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婉兒知道徹底把王梓騫得罪了,心裏有種莫名的疼痛,設計害她的人竟然把一切都算計的如此精確,等王梓騫趕到這裏的時候讓王梓坤毒發身亡,讓她莫口難辨。


    先設計讓王梓坤製造皇木廠爆炸案,引誘唐婉兒上鉤,再把杜掌櫃扯出來,然後再讓王梓騫看到唐婉兒害死王梓坤,環環相扣,絲毫不差,簡直堪稱完美。


    想到這唐婉兒頓時感到不寒而栗,對手太厲害了,自從出道以來,不僅沒有遭遇如此的慘敗,更沒有遇到過此次厲害的高手。


    王梓騫扛著大哥的屍體走在空曠的街道,腳下被什麽絆了一下,打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王梓坤的遺體也甩了出去。王梓騫忍著痛爬到大哥身邊,抱起大哥的頭忍不住痛哭起來。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唐婉兒獨自趕著馬車追過來,看到王梓騫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唐婉兒勒住馬車,跳下車走到王梓騫身邊。


    王梓騫用刀指著唐婉兒吼叫:“離我遠一點,否則我就殺了你。”


    唐婉兒心如刀絞,把馬鞭扔在王梓騫身邊,默默離開,走出不遠,回頭看見王梓騫抱起王梓坤的屍體放在馬車上,趕著馬車離開,唐婉兒的兩眼也逐漸模糊。


    (2)


    東廠刑房裏,杜文海雙手被捆綁在木架的橫梁上,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露出身上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


    兩個校尉用皮鞭從後麵抽打杜文海的後背,每抽一下,杜文海就慘叫一聲。


    東廠都督尚璟林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地喝著茶,看著杜文海受刑,就像在欣賞一幅美景,潘祥明站在尚璟林身邊殷勤地伺候著。


    尚璟林雖然已是知天命之年,但是保養的非常好,麵色紅潤,光滑的臉上看不見一條皺紋,端著茶碗的雙手同樣皮膚細嫩,指甲整潔幹淨。輕輕抿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問問是誰搶了私鹽生意。”


    潘公公走到杜文海麵前,示意兩個校尉停止鞭打,看著杜文海,“是誰搶走了京城一帶的私鹽生意?”


    杜文海大口喘著粗氣,“在下是綢緞莊的掌櫃,怎麽知道私鹽的事。”


    尚璟林不耐煩地說:“嘴還挺硬,不行就換點厲害的。”


    潘公公轉身走到尚璟林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都督,奴才覺得這樣的人就是打死了都不會說,不過奴才想到個辦法,會讓他開口。”


    “呃,什麽辦法?”


    潘公公走到杜文海麵前,“杜掌櫃,聽說你有兩個兒子都在京城,現在就讓人把你倆兒子也帶到東廠來。”


    杜文海一臉驚恐,“求公公不要牽扯到倆孩子。”


    “別說是倆孩子,廠公一句話,九族都跟著完蛋。”潘公公一副輕蔑的表情。


    “我說……公公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都出去。”尚璟林揮揮手。


    潘祥明馬上心領神會,向旁邊的校尉和小太監揮手,示意都離開,他在最後走去刑房。


    尚璟林看著杜文海說:“好了,說吧。”


    “是我家小姐讓人接管了私鹽生意。”杜文海低頭輕聲說。


    “你家小姐叫什麽?”


    “唐婉兒。”


    尚璟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是不是欽犯許執放的那個衣缽傳人?”


    杜文海遲疑一下,點頭承認,“是——”


    (3)


    藏在鬧市區的一座隱秘宅院裏,唐婉兒神情不安地在堂屋裏來回走動著,春燕推門進來,唐婉兒著急地問:“有杜掌櫃的消息沒有?”


    “東廠眼線傳來消息,尚璟林在親自審問杜掌櫃。”


    唐婉兒點頭道:“看來給我們下套的是尚璟林,京城裏也就是他有這麽大的能量。”


    “現在怎麽辦?”


    “杜掌櫃跟隨我父親多年,肯定不會屈服,我擔心尚璟林會對他的家人下手。”唐婉兒麵帶憂慮地說。


    “那就把杜夫人和兩個孩子先送出京城躲避一段時間。”


    “嗯,尚璟林愛財如命,把東廠當做賺錢的工具,一定是生意上的事觸犯了他,最大可能是胡煜彰被綁架的事沒成,讓他損失很大,我寫封信約他見麵。”


    唐婉兒說著話在桌邊坐下,拿起毛筆飛快寫了一封信,又在信封上寫了尚公公親啟,將信箋折疊放進信封裏,蓋上封印。


    唐婉兒把信交給春燕,“姑姑讓人把信送到東廠,然後去找神廟堂的堂主,請神廟堂為杜掌櫃家找個安全地方,我去找杜夫人準備一下。”


    “好,小姐注意安全。”


    唐婉兒趕到杜文海家,杜夫人正急得不知所措,見唐婉兒來,抹著眼淚詢問夫君為何被東廠抓走。


    唐婉兒如實相告,“詳細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計是與我們的生意有關,為了安全,夫人趕緊收拾一下,帶著倆孩子離開京城躲避一下。”


    杜夫人六神無主,“如果東廠要抓我們,能躲到哪裏?”


    “我讓春燕姑姑去聯係神廟堂了,他們專門為需要的人提供安全住所,保證不會讓東廠找不到。”


    “讓唐姑娘費心了。”


    “是我應該做的,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救出杜掌櫃。”


    春燕急匆匆進來稟報,“小姐,已經聯係好神廟堂,可以隨時送夫人和倆孩子走。”


    唐婉兒看著杜夫人說:“您收拾一下,趕緊帶著孩子走。”


    杜夫人:“沒什麽收拾的,把家裏的一點細軟帶上就可以。”


    春燕對唐婉兒說:“鎮撫司傳來消息,要小姐盡快過去,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唐婉兒對春燕說,“姑姑留在這裏,一定把杜夫人和倆孩子安全送走。”


    “好,奴婢知道。”


    唐婉兒跟杜夫人告辭,匆忙趕往鎮撫司。


    (4)


    半個時辰前,西四牌樓附近的一家茶館內,掌櫃拿著抹布擦著櫃台,一幫運煤的客商像往常一樣喝茶、歇腳,跑堂的夥計拎著壺給客人續水。


    一個小夥計抱著一摞邸報進來,把一張邸報放在櫃台上,對掌櫃的說:“掌櫃的,今天的邸報上有勁爆消息。”


    掌櫃笑著問:“什麽勁爆消息?”


    “自己看,我得趕緊把剩下的邸報送完。”小夥計說完跑出茶館。


    邸報就是早期的報紙,最早在唐代就出現了,也叫朝報、邸抄、雜報、條報等等,是官府用來傳遞和通報消息的,因為負責的叫邸吏,所以被稱為“邸報”。


    到了宋代出現了專門抄寫邸報售賣的商人,明代開始在民間出現報房,專門抄寫發行邸報的報房人,明末有了活字印刷術,邸報才由手寫改為活版。


    與現在的報紙差不多,邸報刊登的多是每天的新聞,民間報房的邸報主要對著酒館、茶館、客棧等人員聚集的地方。


    掌櫃的拿起邸報看了一眼,大吃一驚,一臉驚愕地說:“有人設下賭局,要在十二個時辰內比賽獵殺錦衣衛緹騎王梓騫。”


    茶館裏的眾人一聽都驚訝地望著掌櫃的,“啊,什麽人敢明目張膽地殺錦衣衛!?”


    掌櫃的晃著手上的邸報,“這上麵說的,隻有一行字,沒說是什麽人要獵殺錦衣衛。”


    大家吃驚的不僅是要獵殺錦衣衛的人,而是竟然大張旗鼓地宣傳,生怕人家不知道,這是老虎嘴裏拔牙,什麽人如此狂妄至極。


    坐在角落的中年男子急忙走到櫃台前,一把拿過邸報看了一眼,然後拿著邸報匆忙離開。


    掌櫃知道出去的男子是錦衣衛的暗探,負責在這一帶探查各種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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