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天空中疾馳,機艙內的氣氛也倒算得上和諧。


    龍爺再沒有了梨花街的霸道和強勢,這一刻,他關心的隻有我是否能活下來這一點。


    至於韓徹和陸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二人的神色都有些複雜,一個在整理著這一切的經曆,另一個則是關心我是否能夠真的活下來。


    看著我毫無聲息的樣子,陸然實在是按捺不住,擔憂的問道。


    “龍爺,於浩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


    龍爺很是幹脆的回答道:“於長帆這混蛋耗費了二十年的精力,就為了這一天。”


    “於浩是獨木難支的命格,本身就沒有壽命,所以你們剛才看到了棺材裏的於浩,那才是他的身體,並且已經死了二十幾年。”


    “八口棺材是於長帆替於浩找到的破解之法,一切都在那混蛋的掌控之下,剛才,隻要於浩咬斷我的喉嚨,便可以獲得新生,可這愚蠢的小子沒有這麽說,而且他的魂魄回到了原本獨木難支命格的身體中,所以他必死無疑。”


    “那,那……”


    陸然很擔憂的看著我,聲音微弱的問道:“那他真的能活下來嗎?”


    “不好說。”


    龍爺唉聲歎氣的說道:“我也沒想到這小混蛋一心尋求解脫,就連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顧。”


    “在他拒絕的一瞬間開始,八口棺材逆天改命徹底失效,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那詭異的後山,要是那裏麵的東西都救不了於浩,他就真的死了。”


    聽到這話,陸然聲音更咽了不少,眼角更是流淌出了愧疚的眼淚。


    “若不是我……於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見陸然哭泣的模樣,龍爺不耐煩的說道:“人各有命,不必強求,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就在這時,韓徹也緩緩開了口。


    “我反倒覺得,死亡對於於浩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龍爺和陸然神情複雜的看著韓徹,聽到這小子這麽說,龍爺沒有發脾氣已經算是給麵子的了。


    隻聽韓徹繼續說道:“龍爺,說句難聽的,於浩本身已經沒有支撐他信念的存在了。”


    “最後一刻,他寧可讓您活著,也不願意繼續痛苦下去。”


    “依我看,倒不如就此為止罷了……”


    “放屁!”


    龍爺憤怒的罵道:“你個龜兒子,被在這胡說八道!”


    “老子這一輩子從沒欠過誰的人情,我輸給於長帆,我可以任命,但我龍爺的性命,可不是靠別人施舍的!”


    “不管怎樣,這小子都不能死,要不然的話,以後我姓龍的,怎麽在北方馬家的地界立足!”


    哎……


    韓徹無奈的歎息道:“您老人家說得對,脾氣也倔強得很。”


    “誰還看不出來,你是真的喜歡於浩,哪怕是於浩瀕死之際,您都對他念念不忘。”


    “如今於浩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你的性命,沒有人比您更著急了。”


    龍爺老臉一紅,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韓徹。


    但韓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這麽回事兒。


    因為龍爺看到了比成為真龍更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我帶給他的震撼。


    龍爺的性格很孤傲,也很強大。


    他這一次預謀,雖然被我猜測出了些許,但大部分還在我的意料之外。


    成為真龍可以說是龍爺畢生的追求,但現在,他卻為了我,想要改變自己的想法,這對於我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兒。


    說句難聽的,我假如真的死了,以後的龍爺也會遵循和我的約法三章,絕對不會在和薩巫峰作對。


    “於浩真的好可憐……”


    陸然不停的哭泣,哭的龍爺那叫一個心煩意亂!


    “可憐,有什麽可憐的?”


    龍爺冷哼一聲說道:“獨木難支之人,生來便有命克,和他沾上關係之人,要不是命硬,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我要是沒猜錯,於浩剛出生,他母親就因為難產而死,於長帆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明知道於浩是獨木難支的命格,無法存活,竟然膽大包天到要替他逆天改命。”


    “所以我說,於長帆恐怕也早就離開人世,陪伴著於浩這麽多年的,想必也是出自紮紙匠的手筆。”


    “我不否認,這小子命苦,但不得不說,蘇橋的離開,也是這孩子命中注定要經曆的一場劫難。”


    “我早就暗中提醒過他,讓他承受孤苦,這就是命啊!”


    龍爺看著安靜的我,感歎的說道:“人鬼殊途,你啊你,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你是人,還是獨木難支之人,怎麽可能和一個小鬼有結果,糊塗,糊塗!”


    “先不說這個了。”


    感覺氣氛有些壓抑的韓徹連忙轉移話題,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龍爺這種頂級的大仙兒,自然有不少問題。


    “龍爺,冒昧的問一句,您多次提起紮紙匠,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那就是個怪物!”


    龍爺咬牙切齒的說道:“紮紙匠是四大匠人之手,一身紮紙的本領無人能及,甚至他紮出來的紙人,和正常人都沒有區別,可以說是有血有肉。”


    “除了紮紙的本領之外,這老混蛋更是陰陽界中罕見的大人物,不過我也有一點想不通,這老家夥在三十年前就死了,為什麽留下了這麽多他的痕跡呢?”


    “三十年前,您確定?”


    韓徹非常意外的問道:“恐怕三十年前,於浩的父親還沒有展開這場計劃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可以確定的是於浩的假身的確是紮紙匠的手段,普天之下除了他沒有人能做到,至於怎麽回事兒,你自己尋找答案去吧,我解釋不了。”


    說著,龍爺再度冷笑了幾聲:“於浩這小子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子也是個大人物。”


    “除了紮紙匠這老怪物之外,他老爹也是個陰陽界的傳奇人物。”


    “你們想一想,以我剛才展露出來的本領,你覺得什麽人是我的對手?”


    韓徹一愣,有些畏懼的躲閃著龍爺的目光。


    “恐怕整個薩巫峰都罕有對手。”


    “沒錯!”


    龍爺狠狠的攥住了拳頭:“當年我比現在還要厲害,可就是於長帆這混蛋,將我封印在了攔龍棺裏麵,現在你們知道這小木匠的本事了吧!”


    駭人聽聞,絕對的毛骨悚然!


    龍爺剛才的本領說成吞食天地也好不誇張,可就是這麽一條霸道的蛟龍,當年硬是被於長帆鎖在了棺材裏麵,這是何等的強大。


    “你們年紀小,很多陰陽界的事情你們並不知曉。”


    龍爺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思緒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個時候,南茅北馬都有頂尖的泰鬥,陰陽界更是有四大匠人,雙子星等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惜當年往生路坍塌,折損了不少強者,如若不然,一個小小的森羅公寓,豈能讓於浩冒著生命的危險去處理。”


    “往生路坍塌?”


    龍爺的話徹底激起了韓徹的好奇心,這小子毫無顧忌的問道:“那不是傳說中陰間的一條路嗎,怎麽會坍塌,它的坍塌和森羅公寓也有關係?”


    “當然。”


    龍爺不屑的瞥了韓徹一眼,說道:“森羅公寓的情況是往生路坍塌的一小部分,早些年被鎮壓過,不知道為何有些鬆動,也因此才有了陰陽混亂,鬼門出現的異變。”


    “龍爺,您繼續說啊。”


    “說?說個屁。”


    龍爺懶洋洋的瞪了一眼韓徹:“有關這方麵的事情,說多無益,你聽多了反而是個麻煩,你要是好奇,去問黑婆婆去,當年她也是參與者之一。”


    看著龍爺的閉口不言,韓徹有些不甘,但他知道,這奇怪性格的老家夥,恐怕一個字都不會多說了。


    與此同時,飛行員告訴韓徹,直升機已經抵達鱗莊上空,隨時可以降落。


    龍爺深吸了一口氣,口中喃喃道:“該來的總是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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