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雪片的糯米羹做好了,剩下的工序也隻能等羹裏麵的水分揮發掉之後才能繼續往下做。過年的其他吃食還不急著做,所有王舒婷往後的十幾天裏又將沒事可做,很多人都覺得沒事做是最爽的事,但是對於一年到頭都忙碌不停的莊稼人而言,沒活幹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而王舒婷隻是這些人當中的其中一員而已。


    這天,王舒婷帶著莫米我在暖和的被窩裏織毛衣,王舒婷織毛衣的速度很快,一件小孩子的背心毛衣一兩個小時就被她織完了。


    王舒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著在床上和莫米玩鬧的莫然說“然然,我們進你奶奶那裏吧”


    “好啊”莫然爽快地應道。因為天寒地凍,路也不好走,莫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金山溝了,現在聽王舒婷說要進去,心裏當然是讚成的。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不過早飯吃的晚,這個時候進去金山溝也是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在莫奶奶家吃頓中午飯就是了。


    既然說出門,王舒婷馬上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開始穿好出門的大衣,也把莫米包的嚴嚴實實的。莫然也穿了兩條厚厚的棉褲,再多穿了一件毛衣。


    莫永恒吃過早飯就和隔壁莫蘭的丈夫莫根去小店裏玩紙牌了,王舒婷穿戴好就抱著莫米,讓莫然跟在後麵,慢慢地往金山溝走去。


    祖宅


    莫良、莫龍兩個孩子王完全無視外麵呼呼的寒風,在家門前的坪地上玩著沒有融化的冰塊。


    莫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往山溝裏上來的王舒婷母女三人,看到跟在王舒婷身後的莫然,莫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大聲喊道“然然,快來,良哥請你吃冰棒”


    莫然看著莫良拿著一杯所謂的“冰”,嘴角抽了幾抽,往王舒婷身後躲了躲。換做是以前的她,看到莫良送上來的冰一定會高興地拿過來吃了,可是現在的莫然可不是真的小孩子,對眼前這杯冰一點興趣也沒有。


    王舒婷見莫然躲到了自己的身後,以為害怕莫良欺負她,於是王舒婷瞪了莫良一眼,“阿良,阿龍,別玩了,看看你們兩個的手,都凍腫了,快把手裏的冰扔了,搓搓手,不然凍壞了手,有你們哭的”


    莫良玩的正起勁,怎麽可能會聽王舒婷的話。莫良和莫龍兩個人的倔勁是莫家人公知的,王舒婷也,沒真的認為莫良和莫龍會聽她的話,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拉著莫然進了屋。


    莫然跟著王舒婷身後進了屋裏,回頭看到莫良和莫龍還在興致勃勃地玩著冰,不由地宛然一笑。


    農家的孩子沒什麽玩具,也隻能從大自然當中尋找一些樂趣了,不過這些樂趣都是城裏孩子無法體驗到的,這一點莫然上中專的時候深有體會,那個時候她跟宿舍的舍友講起自己的童年趣事,讓同宿舍那三個城市女孩很是豔羨,現在重活一次再看到這些,莫然雖然沒有了想要親身去體驗一番的興致,但是心裏還是希望這些回憶能深深地印在莫良和莫龍的腦海裏。


    說起這冰棒,莫然真的是記憶猶新。和安縣位於粵縣的最北端,在全球溫室效應還不是很明顯的九七年,冬天還是可以看到雨夾雪的。


    這個時候,大人們很愁苦,因為冰雪不僅會凍壞菜,也會凍傷家裏的家禽。但是小孩子們卻興奮了,因為可以吃到天然製作的冰棒了。


    莫良和莫龍手上的冰棒並不是像超市裏賣的那種有木棍的冰棒,而是昨夜睡覺前用杯子裝滿四分之一杯的水,然後加入一小勺的白糖,放到露天的地方,睡醒一覺醒來,杯子裏的水就會變成甜甜的冰棒,雖然是用杯子裝著的冰,但是對於莫良他們來說,這就是最美味的冰棒了。


    祖宅裏,所有的大門都關上了,房間裏的窗戶也封了,莫大伯母在右側房的上廳房放了一盤火炭,莫奶奶抱著莫雅坐在火盆前烤著火,看到王舒婷母女三人進來了你,忙說“阿婷進來了,快過來烤烤火吧,這天還不是一般的冷”


    “娘”


    “奶奶”


    王舒婷和莫然跟莫奶奶打了招呼,在火盆前的矮凳上坐了下來。


    “阿龍和阿良還在外麵玩著?”莫奶奶問。


    “嗯,兩個人都在玩著冰呢,讓他們回來也不願意回來”王舒婷淡笑著回答。


    莫奶奶無奈地搖搖頭,“那兩個小子,不把他們的手凍壞了他們是不會怕的了”隨即又問道“阿恒去哪兒了?怎麽沒有一起進來?”


    “去小店玩紙牌了”王舒婷說,語氣裏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段時間莫永恒也忙得夠累的了,難得這幾天天冷不用幹活,莫永恒去小店裏和村裏的其他人聊聊、玩玩,王舒婷是不會有意見的。


    莫奶奶明了地點點頭,這個冬季莫永恒一個人帶著三家人的柿子產品去縣城裏賣,給每家都掙回了五六百塊錢,這錢莫永恒前幾天才送進來,這五六百塊錢也徹底解了莫懷忠和莫興騰兩家人無法過個好年的愁。而且莫永恒每年上山打獵都會把獵物分給每家一些,讓兩家人時不時都能打打牙祭。


    “吃冰咯,吃冰咯”莫龍捧著一杯冰跑了進來。“然然,你也吃一口吧”莫龍用勺子舀了一塊冰送到莫然的嘴邊。


    莫然看到莫龍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一口把冰吃進了嘴裏。嗤,莫然忍不住渾身一顫,差點把嘴裏的冰吐了出來。好冷啊!嘴巴都被凍僵了。


    莫龍看到莫然把冰吃了下去,一張嘴早就咧到耳邊去了,“嗬嗬嗬,我讓阿玲也來嚐嚐這冰”說完,扭身往正廳走去。


    莫奶奶看著莫龍瘋玩的模樣,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這個孫子太皮了,家裏沒有人能說的動他的,對莫懷忠說的話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就自家大兒子才能讓莫龍不敢造次,可是莫國營一年也就回來這麽一兩次,莫龍被罵過之後的那麽三五天是聽話多了,可是莫國營一走,性子又變回原來的模樣去了,讓莫懷忠和莫大伯母傷透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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