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梓騫跑到大哥家,院門緊閉,叫兩聲沒有回應,看到斜對麵的自家院門開著,急忙走到自己家門,向院裏看了一眼,譚萍在院裏洗著衣物。


    王梓騫走進庭院,望著譚萍冷冷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在家裏沒事,就心思著過來給你洗洗衣服被褥,天快熱了,都該換洗了。”譚萍邊說邊用力搓洗著木盆裏的衣服。


    王梓騫瞥了譚萍一眼,竭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懣,一聲不吭地向屋門走去。


    譚萍看出王梓騫心裏有事,急忙站起來,用圍裙擦著手,跟進屋裏。


    王梓騫悶聲在桌邊坐下,臉上仿佛掛了一層霜。


    譚萍拿起桌上的壺,倒了一碗水,遞給王梓騫:“喝口水,出啥事了?”


    王梓騫猛地揮手,打翻了譚萍端著的水碗,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怒斥:“不要再裝了,你為什麽要騙我和大哥?!”


    譚萍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王梓騫,“我騙你們什麽了?”


    “還在演戲,我已經去你家看過了,那裏根本就不是你家,半年前你租借的宅院。”


    譚萍見王梓騫知道了真相,默默地在桌邊坐下,眼淚從眼眶湧出,順著臉頰往下流,一聲不吭,默默地流淚。


    王梓騫見譚萍悲痛不已,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你哭什麽,說話啊。”


    譚萍一臉痛苦地搖搖頭:“我是哄騙了你們,還說什麽?”


    “你幹嘛要這樣?”


    譚萍低著頭,用手帕擦著臉頰上的淚,“俺老家在黃河邊上,三年前發大水,家裏房屋被衝塌了,俺娘和弟弟也都大水衝走了,隻剩下俺和爹,逃難到京城,後來爹也得病去世,多虧幹娘收留了俺,就是做媒的譚大娘,怕你們看不起俺,就謊稱家在京城。”


    “我和哥也是跟著父親流落到這裏,怎麽會看不起你?”


    “幹娘說如果娘家沒人,嫁過來後會被婆家人欺負,所以才找人假扮爹娘。”


    “你這是何苦,我和哥從小也是沒有爹娘,誰會欺負你啊。”


    “你沒過過苦日子,不知道遭人白眼的滋味,本想嫁給你哥就會好起來,沒想到你哥又死了……”譚萍哭著說不下去了,站起身,“再說這些也沒用了,反正你哥也走了。”說完捂著臉跑出去。


    王梓騫一屁股坐在桌邊,又惱又怒,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怎麽會是這樣。”


    (2)


    袁斌趕到了內閣府,拜見當朝內閣首輔商輅。


    這位商大人是明朝的第一學霸,曾連中三元,在鄉考、會考和殿考中都是第一名,為人剛正不阿,寬厚有容,是當朝第一重臣。


    袁斌跟隨管家走進書房,跪下,行兩拜禮,“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袁斌拜見閣老大人。”


    商輅坐在桌案後,放下手上的書卷,示意管家離開。


    管家轉身走出書房。


    商輅抬手示意袁斌起來,“這是內府,袁統領請起,見本閣有何要事?”


    袁斌站起身,雙手抱拳說:“因為涉及一起案件,有件事需要向閣老大人了解一下,下官聽說閣老大人聯合朝內幾位官員要參奏戶部尚書方大人,可有此事?”


    商輅點頭道:“是有此事,什麽案件與此有關?”


    “崇文門關稅大使江陸中一家四口遇害身亡,此人是方大人的妻弟,所以想從方大人身上尋找些線索。”


    “本閣收到一些舉報方勇傑縱容內弟江陸中貪贓枉法的信件,裏麵或許有些線索。”商輅起身走到書架前,從書架上拿起一摞捆紮在一起的信件,走過來遞給袁斌。


    袁斌雙手接過信件,“謝閣老大人。”向商輅告辭後帶著信件離開。


    (3)


    大理寺勘驗房裏,四具屍體並排放在屋內一角,屍體上覆蓋著白布。


    唐婉兒和弦子看著仵作掀開一具屍體的上半身的蓋布,露出屍體頭部和胸部,看相貌和年齡是江陸中,臉上被斜著砍了一刀,樣子很恐怖。


    仵作指著死者的喉嚨和臉上的傷口說:“四個被害人都一樣,致命傷都在脖頸上,臉上也都是有傷口。”


    弦子麵露疑惑:“從脖頸上的傷能看出凶手是個老手,四個人都是一刀斃命,奇怪的是為何要在死者臉上砍一刀?”


    仵作解釋說:“凶手在死者臉上砍一刀,有可能是為了做標記,以往的案件中,有的凶手殺人後會留下標記,證明人是他殺的。”


    唐婉兒掀開另外一具屍體的蓋布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說:“我感覺四個遇害人臉上的傷口不是凶手的標記。”


    弦子問:“不是標記是為什麽?”


    唐婉兒相繼掀開另外兩具屍體查看了一下,“如果是凶手留下的標記,傷口的位置、大小和形狀應該大致相同,而這四個遇害人臉上的傷更像是凶手用刀隨意劃的。”


    仵作疑惑問:“凶手為何要這樣做?”


    唐婉兒沒有說話,拿起江陸中的手仔細查看著,皮膚粗糙,手指上有繭,“麻煩團頭看一下死者的手,像不像一個做官的。”


    “在下也注意到了,猜想江大人可能是在空餘時間從事一些勞作。”


    唐婉兒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空閑時還要勞作,這麽說江大人還真是位好官。”


    “你懷疑死者不是江陸中?”弦子明白了唐婉兒的意思。


    唐婉兒點點頭:“不光是江陸中,死得其他三個人可能都不是本人。”


    弦子吃驚地問:“死的都不是本人會是誰?”


    “凶手之所以要在他們臉上都劃一刀,就是讓臉上滿是血跡,讓發現他們的人不容易辨認出來。”


    弦子對仵作說:“麻煩團頭把死者家的管家和女傭找來仔細辨認一下四個人。”


    “好的,在下這就安排。”仵作答應一聲匆忙離開。


    弦子看著唐婉兒問:“如果這四個人不是江陸中一家,那會是誰?”


    “替他們死的人。”


    “怎麽會有替他們死的人?”弦子詫異地問。


    “等管家和女傭來辨認一下就知道了。”


    江家管家和女傭很快被找來,四具屍體的臉上都已經被清洗幹淨,管家和女傭一眼就看出四個人不是江陸中夫妻和兩個孩子。


    弦子暗暗佩服唐婉兒的判斷,隻是想不出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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