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聽了何叔說的事,王梓騫滿心疑團地走進自家小院,看見屋裏亮著燈,覺得有些奇怪,急忙走進屋裏。


    沒想到是譚萍獨自坐在桌邊,桌上擺放著四碟菜,還有盛放幹糧的小籮筐,王梓騫好奇地問:“嫂子怎麽在這?”


    譚萍急忙站起來,“你哥也不知道在家裏找什麽,翻得亂七八糟的,叫我過來收拾一下,順便炒了幾個菜,你回來也好吃飯。”


    王梓騫問:“我哥呢?”


    “他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那等我哥回來一起吃吧。”


    王梓騫把腰刀摘下來放在桌上,跟譚萍獨處屋裏,感覺有些不自在,因為當初媒婆來提親,譚萍想嫁的人是他,王梓騫不想早早就取個媳婦被栓住,就推辭了,沒想到媒婆提出讓譚萍嫁給他哥,於是譚萍就變成了嫂子。


    “你哥不知道去哪了,別等他,你自己吃吧,我先回去了。”譚萍說完,轉身往外走。


    “嫂子……”


    譚萍停下,看著王梓騫問:“還有事嗎?”


    “呃,沒事了,”王梓騫想起唐婉兒的話,想問問,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嫂子慢走。”


    看著譚萍走出屋子,王梓騫坐在桌邊沉思了一會,心裏琢磨唐婉兒為何三番兩次提前譚萍,為了打消疑慮,還去去譚萍家查探一下好。


    王梓騫起身走進裏屋,脫下飛魚服,換上一身緊身短衣,吹滅了屋裏的蠟燭,從家裏出來。


    令王梓騫想不到的是譚萍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譚萍也一身的夜行衣,俯身在王梓騫家對麵的房頂上,盯著王梓騫從家裏出來,隨後縱身從屋頂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街道上。


    譚萍臉上蒙著一塊手帕,隻露著眼睛,身輕如燕,動作敏捷地跟在王梓騫後麵,身手一點不弱。


    王梓騫走到一個胡同口,前後查看了一下,轉身拐進了胡同裏。跟著後麵的譚萍隨即縱身躍上街邊廊房的屋頂,似乎猜到了王梓騫要去哪,沿著屋頂飛快往前麵跑。


    王梓騫沿著寂靜的胡同走到一戶院門前,側耳聽了一下院內的動靜,隨後用刀插進門縫,挑開裏麵的門栓,輕輕推開門,走進院子裏。


    四合院裏漆黑一片,正房和兩側的廂房都黑著,四周靜悄悄的,這家人顯然是睡下了。


    王梓騫輕手輕腳走到正房的窗戶下,聽了一下屋裏的動靜,隨後走到屋門前,準備故技重施,用小刀挑開裏麵的門栓。


    不知從何處飛過來一塊瓦片,砸在正房的窗台上,啪的一聲,瓦片摔得粉碎。


    寂靜的夜晚聲音格外響亮,房間裏的燈亮起,屋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是誰在外麵?”


    王梓騫一聽,趕緊轉身離開,飛快跑出院門,一溜煙消失在胡同裏。


    譚萍俯身在廂房房頂上,見王梓騫跑了,隨即飛身離開。


    (2)


    就在王梓騫夜探譚家的同時,位於城東運河碼頭附近的皇木廠也出事了。


    夜幕下的皇木廠大門樓上,一串燈籠發出朦朧的光,門額上“皇木廠”三個鎏金大字時隱時現,兩個兵卒在緊閉的大門前來回走動著。


    不遠處的牆角下出現了一個矯捷的黑影,黑影蒙著臉,身後有個背囊,看了一眼大門口的兩個兵卒,將繩爪甩向牆頭,鐵爪扣在牆頂上,黑影拽了一下繩索,隨後抓著繩索飛快爬上高高的圍牆,然後飛身躍入到大院內。


    潛入皇木廠的神秘人對這裏的情況似乎很熟悉,躲開院內巡邏的官兵,溜進進一間寬敞的庫房內,裏麵堆滿盛東西的麻袋。神秘人用短刀劃開一個麻袋,一下流淌出白花花的鹽粒。


    神秘人將身後的背囊塞在麻袋下,然後扯下蒙著臉上的布,吹燃了火撚,照亮了神秘人的臉,竟然是王梓騫的大哥王梓坤,他點燃了導火線,隨後迅速離開。


    王梓坤站在圍牆頂上,靜靜地望著大院裏,一團亮光閃過,隨即響起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爆炸產生的氣浪衝擊過來,王梓坤沒料到爆炸的威力如此巨大,一下被氣浪衝下了圍牆。


    王梓坤跌落在地上,半天才緩過氣了,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趕緊一瘸一拐地離開。


    皇木廠明朝第三個皇帝朱棣設立的,因為他的封地是北平城,在這裏他就有安全感,登基後將都城從南京遷到了北京。


    遷都的第一大事是營造皇宮,需要大量木村,都是從南方通過大運河運來,先在張家灣碼頭存放,工部就在此設立皇木廠,把木材初步加工後再通過陸路運到京城。


    此後,皇家宮苑所需的木材都在皇木廠存放加工,這裏屬於皇家重地,平常有兵卒守衛。皇木廠發生大爆炸,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2)


    羅杲一早得到皇木廠爆炸的消息,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讓王梓騫通知唐婉兒來鎮撫司,王梓騫感覺這是個好機會,然後急忙去找李蠶豆,把要做的事詳細告訴了他。


    隨後,王梓騫匆忙趕到何大叔家,問何叔有沒有空,要請何叔喝酒。何大叔以為王梓騫說為答謝自己告訴他的事,客套了幾句也就答應了。


    王梓騫把何叔帶到富順客棧斜對麵的一家酒館裏,倆人在靠近門口的桌邊坐下,從這裏剛好可以看見對麵富順客棧的大門口。


    王梓騫要了幾個菜和一壺酒,店小二很快把酒菜都端上桌。


    何叔客氣地說:“怎麽好讓你破費,還請叔喝酒。”


    “晚輩請何叔喝酒是應該的。”王梓騫拿起酒壺為何叔斟酒,眼睛不時地瞄著對麵客棧。


    “我說大侄子,有啥事就直說,不用跟叔客氣。”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請何叔認個人。”王梓騫端起酒盅,“敬何叔一杯。”說完,看見李蠶豆急匆匆走進富順客棧裏。


    何叔端起酒盅喝了一口,“認什麽人啊?”


    王梓騫指著酒館對麵的富順客棧說:“何叔,等會從對麵客棧裏出來個女人,何叔認一下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我爹旁邊的人。”


    王梓騫的心裏一直沒有排除對唐婉兒的猜疑,雖然知道唐婉兒不是凶手,但是感覺春燕與養父的死或許有關係。


    何叔吃驚地問:“你怎麽知道殺害你爹的人會從客棧裏出來?”


    “我讓人去客棧找她們了。”


    “啊,這麽說你認識凶手?”何叔大吃一驚,端著的酒盅的手哆嗦了一下,把酒灑出不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凶手,想讓何叔認一下。”剛說完,王梓騫看到唐婉兒和春燕從客棧出來,向停在街邊的馬車走過去。


    “何叔,您看從對麵客棧出來的倆女人,其中一個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我爹身邊的人。”


    何叔扭頭望著唐婉兒和春燕,眼睛眯起來,一直望著倆人上了馬車離開,吞吞吐吐地說:“說不準……後麵那個女人有點像……當時黑燈瞎火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沒事,就是想讓何叔辨認一下,”王梓騫站起身,“何叔慢慢喝著,俺得去衙門了。”


    何叔連連點頭,“好,你快去忙吧。”


    王梓騫起身走到櫃台前,把一張麵值一貫的大明寶鈔遞給掌櫃,“掌櫃的,我先走了,多餘的錢給跟我一起喝酒的那位大叔。”


    “好嘞,您慢走。”掌櫃的爽快地說。


    王梓騫快步走出酒館,看見李蠶豆就在前麵街邊等著他。王梓騫快步走到李蠶豆身邊,“從客棧出來的倆女人看清楚了沒有?”


    “那麽漂亮的女人還能看不清楚。”李蠶豆笑嘻嘻地說。


    王梓騫邊走邊說:“她們現在去鎮撫司,等會要是從鎮撫司出來,你就盯緊了她們,到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都要一一記下來。”


    “哥,你是不是看上那個漂亮女孩了?”


    “我如果看上直接拿下就行,用了費這麽多工夫嗎。”


    倆人說著話來到了鎮撫司衙門口,王梓騫又叮囑了一句,“這倆女人都特別精,千萬別被他們察覺到。”


    “哥就放心吧,咱在江湖上混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梓騫向李蠶豆揮了下手,撒腿跑進衙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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