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話說完,台下的人頓時明白怎麽回事了。


    敢情她這是在報複剛才嘲諷她的那些人!


    他們看著台上那個如惡魔一般的小身影,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出。


    現場氣氛有點緊張,南月嗜血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每在一人身上多停留片刻,都會叫人心裏一顫。


    十幾人之後,有人受不了啦,高聲喊道:“蓮花美人兒呢?有人砸台子了,這、這是沒人管了嗎?這裏可是蓮花台呀!難道這就任憑他一個小崽子胡來?”


    這人說完,立即又有幾個膽兒大的跟著嚷道:“是啊是啊,蓮花呢?你還不快出來,蓮花台都要被人毀了!這擂台規矩也要被人破了!”


    蓮花台的小廝們也有些傻眼,按道理,剛才他們的老板娘就該出麵了,可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他們的老板娘呢?


    南月任由他們大喊,隻是眼神愈發陰冷。


    沒多時,現場就有人意識到不對勁。


    他們齊刷刷向台上看去。


    南月似笑非笑地正看著他們,一直等所有人都詭異地安靜下來,她才說道:“我也正想問呢,你們老板娘呢?不是說攻擂成功,就有一萬兩黃金嗎?什麽時候給我?”


    她眼神落到那個引她進來的小廝身上,忽然笑得人畜無害道:“就是你,去我們房裏問問,問問我們家那位熱鬧可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出來收場!”


    她話說到這裏,眼神驀地朝廂房這邊看來。


    雖然隔著結界,確定外邊的人看不到屋裏,但白梟還是覺得台上那個人似乎看到了他們。


    “主子……”他低聲喚了一句,又轉眼看向了癱在地上的蓮花。


    此時的蓮花台主人已經全然不見剛才的風采,她一張臉蠟黃如紙,皺紋層疊,鬢角也添了幾縷白發,容貌由一個妖魅婦人變成了年近六十歲的老嫗。


    一雙眼睛也蒙上了些許渾濁,她勉強看著君相顧,渾身上下抖如篩糠。


    身體裏沒有了靈脈,她就這般毫無征兆地回到了本該有的模樣。


    “貴、貴人,我求你、求你給我留一點,給我留一點吧,沒有它,你叫我……還如何活下去?”蓮花的聲音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她有氣無力地跪伏在地上哀求。


    君相顧內心毫無波瀾,他睨了眼蓮花,冷冷道:“你身上的乃是蓮皇神脈,是你從別人那裏騙取而來,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自然難將其發揮極致。留著給你,他日、你也必遭天譴!”


    君相顧早就知道她身上的是神脈,而非靈脈,而這個蓮花台主天賦有限,並不能將蓮皇神脈完全融合。


    原本他是看不上這蓮皇神脈的,但是現在情況有變,他務必要先下手為強,否則……


    君相顧想到這裏,抬眼又看向了擂台。


    那個身高還不到他肩膀的小身影,此時正以一副俾睨天下之姿看著他,那囂張不可一世的眼神,讓他恍惚中想到了一個人!


    外邊的人嚷了這麽久仍不見蓮花出來,所有人都慌了神。


    南月同樣也沒看到君相顧出來,她正尋思要不要借機溜走,識海中,混沌獸忽然“咦”了一聲。


    南月沒好氣道:“有屁就放,你這是什麽動靜?”


    混沌獸知道她這會兒餘怒未消,不想觸她黴頭,於是老實回道:“我好像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神脈氣息,從沒見過的,就在這裏!不過……”


    “不過什麽?”南月不以為然。


    混沌獸又道:“不過、好像又不見了!或者說,被人藏起來了,你說會不會是……”


    “不對!該死的!”經混沌獸一提醒,南月忽然想到什麽,她眉頭一擰,身形快速朝廂房掠去。


    隻是沒等她推門進去,就撞上了從裏邊出來的君相顧。


    她一時沒能及時止住身形,一腦袋朝著人胸口撞了上去。


    這一下力道可不小,君相顧的胸口硬邦邦的,好懸沒直接把她撞暈過去。


    “我……”南月低聲罵了一句,揉著腦袋顧不得疼痛,抬眼問道:“那老板娘呢?”


    君相顧垂眸看她,眼角帶著些笑意,道:“她已經把一萬兩黃金給本王了。你剛才承認了是本王的人,所以這萬兩黃金理應由本王替你保管!”


    南月本來是想看看那老板娘出事沒,結果被他這麽一打岔,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


    “君相顧,你怎麽能……”南月怒極,當場連名帶姓喊了出來。


    還好他們這邊離擂台還有些距離,沒有人被人聽到。


    不過即便如此,君相顧的臉色還是黑了下來。


    他沒給南月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大手捏住了她的臉頰,“本王警告過你,不許直呼本王名諱,看來你還沒長記性。既然如此,那萬兩黃金就當做是罰你的!”


    “……”南月氣得瞪大了眼睛,使勁掰開他手,道:“你名字是有多金貴,我喊一聲就得給你萬兩黃金?你、你要不要臉?”


    君相顧眯眼看她,南月索性豁了出去,道:“看什麽看?我還不能罵你了?你有本事接著扣啊!”


    沒天理了,這人擺明了就是坑她,沒準兒,連那一萬兩黃金都是瞎說的。


    她小臉兒使勁仰著,一手叉腰,如市井潑婦一樣。


    隻不過這個“潑婦”,突然讓他不那麽討厭了!


    君相顧也說不上來是哪裏問題,總不至於就憑一個眼神像那人,他就要對眼前這丫頭網開一麵吧?


    “你以為本王懲罰人的手段,就隻有這一個嗎?”君相顧手一抬,掐住她後頸,頃刻間消失在原地。


    白梟等兩個人離開,哀怨地看向擂台那邊。


    這一地的爛攤子,還有屋裏那個蓮花老嫗,君上可也沒告訴他該怎麽處置。


    他歎了一聲,待要轉身,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人。


    二皇子慕雙城急色匆匆,剛好走到他麵前。


    因為帶了能夠遮蓋真容的麵具,慕雙城沒有認出他來,隻是虎著臉問道:“你是誰?蓮花呢?”


    白梟頓了頓神,變了個聲音回道:“你又是誰?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慕雙城不想和他糾纏,伸手推了他一下,道:“讓開!”


    蓮花老嫗就在他身後的廂房裏,沒有了神脈支撐的蓮花,盡管變成了老婦,但還是能夠被人認出來的。


    他這個樣子,明顯是剛從廂房裏出來,要是讓二皇子這麽闖進去,那可真是一萬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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