬宴卿卿如親姐的當今聖上。


    相然不敢觸及宴卿卿傷心事,平日也不會多問。可現在見宴卿卿這般怪異,她卻是覺得自己失職了。


    相然讓所有的丫鬟都下去備水,等她們都出去之後,相然把門虛虛掩上,她跪在了宴卿卿的床前。


    “宴府信任的大夫還是有的,小姐若想身子不爽,還是先請來診脈也好。”她的頭觸到地,“若是有了皇嗣,小姐也應當早早做好決定。”


    那時是宮女槲櫟親自送宴卿卿回來的,相然能猜到那人是聞琉,宴卿卿心中有預想,不過有孕一事……宴卿卿臉上微微一愣,倒是無奈的笑了。


    “這才過去多少天?哪可能這樣快?隻是單純的身子不太好而已。”她頗為無奈,讓相然起來,“喝了好幾天的藥,不會有的。”


    “奴婢委實是怕這藥熬得不好,”相然的眉眼之間有擔憂,“這萬一出了意外,小姐又該怎麽辦?”


    宴卿卿沉默了一會兒道:“自是要不得的。”


    聞琉尚未婚配,無後無妃,若長子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到時就真的算滑天下之大稽。


    旁人不會相信有那荒唐事,隻會認為她和聞琉暗通溝渠,私相授受。


    她昨夜是放縱了些,不像個姐姐樣。但心中還是待聞琉如親人,不想毀了聞琉這一年多來再百姓口中的聖君之稱。


    更何況宴卿卿是準備招婿的,有了別人的孩子還留著,豈非讓人心中膈應?萬一吵了架,指不定會傳出什麽不好的謠言。


    相然猶猶豫豫,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她遲疑片刻,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奴婢也算是看著皇上長大的。”她說,“您說他乖巧懂事,奴婢卻總覺著他是偏扭的,若他知道您做得這麽絕,怕是會生您的氣。”


    聞琉小時在宴府是聽話的,因宴卿卿在宮中幫過他,所以他與宴卿卿的關係也最好。可聽話過了頭,倒讓人覺得怪異。


    宴卿卿曾應過聞琉,說要看他早上習武,他便會天天跑來宴卿卿房裏催促。有時宴卿卿起得稍晚些,他就坐在內室的紅木圓桌上等著,也不知道避嫌——他那時個頭小小,眼神純淨,也沒人說他。


    宴卿卿又笑了笑:“你這是無中生有,皇嗣哪是那麽容易懷上的?要真是一次就有了,恐怕宮中女子都會爭著爬床了。”


    一夜風流就懷了孩子,雖是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宴卿卿喝藥及時,不會有這種事。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與聞琉幾乎是夜夜都在顛鸞倒鳳。薄薄的紗幔遮住床榻,幽靜漆黑中有孟浪的舉動,香汗也混著淋漓的濁液,委實香艷,若是沒有防備,倒還真有點不好的可能。


    相然這話問得也確實不太好,就仿佛宴卿卿一定會有身孕樣。她自己心覺不對,便住口不再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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