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讓他的雙腿好起來,這朝中還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麽樣子的情況!”容貴妃眸色沉沉,“但是不管怎麽樣,現在在太子之位上的人是你。”


    容貴妃的眼裏閃爍著駭人的殺意:“等你父皇醒過來之後,就去試探一下你父皇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打算把皇位傳給陸謹言,那就不如讓他借著這次中毒一睡不醒。”


    “剛好還能讓今天陸謹言帶來的那個大夫知道一下什麽叫做天高地厚!”


    容貴妃這番話說出來,太子都震驚了:“母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


    容貴妃打斷了太子想要說的話,“你自己也知道陸謹言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你覺得如果你父皇真的廢了你扶持陸謹言上位,以這麽多年來你明裏暗裏對陸謹言的那些打壓,陸謹言能留你一命?”


    容貴妃說的這些,太子心裏都明白,可是讓他去做弑父這樣的事情,他……


    太子心裏還是有些猶豫的。


    容貴妃看出了太子心裏的猶豫,當下就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本宮當初是怎麽教你的?”


    “想要坐上那個九五至尊的位置,你就不需要那些虛偽的感情!”


    “你看上了丞相府的那個庶女,本宮成全了你,因為本宮知道,以色侍人,終究是不長久的,你就算一時癡迷那個蕭凝雨也不是什麽大事,你遲早有一天都會厭棄她。”


    “但是在這個時候,本宮不允許你優柔寡斷。”


    容貴妃冷聲道:“你下不去手沒關係,本宮去問,如果皇上真的有那個心思,本宮會替你動手,你的手上不會沾上自己親生父親的血。”


    “……母妃,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太子殿下被說得臉色有些尷尬,他想要說些什麽,容貴妃卻是在這個時候開口,“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本宮收拾收拾,一會就去皇上的寢宮侍疾。”


    …


    皇上醒過來的時候,頭暈暈沉沉的,身邊隻有容貴妃和宋公公在。


    “水……”皇上嘴唇蠕動,吐出一個字來。


    容貴妃平日裏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來皇上這裏侍疾也不過是為了能夠在第一時間從皇上這裏探探口風,這會兒她都已經要睡著了,根本就沒有聽到皇上的聲音。


    還是宋公公發現了皇上醒了過來,連忙上前:“皇上,您終於醒了,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宋公公也不等皇上說什麽,揚聲道:“皇上醒了,你們快些進來給皇上瞧瞧!”


    守在殿外的太醫聽到這一聲,立馬進來,開始查看皇上的情況,


    容貴妃這才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她看著皇上,眼裏帶著欣喜,輕聲道:“皇上,您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皇上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然後重複道:“水……”


    “水?”容貴妃連忙起身去給皇上倒水,但是在回來要給皇上喂的時候,卻被正在給皇上查看傷口和身體狀況的太醫給攔下了。


    太醫道:“貴妃娘娘,三皇子找來的大夫離開的時候囑咐我們說,皇上醒來如果口渴的話是不能直接喂水的,要先喂她留下來的藥方熬的藥才行。”


    容貴妃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間,然後道:“那還不趕緊把藥拿上來?”


    “謹言找來的大夫?”這時候,皇上虛弱的聲音傳來。


    容貴妃放下手中的杯子,輕聲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那刺客劃傷您的那個匕首上是有毒的,而且毒性很厲害,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是謹言那孩子找來的大夫治好了您。”


    容貴妃說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神色,見皇上沒什麽表情變化,才接著說,“那個大夫皇上您應該也認識,就是給謹言治療雙腿的那個大夫。”


    皇上醒過來到現在一直都是雲裏霧裏的,可是這會兒聽到容貴妃的話,他腦海中的畫麵忽然就清晰了起來,他記得今天是宮宴,有刺客,是謹言幫他攔住了刺客……


    想到自己昏迷過去看到的畫麵,皇上心裏很是著急:“謹言呢?謹言怎麽樣?他的雙腿有沒有傷到?那個刺客有沒有碰到他?”


    見到皇上這著急的樣子,容貴妃心裏涼了一半,但是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的:“皇上您放心吧,謹言沒事,謹言以前的身手您還不知道嗎?雖然他的雙腿還沒有完全好,但是那個刺客絕對傷害不到謹言,謹言現在應該在自己的王府裏,再過一會兒,他就應該帶著那個大夫來給您看診了。”


    宋公公也笑著說:“是啊皇上,三皇子沒有什麽事情,刺客還是三皇子製服的呢。”


    皇上聽到這裏,徹底放心了下來。


    這個時候,宮女也把熬好的藥端了過來,容貴妃結果湯藥,扶起皇上,一勺一勺地喂給皇上,她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盡量平和一點,嗓音也是關切的:“皇上,謹言的雙腿能夠治好,這對咱們大夏國來說是一件好事,這樣的好事,皇上之後準備怎麽慶祝?”


    皇上銳利的目光從容貴妃的臉上劃過,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麽起伏來,“謹言的雙腿還沒有完全好,這件事情,等他的雙腿完全恢複之後再說。”


    容貴妃臉上的笑容一僵:“是,皇上說的是。”


    “給朕吧,朕自己來。”皇上伸出了自己沒有受傷的手。


    容貴妃隻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但是在皇上的目光下,還是隻能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把手裏的碗遞了過去。


    皇上在喝完藥之後,才被允許喝水,太醫給他檢查之後,確認他的身體沒有什麽問題,才將池漾說的話盡數轉述。


    皇上聽完,擺了擺手:“朕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朕想要休息一會兒。”


    容貴妃在旁邊跪下:“臣妾在這裏守著您。”


    一般情況下來說,人在生病受傷虛弱的時候,是最脆弱的,這個時間,很容易就能夠被人敲開心房,但是皇上不一樣,除了對待已經去世的皇後,皇上對誰都是一樣的。


    見到容貴妃這般行徑,皇上眉頭一皺,他沉聲道:“你也退下,宋公公一個人留下。”


    “……是。”


    容貴妃款款地行了一個禮之後離開,但是等到了沒有人看到的地方,她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


    …


    皇上是在第二天的早上醒來的,中午,三皇子就帶著帶著麵具的池漾進了宮。


    皇上讓所有人都離開寢殿,隻留下了池漾和三皇子。


    皇上的視線落在池漾的身上,臉上帶著笑意:“神醫?”


    池漾摘了臉上的麵具,她的語氣也頗為無奈:“皇上您知道是臣女,就不用這樣調侃臣女了吧?”


    “這怎麽能說是調侃?”皇上笑著說,“你救了朕的命,朕應該好好感謝你才是。”


    池漾眉眼淡淡:“臣女救皇上,也是在救自己,畢竟如果三皇子雙腿能夠恢複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如果在這個時候您出了事情,繼位的就是太子殿下,若是讓太子殿下繼位,三皇子是什麽樣的下場臣女目前不清楚,但是以太子殿下看臣女不順眼的那個態度來看,臣女的下場一定不會好。”


    “……”


    池漾這話說得,三皇子都忍不住瞧了她一眼。


    這姑娘平日裏也不像是一個一點就著的性子,今天說話怎麽帶刺兒呢?


    三皇子見皇上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輕咳了一聲,開口道:“父皇,她……”


    “你不用說什麽。”三皇子才說了三個字,皇上就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就算是明珂不說,朕也想要跟你說這件事情。”


    三皇子一怔。


    皇上沉聲道:“容貴妃今日一直守在這裏,在朕醒過來的時候就問了關於你雙腿的問題,朕覺得,她似乎是話裏有話。”


    池漾眉眼淡淡。


    三皇子倒是輕笑了一聲:“父皇,這一切我們早就應該知道的,其實您的位置,兒臣並不是很想要,畢竟兒臣覺得,在這個位置上,根本就沒有自由。”


    “胡鬧。”皇上一臉不讚同地看著三皇子,“朕的天下,除了交到你的手上,還能夠交到誰的手上?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池漾瞟了三皇子一眼。


    這人心眼就是多啊,這招以退為進玩的倒是不錯。


    三皇子道:“不管怎麽樣,還是要看看二哥那邊怎麽說,畢竟二哥在太子的位子上待了這麽多年,如果父皇您突然要廢了他,他就算是什麽都不說,心裏應該都是怨懟的。”


    “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朕自己會去跟他說的。”皇上淡淡地道,“他的一切都是朕給的,由不得他願不願意,這麽多年來,在太子這個位置上,他已經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上真的是一個極度冷漠的人,他一生裏為數不多的溫情,全部都給了三皇子和他的母親。


    三皇子倒是沒有說什麽,池漾在這個時候開口,嗓音依舊很淡:“皇上,您要知道,這麽多年來,太子殿下都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受人尊崇,您的位置說不定早就已經被他視為了囊中之物,您如果在這個時候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他若是坦然接受了自然好,但是很顯然,以他的性子,坦然接受的可能性並不大。”


    “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好,如果他不接受,借著這個機會想要鋌而走險,讓您直接一睡不起,您打算怎麽辦?”


    “……”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裏聽到池漾的發言,絕對能夠指著池漾的鼻子罵一句大逆不道。


    試問,誰敢當著皇上的麵直接這樣說?


    就連三皇子都看了池漾一眼,眼裏有著不可思議。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池漾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麽一番話。


    雖然他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他絕對不會就這麽說出來,因為如果說出來的話,或多或少都會引起父皇的不滿。


    他想要那個位置,就不會做任何一件讓自己有可能失敗的事情。


    可是池漾直接把他想說的說出來了。


    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不過卻並未說出怪罪的話,因為他知道,池漾說的這兩種可能,都是很真實的,身為皇室中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權力鬥爭的殘酷。


    池漾這麽說,也沒有想過皇上能夠回應自己,畢竟她當著麵詆毀的,是對方的兒子,對方還是在這個封建王朝說一不二的存在,沒有直接發怒把她宰了就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池漾拿出一個錦囊來遞給皇上:“這是臣女特製的錦囊。”


    皇上不解地看著池漾:“這是做什麽用的?”


    “能夠檢驗您的身邊有沒有毒素。”池漾解釋道,“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因為您要廢了他的事情惱羞成怒想要對您下手的話,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的最優選就是下毒,因為您本身中過毒,雖然毒素已經被臣女清理幹淨了,但是如果您的身體再次中毒的話,就會變得更差,這個錦囊能夠檢測出您的周圍有沒有毒素。”


    “這錦囊在平時是沒有味道的,一旦您的周圍有毒素,錦囊就會散發出來一股藥香。”


    “說起來可能有些玄乎,但是臣女絕對沒有說謊。”


    “若是皇上不相信的話,也可以命人拿一些毒藥來試試。”


    三皇子隱晦的視線落在池漾的身上。


    這種神奇又奇特的東西,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


    所以,他昨天看到的那一幕,絕對不是假的。


    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上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示意池漾把錦囊給他送過去。


    皇上拿著錦囊在手裏,嗓音沉沉:“蕭明珂,你在朕麵前如此放肆,就不怕朕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池漾淡淡的笑了,她出聲道:“臣女相信臣女母親的眼光,也相信皇上是一個明君,臣女所言句句發自肺腑。”


    這話說的……


    皇上忍不住笑了一聲:“你跟你母親,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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