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朝回神,他忽然發現,這果也不止是蘇清淺在吃,他也在。她輕輕緩緩一句話,就能叫他五內如焚苦不堪言。


    宋大少的字典裏並沒有認錯這兩個字,更何況,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也依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感到心裏難受,就不願意聽她說些含沙射影的話。


    “你陰陽怪氣地說什麽廢話!”


    蘇清淺還是堅持要走,漠然道:“送我回去,你就不用聽這些廢話了。”


    宋墨城更氣了。


    他不由得冷哼:“你以為我願意你在這裏?真是可笑!你自己在外頭過成這熊樣,吐血暈倒送醫院,弄得奶奶都知道了。不要住這兒,你自己和她說去啊!”


    頓了頓,他又惡狠狠道:“她最近血壓也不怎麽穩定,你最好現在去和她說,氣倒了以後就沒人管你住哪了,我也省的應付。”


    蘇清淺的內心一時間五味陳雜。


    一方麵,她心裏嘲笑開了自己——


    她生病手術,醒來後就在宋墨城的別墅裏,有那麽瞬間,她心裏頭是有些動容的,還以為這個男人終於開竅要對她好,原來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礙於長輩的約束而已。自己真是蠢的可笑。


    而另一方麵,她是擔心宋家奶奶的身體——


    宋家的奶奶和她已過世的外婆年輕時是閨中密友,所以她也很得宋奶奶喜歡。她與宋墨城的婚事,更是這位奶奶一手促成的。盡管婚後諸多不幸,但長輩對她愛護有加,她從來心懷感激。


    和宋墨城的離婚,之所以會拖這麽久,除了這個男人總提各種條件之外,還是顧慮宋家那些待她很好的長輩。


    “奶奶怎麽樣了?她……嘶……”


    她心中實在是有些的掛懷,忍不住掙紮著要做起來,可這一動又扯到了胃部創口,疼地倒抽冷氣。


    宋墨城嚇得心驚肉跳,趕緊衝過去扶著人躺好,又細心地掩了被角。他的臉色更臭了,兇巴巴道:“逞什麽能,躺好!”


    蘇清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想起了很多以前他凶自己時的事情,一聽他這語氣就本能地難受。


    “不用你管我。宋墨城,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奶奶那邊,等她身體好一點,我會親自和她解釋的。”


    她強忍著眼中濕意,原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用光了,可沒想到,這男人還是能這麽輕易觸動自己的情緒。


    蘇清淺,你真是太沒出息了。


    她別開臉去,不願讓男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這種脆弱在別人眼中或許會是楚楚可憐的,可在宋墨城的眼中就是惺惺作態,是不要臉的和挽留。她已經鬧夠了笑話也受夠了他的嘲弄,她曾發誓,再也不會朝他搖尾乞憐袒露最柔軟脆弱的那一麵了。


    宋墨城見她別開臉去,就以為是蘇清淺不願意看見他,也是氣結。


    好在這男人還勉強剩有一線理智,知道躺著的是個氣不得傷不得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的病人,不能暴走。


    “蘇清淺,你最好記住了。隻要你還是我宋墨城的法定配偶一日,住什麽吃什麽用什麽,就由不得你!放縱你兩年,你還當自由無極限了。”


    “嗬,”蘇清淺也是被他氣笑了,“宋墨城,你不覺得你這話可笑嗎?”


    “放縱,還兩年?”她的笑容又冷又鋒利,“宋先生,大清都亡國百多年了,自由那是天賦人權你知道麽?”


    不等他回答,她眼中滑過一抹痛色,可唇邊的笑容卻越發艷麗。


    “算了,你這種沒心沒肺糙菅人命的劊子手,怎麽可能懂天賦人權呢?宋墨城,七個月,七個月都會動了,她有感覺了你知道嗎?”


    宋樂樂那個女人真不愧是她那小三媽教出來的好女兒,旁的本事不成,倒是插得一手好刀。


    那句氣的她吐血的“小產都能活了”哪怕過了一個晚上,也還是讓她如鯁在喉、似刀剜心。


    宋墨城抬腳就踹倒了門邊不遠處的花架,漂亮的青瓷花瓶“砰”一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像此刻他的內心。


    巨大的聲響嚇得躺著的女人顫了顫。


    可宋墨城依然覺得不解氣,朝床邊走了兩步。


    蘇清淺以為他這是要動手,心中一片麻木的同時又閉上了眼睛。


    這個男人,終於要對她動手了麽他終於不再滿足於隻是精神上的折磨,要付諸行動了嗎?


    也好,如果驗傷成功,離婚是不是能順利一些。


    女人眉目如畫,臉卻瘦了整整一圈,蒼白而脆弱的樣子如一擊重拳狠狠砸在宋墨城的心口,讓他疼的怒火都消了大半。


    他斂了氣勢冷哼:“怎麽?以為我要打你,覺得這樣就能離婚?嗬,天真。”


    “蘇清淺,你信不信,就算我弄死你,除了你埋入我宋家祖墳,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宋墨城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自己竟然想跟這女人生同衾死同穴?


    “我信,我當然信。”蘇清淺睜開眼睛,她眼中一片荒蕪,譏屑道:“殺個人對你來說算什麽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兩年前,就是這個男人親手殺死了她的孩子。


    她的敵意太過明顯,話外之音比敵意更明顯。


    宋墨城也不是傻子,當然能聽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他心中如針紮一般,剛壓下去的那耳火氣,“噌”一聲就又起來了。


    咬牙了好半晌,才勉強壓下直接把這女人掐死的衝動。


    他掐著她臉頰,眼神十分複雜地看著她。


    “蘇清淺,兩年前的事如果讓你痛不欲生,就連想起都是折磨,那真是太好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眼底一片猩紅,卻不見半點快意。


    “蘇清淺,這輩子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決定,但我覺得,畢生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兩年前沒讓你生下那個孩子!”


    “啪”一聲。蘇清淺的巴掌落在宋墨城的臉上。


    她胸口劇烈起伏,傷口的抽疼都不及胸腔裏的撕心裂肺。他竟然就為了報復自己,就做出那樣的事情。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這個惡魔!這個賤人!


    她正病著,這巴掌其實不重,也就是撫一下臉的力度。


    可宋墨城卻五髒六腑都跟著抽疼。


    在她抽手之前,他先一步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


    “恨我嗎?就憑你現在這樣,也就隻能給我一個不痛不癢的巴掌而已了。蘇清淺,你要是把自己的身體的作跨了,你弟會為你傷心,你後媽你便宜妹妹會拍手稱快,但最高興的人一定是我。因為這是你的報應。”


    “所以,恨我吧。我就喜歡看你恨我卻什麽都做不到的樣子。”


    說完,男人揚長而去。


    蘇清淺原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在兩年前就流幹了,心也不會再因為這個男人而有半分的動搖。


    可沒想到,他惡語相向的時候,她還是疼地整個靈魂都跟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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