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扇房門前,停下了腳步,對著龍爺問道。


    “龍爺,你我們現在的狀態,能操縱俱魔多少?”


    “不好說。”


    龍爺嚴肅的分析道:“俱魔這種東西本身就很強大。”


    “他可以利用目標的恐懼心理,從而獲得目標的力量。”


    “可以這麽說,我們沒有上套,假如掉入了俱魔的陷阱當中,他就會吞噬我們的力量。”


    “當然,吞噬力量的前提需要我們畏懼,如果我們的膽量超過了他的畏懼心理,反而俱魔會被削弱一些。”


    我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你隻要告訴我,我們現在是否可以利用俱魔就可以了!”


    “當然可以,大概四成吧。”


    龍爺笑著說道:“這俱魔是因為你的陰氣而蘇醒,在你收回陰氣的時候,已經奪走了俱魔的一部分力量,我想你自己也感受到了。”


    “目前來說,你找回了四成的陰氣,就能對俱魔造成同等的操縱,不過要提一點問題,操縱俱魔並非簡單的事情,就好比你剛才拽著陸然那丫頭進來,就耗費了我不小的力量。”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次問道:“對付那幾個外來者,應該不困難吧!”


    “就憑他們?”


    龍爺冷哼一聲:“說實在的,那群廢物,還不如一個俱魔的實力強大!”


    看著龍爺如此自信,我自身也有了一些推斷。


    龍爺雖然狂妄,但他本身就無比的強大。


    和初次相遇的時候有所不同,此時的龍爺已經恢複了不少的力量,他完全有資格這麽說。


    “喂,你小子一直提問,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龍爺看了一眼身後的漆黑說道:“你打算用俱魔的力量,解決掉這些麻煩?”


    “不僅如此。”


    我嘴角上揚,玩味的笑了起來:“不管是誰,哪怕是我和你,都有內心深處的恐懼。”


    “好不容易來一次鬼屋,怎麽能讓他們輕易的離開,自然要給這群人,留下一些畢生難忘的經曆才行。”


    “說不定,這些經曆,會成為他們一輩子的陰影呢,這樣,豈不是更好?”


    龍爺一愣,隨之大笑起來:“好家夥,你於浩什麽時候變得比我還陰險,隻不過,我喜歡!”


    大笑幾聲過後,龍爺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的看著我,看樣子,是反應過來一些事情。


    “你不打算弄死他們?”


    龍爺冰冷的質疑道:“於浩,你可要記住,你不害人,不代表別人不害你!”


    “這群家夥,可沒有你這麽心慈手軟,表麵上他們是來抓你回薩巫峰的,但要是給他們逼急了,或者說你威脅到了他們的安危,這群家夥,可是會不留餘力的幹掉你,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知道。”


    龍爺更為不解起來:“既然知道,那為什麽還給他們機會!”


    “這裏是俱魔的鬼屋,給他們弄死在這裏又能如何?”


    “薩巫峰就算是想對付你,他們也得找到證據才行。”


    說完這話,龍爺愣了一下,隨之冷笑著說道:“依我看,薩巫峰是不會放過你的,倒不如直接免去掉一些麻煩。”


    “你現在這個德行還不能讓你漲漲記性嗎?上次要不是你玩心大起,非要弄什麽賭注,你怎麽可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還要我出來幫你收拾爛攤子!”


    “這是我的原則。”


    我平淡的說道:“那些大仙兒,我不在乎,尤其是胡家,讓我沒有一丁點的好感,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我不想傷人,這是我的原則!”


    龍爺有些怒意,對我的態度也冰冷了不少:“於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有讓他們知道你於浩不是吃素的,這群人才會收斂!”


    “依我看,你給他們留有餘地,就是在葬送自己的性命!”


    我轉過身去,惡狠狠的看著龍爺:“我說了,這是我的原則!”


    “你!”


    龍爺被我的表情嚇了一跳,因為我的眼神,即便是麵對龍爺的時候,也如同那個無底的深淵一般。


    “不聽老人言!”


    龍爺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我。


    而我,也沒有多說什麽。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為什麽內心深處有這麽一個原則。


    現在的我,可以說是惡貫滿盈,但不管怎樣,我都不想害人性命,至少,我不願意親手這麽做。


    就如同上次一樣,圓圓和她那幾個朋友,除了圓圓之外,其餘的都已經喪命。


    但他們的喪命,可以說和我不管不顧有關係,但絕對不是我害死的,這就是我的原則,絕不親手讓任何一個人在我的手裏葬送性命。


    也許……


    這是我內心深處,僅存的善念吧。


    “你在這裏等我。”


    麵對著我冰冷的態度,龍爺大皺眉頭。


    “你說什麽?”


    “我說,你在這裏等我。”


    說完,我便向前一步,推開了那扇房門,走了進去。


    而龍爺看著我的背影,發呆了好久。


    或許他永遠都沒考慮過,有這麽一天,我竟然對待他也如此的冷漠。


    愣神了幾分鍾,龍爺再次暢快的大笑起來,對著門口感歎道:“好,好啊!”


    “這輩子能遇見這麽有趣的出馬先生,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於浩啊於浩,你的方向超乎了我的想象,甚至超脫了我的掌控,希望你能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


    接下來的龍爺,乖巧的難以想象,他沒有靠向那扇門,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乖乖的在原地等待,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


    而我,進入到那扇門之後,看到了熟悉的場景,以及熟悉的人。


    這裏是森羅公寓醫院的最深處,也是橋姐魂飛魄散的地方。


    我緩步上前,走到了已經徹底崩潰的陸然身旁。


    此時的陸然,沒有了曾經的銳氣,沒有了玉狐一脈的高高在上。


    她的臉上,滿是抓痕,鮮血淋漓,她的頭發亂作一團,蜷縮在角落裏胡言亂語,就像是一個瘋婆子似的。


    我一步步的走在了她的麵前,微微低頭。


    而陸然依舊抱著腦袋,目光直視腳下,根本不敢抬頭麵對著這一切。


    “對不起,對不起……”


    陸然聲音顫抖的訴說著。


    “是我的錯,我應該殺了吳良的,是我害死了你。”


    “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一定救下你,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著,陸然哀嚎一聲,不知道第多少次衝了出去。


    隻見陸然發瘋一般的擋在了橋姐身前,而吳良則是冷笑的看著陸然,手掌穿過了陸然的身體,然後給橋姐帶來了最後一擊。


    這一切,陸然曆曆在目。


    她想要改變,她想要阻攔,她甚至想要替橋姐死在吳良的手裏。


    可是她做不到。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一次次的發生,一次次的折磨自己的內心。


    歸根到底。


    陸然無法麵對那天的一切,她無法鼓起勇氣麵對自己的過錯,更沒有辦法,麵對眼前的我。


    俱魔的鬼屋很奇特,每一個遊玩的項目,都沒有時間的概念。


    如果無法超脫俱魔的恐懼,隻能一次次的重複在恐懼當中。


    陸然也是如此,她本身實力強大,所以再經曆過無數次重蹈覆轍之後,她還活著。


    但按照這種情況來看,陸然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俱魔吞噬掉所有的力量,以及她的性命……


    “於先生,陸小姐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放了她。”


    疲憊的玉狐站在我的麵前,語氣中充滿了懇求。


    隻聽玉狐繼續說道:“在這麽下去,陸然小姐會死的,真的會死。”


    “您也看到了,陸然小姐想要改變這一切,但她真的無法拋開自責,她已經知道錯了,求求您放過她。”


    “放心,我不會讓她死的。”


    我看著瘋癲的陸然,揚起嘴角說道:“俱魔對她的陰影揮之不去,我要讓她一輩子活在恐懼和懺悔當中。”


    “你!”


    玉狐咬牙切齒的問道:“於先生,您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憐憫之心嗎?”


    “陸然完全可以不來到這裏,她不遠萬裏,召喚了我的本體,來到這個鬼地方,就是想要彌補錯誤!”


    “她一個女人,阻攔著那些要對付你的出馬先生,隻是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


    “而你,卻讓她沉浸在恐懼的苦海當中!”


    “於先生,這……真的是你想要看到的一切嗎?”


    我緩緩抬頭,看著玉狐,聲音冰冷的回答道:“把橋姐還給我,我來結束一切,如果做不到,所有人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於先生,你徹底瘋了。”


    玉狐搖頭苦笑道:“薩巫峰要對付你的時候,陸然小姐一直在其中周旋,甚至不惜與整個陸家,胡家為敵。”


    “而你,卻把最關心你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或許薩巫峰是對的,你已經不再是森羅公寓那個不顧一切的救世主了,你儼然,已經成為了第二個吳良,甚至超過他百倍之多。”


    “現在,我終於明白吳良那句話的含義了,有些層麵,吳良說的沒錯,你是罪惡的根源,完全超過了吳良!”


    玉狐身上的力量不停的凝聚,冰冷的佇立在我的身前。


    “於先生,不要再錯下去了,一切還有機會。”


    “一個蘇橋,真的能讓你放棄最初的起點嗎?”


    我抬頭大笑不已,整個鬼屋仿佛都顫抖在我的笑聲之下。


    隨之,我指著玉狐說道:“橋姐是我的命,她離開的那一刻,於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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