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接過電話,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隻聽那邊說道:“您是蘇清淺女士?您的家屬剛剛去世了。”


    蘇清淺心裏一顫,手機立時從她的手上滑落下來,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蹲在地上,雙手插在頭髮裏,久久的,痛苦的坐在地上,隻覺得心髒都攪到了一起,痛不可言。


    往事一幕幕浮上了心頭,徐奶奶對她的溫言溫語,對她的多加照顧,對她的體貼,像親人一般的嗬護。


    種種,種種,讓她心裏頓時疼得喘不過氣了,她摸摸索索的,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顫抖著,找到了宋墨城的電話號碼。


    她撥通了畢靜的電話,很快那邊接通了。隻聽那邊宋墨城深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喂,清淺。”


    蘇清淺顫抖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去奶奶剛剛去世,你快去醫院。”


    “你在哪?”


    蘇清淺卻無力再多言什麽,隨即手機掛斷。


    很快,宋墨城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站起身來,恍若未曾看見。


    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一路走著,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她扶著牆壁,隻覺得生死從來沒有離自己如此的,近過。


    半個小時之後,蘇清淺坐著計程車到了醫院,剛進病房,宋墨城已經守在那裏,可是,病床已經空了,她頓時撲了過去。


    她趴在床上久久不能言語,眼淚卻也不似,剛才那般,狂湧而下


    她低語著說道:“奶奶你終於是走了,沒想到我隻是回去了一趟,你便真的將我丟下了,奶奶一路走好。”


    宋墨城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隻說道:“奶奶的後事,還要由我們去辦,我看著你心力交瘁的樣子,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


    蘇清淺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目光空洞無神,藏著深切的悲哀。


    隻低低,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隨即說道:“奶奶走的很不甘,我要去看看奶奶,我要去見奶奶最後一麵,我要送她最後一程,我要了走的安心,我不要讓奶奶有遺憾的離開。


    我知道她想小歡和之夏,可是她竟然沒由得我去將她們找回來。”


    此時的蘇清淺淚眼婆娑,眼中深藏的悲傷,再也抑製不住,隨著眼淚充溢著,散發著隨處便是她悲傷得不能自已的氣息。


    宋墨城,走上前一步,伸手將她一把擁入懷中,隻伏在她的耳畔,低沉著嗓音說道:“不要怕,有我在。我去找,等我們將奶奶安心的送下地,現在奶奶的後事要緊,其他的暫且放一放。”


    蘇清淺再也控製不住,隻哽咽著說道:“為什麽,為什麽?對我好的,都一個個離開了,這一輩子,我跟奶奶的緣分就此盡了,我再也見不到的人了,再也不能了。”


    宋墨城微微一愣,隻伸出手去,輕輕的拍撫著她的後背,說道:“不會,我會永遠的陪伴在你身邊,不管你去哪裏,我都和你在一起。”


    蘇清淺和宋墨城去了太平間,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將徐奶奶的屍體推了出來,蘇清淺輕輕走上前去,將蓋在徐奶奶身上的白布,掀開,隻見徐奶奶麵容安詳,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霜。


    她輕輕地走上前去,將自己的臉靠在徐奶奶的臉上,隻覺得冰涼沁骨,再也沒有了一絲溫熱的氣息。


    她輕輕的用自己的臉,摩擦著徐奶奶的臉,用臉蛋蹭著徐奶奶的嘴巴,眼睛以及她的五官。


    她輕輕地看著,仿佛便要將徐奶奶的麵容刻到自己的心裏,可卻覺得痛苦的心髒都要碎了。


    她隻覺得悲傷滿溢,可是卻哭不出來,沒有一絲的眼淚流出來,她痛苦的緊緊的抱著她,她知道這一刻便是永別了。


    她仔細的看著他,觀察著她,仿佛眼前的東西轉瞬即逝,她從來沒有如此深刻的體會過,生命原來如此脆弱。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自然規律,可是此時的自己卻萬萬承受不住。


    第372章痛苦的抉擇


    宋墨城走過來,輕輕的將她扶起,隻說道:“徐奶奶已經去了,讓她安心的走吧,你這樣隻會讓她不舍。”


    蘇清淺痛苦的抬起頭來,深刻的,深切的,深入骨髓的,深入他的心裏,甚至於是悲傷的絕望的,看著宋墨城。


    宋墨城隻心裏發疼,此時的蘇清淺看起來如此的脆弱,他知道,清淺這段時間,都不一定能夠恢復,能夠走出來。


    徐奶奶在她心中的地位,實在是太過重要,她甚至是把她看作了親人一般。


    徐奶奶的後事辦的很隆重,將許奶奶的後事辦完以後,宋墨城便回了華京336市。


    蘇清淺呆在家裏,守在徐奶奶生前的房子裏,看著徐奶奶掛在牆上的畫。


    她竟然覺得徐奶奶,便仍然在這屋子裏一般,她能夠深刻的感受到奶奶生前的氣息,她隻是輕輕說著:“奶奶,你可知道你去了,可是也許不久,我也要隨著你一起,在那邊等著我。


    等我將小西的事情辦妥了,我便沒有牽掛了,我一直覺得我是不幸的人,可是到最後不幸的是我自己,算不算是兩兩相抵了?”


    她瞧著徐奶奶的畫像,麵容帶著微微的笑意,如她生前一般,慈祥而又和藹。


    她苦澀的笑了,如果她有一天,也像奶奶這樣離去了,悄無聲息的,會不會也留下這樣一張笑容滿麵的遺容。


    遠在華京的宋墨城正麵露緊張,微微的喘息著,看著站在十九層頂樓窗台的宋真兒。


    樓下圍觀了很多人,消防車也來了,到處都鋪了氣墊,宋墨城看著她,目光中流露著急切,焦灼,與恐懼。


    宋真兒突然笑了,說道:“哥,你知道嗎?這是在那個女人之後,你第一次如此關切的在乎我,你是不是也不希望我死,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良心不安?。”


    宋墨城看著她,他唯恐宋真兒一個不慎就掉了下去,這頂樓甚高,如果掉下去,就算底下鋪了氣墊,也必死無疑。


    他微微的有些緊張的喘息著,手微微的發抖,他從來都沒有覺得像今天這般恐懼過,他隻看著宋真兒,沉聲說道:“你聽我的,快點下來,千萬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不管為了誰,誰都不值得你拿生命去對待。”


    宋真兒像是癲狂了一樣,仰頭大笑著,良久,頭髮淩亂了,撲在她的額頭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輕輕地用手將頭髮拂了過去,隻看著宋墨城,目含深情,可是卻又有著幾絲絕望,隻說道:“哥,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一般,我不想讓你這個哥哥,成為別人的,你是我的,我不允許別人從我的身邊將你搶走,任何人都不可以。”


    “真真,你這樣做,有沒有考過阿姨和叔叔?如果你現在離去了,他們會怎樣承受,你將他們扔下了,你太自私了。


    你隻考慮你自己,你甚至連我這個哥哥都沒有考慮過。”


    宋真兒嗬嗬的笑著,在風中淩亂著,這19樓的樓頂,遠處的風吹了過來,她的身子微微有些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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