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滿眼俱是小星星,一臉崇拜地望著葦江,言道:“江哥,你好棒!我都想給你洗一輩子衣服了。”


    葦江大寒,心道老子這桃花運走得好,男的有清菡,女的有靜茹,已經不分男女了。


    “靜茹你瞎說什麽,你看把你師哥汗都嚇出來了!”靜慧撲哧一笑,笑道:“你這師哥,說話是粗魯了一些,但是胎裏帶的聰明,丹法上可謂前途無量。”


    “若是成長下去,師弟的成就或在蕭師妹之上。”靜慧最後說出一句。


    葦江倒不以為然,心道老子好不容易煉個丹,怎能比媳婦兒還差?


    此時,靜慧也不嫌煩,細細指出葦江煉丹手法,以及藥材配伍上的一些瑕疵,言道:“這些東西都是細枝末節,師弟稍加注意就好。其實丹法之道,一在心火,二在神魂。單說神魂之力,如今天心峰裏,師姐想著除開師尊他老人家,師弟已是無人可及。”


    葦江連忙假裝謙遜一番。


    “過了今日,師姐已沒什麽好教你了。”靜慧似乎講得累了,歇息了一會兒言道:“今日師尊講丹法甚為關鍵。師弟以後一定要牢記,修真即是煉丹,煉丹即是修真,丹法以後能成長到什麽地步,便是的內丹能修煉到什麽地步。”


    葦江點點頭。


    “這一縷心火,如何從靈火變成丹火,如何從丹火變成三昧真火,卻是一輩子的事情。”靜慧又諄諄教導道,葦江心裏甚是感動。


    葦江低著頭,想著靜慧說的話。


    他忽然抬起頭,對靜慧道:“要不給師姐講講天心師叔和淩絕師太的事情吧。”


    靜茹也是精神一振,言道:“快講,快講!”


    靜慧嗬嗬一笑道:“你們都是小孩子,聽這些幹什麽?”


    “師姐,不怕你說,我得籌劃籌劃那天丹法比試,要幹點什麽。”葦江言道:“總不能天心師叔一句話要輸,輪到我上場,就在大家麵前裝死擺爛,那可不是小爺風格。”


    “那你能怎樣?”靜慧問道。


    “我還沒想好。”葦江言道:“你先給我說說他們的故事,我再想想怎麽弄。”忽然,葦江頑皮地一笑,道:“你別老說我小,其實我已經十七歲了,早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為什麽你們總把我當小孩子看。”


    葦江嘿嘿一笑道:“你們男的女的那些事情,我也懂得不少了!”


    葦江心道,這還得感謝苟廣孝這個老色胚。


    “葦江這說的,也不知臉紅!”靜慧便像一個大姐,滿臉溺愛地打了葦江一下頭,言道:“好了,你不是小孩子,我講你們聽,你們可不要再講出去。”


    葦江右手一舉,便要發誓。


    靜慧笑道:“你這樣子,是把發誓當飯吃吧。算了,師姐不要你發誓。”


    言罷,靜慧先去裏屋端出一套茶具,然後慢慢清洗一疊青瓷小碗,等著山泉水咕嘟咕嘟在銅壺中燒開,然後將茶葉加入青瓷小碗中,衝上開水。


    靜慧一邊泡茶一邊給他們講故事,正好故事講完,茶水也倒入葦江的茶碗中。


    靜慧細細地嚐了一口碧綠的茶湯,一陣苦香沁人心脾,從舌根處慢慢地彌散開,腦海中似乎也清醒很多,她輕輕歎口氣,道:“淩絕師太實在是個苦命人。”


    葦江不說話。


    “有人叫這個茶道,就像我們修道一樣,講究的便是一個‘和敬清寂’,其實我實在理會不來這四個字的意思。”靜慧道:“今日和你們講了這個故事,師姐反而便懂了。”


    靜慧話還沒說完,葦江滋溜一聲,一盞茶便被他喝下肚,然後葦江舔了舔嘴唇,言道好茶,幹脆揭開壺蓋,也不管燙還是不燙,咕嘟咕嘟,一壺茶又被他喝下肚。


    靜慧道:“葦江,你這人沒半分雅骨,以後看誰會喜歡你!”


    靜茹畢竟是個小女孩兒,最容易被這些故事感動,聽到心酸處,眼淚正吧嗒吧嗒地掉個不停。


    “唉,這情啊愛的真麻煩,我是以後不想找老婆了!”葦江喝完茶,半天說了一句:“我覺得找媳婦就要像我喝茶,別玩虛的,那些沒用。”


    靜慧大笑,便說道:“我就說你不懂吧。”


    “我咋不懂了?嘿嘿我要是淩絕師太,一把火燒了玉清宮,反他娘的!靜慧師姐啊,別怪我說話難聽,在這個事情上,天心師叔的確有點那個——不是東西,自己喜歡的女人怎麽能當禮物一樣送來送去?老子若喜歡上一個女人,別說送人,就是別人看一眼,我也要把他眼珠子摳了出來!那個衝虛也不是東西,別人說了不喜歡你,別說拿根繩子,就是拿釘子也釘不住啊!”葦江道。


    靜茹鼓掌道:“江哥說得好霸氣耶!”


    靜慧本想幫師傅說上幾句,卻又發現葦江說得無可辯駁。


    “這次天心師叔讓我們輸掉,我可沒答應。要是我,就連贏上他媽的十七八次,把這衝虛老兒贏得惱羞成怒,最好氣得在這天心峰上白眼一翻,雙腿一蹬,就此了賬!”


    靜慧臉一沉,言道:“或者這裏麵有其他的故事呢,你先答應了師傅的,可不要耍賴。”


    “這裏就淩絕師太最可憐,男人也沒找到,白吃了一顆毒藥。”葦江驚奇道:“我平時覺得淩絕師太古裏古怪,看到石頭都要踢三腳,是不是吃了絕情丹的緣故?”


    靜慧言道:“聽師傅說,絕情長老天性是有些古怪,吃了這藥以後,性情更是孤僻了。師傅還說,絕情師太本來天資遠在他之上,這幾十年絕情師太不僅毫無寸進,修為倒有些下降了,人也蒼老得厲害,原因便是這絕情丹毒一直除不掉。”


    “那有什麽解藥嗎?”葦江問道。


    “當然有,不過其中一味藥,名為‘無根淚’。這東西始終煉不出,其實這無根淚的配方也不神奇,師尊折騰了好多年,不知為何,總是煉不好。師尊總說,既然玉清宮有絕情丹的丹方,也一定有煉製‘無根淚’的辦法。”


    靜慧忽然問葦江:“葦江你是個聰明人,有件事情你發覺其中的異樣沒?”


    葦江道:“什麽事情?”


    “便是前段時間從樵穀山房連擬出兩道敕令,其中一道便是關於無量真經,你沒看到,幾個長老都不要學這個,你不覺得額奇怪?”


    葦江道:“是有些怪異啊!我便奇怪,四大長老中,清浦老兒不想學,淩絕長老不想學,都是有理由的,他們兩個功力差點,便是學了,估計這輩子衝擊天人境也是無望。但是天心長老不應該這樣想啊。我當時便是懷疑這東西是清浦老兒鼓搗出來,專門對付我師傅的。”


    “你分析得不錯,”靜慧點點頭,歎口氣:“這便是我擔心的。聽師傅說,淩絕師太的壽元應在近一兩年,便是大限臨頭了。”


    “糟糕!”葦江言道。


    “我擔心師傅會隨著淩絕師太一起走。”靜慧眼裏已是點點淚光,“師傅他老人家萬念俱灰,當然不會在乎什麽無量真經,有量真經了。”


    一言既出,眾人俱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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