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兩千年前


    墨珺顏橫抱起微涼,向左逸函交待了幾句,然後率先向馬車走去,夏微涼需要休息。


    栗子斷後,他凝望著那隻散渙著琉璃光彩的法杖,眼神中翻滾著色彩。走過去,蹲下身,深呼吸,用力提起了那柄法杖。他舉著那法杖,舉步艱難,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似乎這法杖在他手中是千斤頂一般。


    他一不小心跌了個踉蹌,眼看著法杖就要將自己砸在下麵,突然感覺手中輕了一下,身子也穩住了。


    抬頭,是琉璃!


    琉璃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叫:“你神經病啊!你難道不知道這法杖對於你來說的重量嘛?!”真是要氣死她了。


    栗子微微一怔,失笑出聲,“知道啊。”


    “知道你還逞強!”就算是扔在這裏不管它也不會有人拿走它,實在是太沉重了!沒人拿的動。


    栗子微笑著,認真的說:“被拋棄,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啊。”栗子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折射出黯淡的光。


    琉璃一愣,臉色漸漸淡了下去,冷笑說:“你也知道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嗬嗬……兩千年前義無反顧的拋棄了我們的人是誰?兩千年後在這裏和我說被拋棄滋味的人又是誰?楓黎,兩千年,你改變了太多,唯一沒變的,就是你白日做夢的習慣!”


    栗子手忙腳亂的解釋:“琉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琉璃冷笑,反問:“那是哪樣?兩千年前的聖戰,是你臨時脫逃,才造成了當時悲慘的局麵,是不是?神族元氣大傷,魔族幾乎被覆滅。縱然你不管神族人的死活,可是魔族呢?墨珺顏呢?你也算是半個魔族人?你怎麽能就這麽絕情!”琉璃轉過頭不去看他,兩千年前經曆的一幕又一幕仿佛又重現在她眼前,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昏暗的天空,刀刃間廝殺折射出的寒光,黑色的鮮血浸染了大地,腳邊隨處可見滿目瘡痍的死屍……兩千年了,她沒有一刻不在想著報仇,沒有一刻忘記仇恨……“神族的仇恨,魔族的仇恨,妖族的仇恨,精靈族的仇恨,冥族的仇恨,獸人族的仇恨……你們忘記了沒關係……我不會忘記!縱然下次的戰場上,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也絕對不會做一個逃兵!”


    栗子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在被千萬柄刀刃肆意割扯著,強大的痛覺就好像要顛覆了他。他從來沒有這麽痛過,即使兩千年前看到戰場上布滿了魔族人的遺骸,他都沒有這麽絕望過……他顫抖著吸了幾口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琉璃,我們先把法杖,送回去。”


    琉璃不作聲,但他知道,她又想起兩千年前的事情,今天夏微涼為了魔寵被狠狠的砸在光壁上的狼狽,她肯定看見了。就像是兩千年前,夏微涼為了保她,在生命臨終前,強行中斷了契約。她對琉璃說,“活下去,兩千年後,我會再回來的。”她選擇一條不歸路,和魔王一起,用生命的隕落,打退了那個來自外時空的邪惡種族——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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