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和一群幼崽們排排站在院子裏,晚上的寒風宛如剔骨的刀刮得人皮膚骨縫都生疼。


    穿著單薄的幼崽們擠作一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害怕又驚恐的望著圍著他們的成年人們。


    鍾清的身邊一樣被拖出來的小黑,後麵站著大頭和藍頭發他們,星星帶著更小的幼崽也往這裏擠,不知不覺她就站在了最前麵。


    鍾清悄悄握緊手心,知道今天很難糊弄過去了。


    她偷偷打量被一個男人扣在身邊,低著小腦袋,隻能看到凍得嘴唇都烏青了的修,鍾清心中閃現一抹心疼,不禁想到好像每次遇到自己,這娃都很倒黴的樣子。


    【特意來看這個神奇的直播間,為什麽會這麽凶殘沒有人性啊!】


    【好可憐,好可怕,好壓抑。】


    【這群好吃懶做的家夥真是沒有人性,為什麽不可以站在大廳裏,他們倒一個個穿著厚實,無恥!】


    【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我預感清清會攬下所有責任。】


    福利院的人根本沒打算一個個排查,他們用最簡單粗暴,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尋找凶手。


    為首的男人叫奈爾孫,是史賓杜的安保隊長。


    他威嚴的看著縮成一團的幼崽們,鷹一樣的目光從稍大一點的幼崽身上滑過,重點停留在鍾清和小黑的身上。


    大頭和藍頭發縮在鍾清身後抖如糠篩,一時也分不清是凍得還是嚇得。


    奈爾孫漫不經心的調整自己的皮手套,然後一把扯過小小的修推到幼崽們身前,吩咐道:“去,把凶手給我指出來。”


    鍾清屏氣凝神,用力眨眼想看得清楚一點。


    就見修抬起頭,露出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隻是右邊高高腫起的臉頰十分礙眼,鍾清忍不住皺起眉頭。


    修站在寒風中,小小的身體被風吹得微微搖擺,可他一點瑟縮的舉動都沒有,依舊站的筆直,像個落魄卻驕傲的王子。


    小王子烏青的小嘴緊抿,一雙缺失童真的墨綠色大眼睛機械的從幼崽們的臉上劃過,幼崽們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但也知道要是被眼前的幼崽指認出來肯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隻能緊張的看著他,祈禱他不要指向自己。


    這樣緊張的一幕,彈幕卻很不嚴肅。


    【對不起,我也不想笑的,可是畫麵真的好搞笑啊哈哈哈,可是這個場景真的和宇宙級名畫的‘審判庭’好像啊。】


    【這是兒童版‘審判庭’哈哈哈,為了皇權被推上前台挑選頂罪羊的貴氣儲君,冷漠邪笑注視一切的大臣們,還有貧窮落魄擠在一起無能哭泣等待命運的平民們,連所有人的眼神都刻畫的一模一樣。】


    【截屏截屏。】


    【希望修不要和審判庭裏的凱瑟大帝一樣,為了自己的利益選擇供出清清。】


    這時修的視線轉到鍾清的臉上,兩人大眼瞪小眼,鍾清微不可查的衝修點了點頭,告訴她自己並不介意他供出自己。修眼睫顫了顫,飛快的垂下眼瞼。


    鍾清動了動手指,不知道修看明白她的意思沒有。


    這時奈兒孫催促道:“是誰?”


    在一眾緊張的視線中,修緩緩搖頭。


    “沒有。”


    鍾清看向說出這話的修,可惜修現在是背對著她的,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奈爾孫高高吊起一邊的眉毛,居高臨下俯視不到他大腿高的修,語帶威脅道:“你知道說謊會麵臨什麽懲罰嗎?”


    修站著一動不動,堅持道:“沒有他。”


    “嗬,你可真勇敢。希望你明天接受懲罰的時候也能這麽勇敢。”


    奈爾孫朝身邊的人使個眼色,後者立馬上前抓住修粗暴的帶到一邊。


    奈爾孫上前一步,對著還在狀況外的眾幼崽高聲道:“今晚!有人偷襲了院長大人,導致院長大人受了重傷,這是極為惡劣的事件,我們必須為給你們容身之所的院長大人找出凶手,讓對方受到應有的報應。”


    “他一定是你們中的某一位。現在我給你們三十秒時間指控出那個人是誰,誰先提供出信息,誰就能回去睡覺,並且我會給他一塊軟麵包作為獎勵。”


    “如果三十秒後誰也沒有供出凶手,那就全部要接受懲罰。”


    他掏出懷裏的鍾表,按下頂端的計時按鈕,對著茫然無措的幼崽們笑道:“現在開始。”


    幼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最小的幼崽還是不明白要做什麽,大部分幼崽眼睛已經在四處搜尋和求饒了。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在睡覺,也不是碧絲,她和我睡一塊的。”


    “我也不知道,我好冷嗚嗚嗚。”


    “石頭起來過。”


    叫石頭的幼崽嚇得哇哇大哭:“不是我...我..我隻是去尿尿嗚嗚不是我。”


    “哇嗚嗚嗚我也去尿尿了,我要死了嗚嗚。”


    鍾清看眼凍得直哭的幼崽們,良心隱隱作痛,暗罵史賓杜真是命大,四層樓摔下去都沒死,果然是禍害一千年。


    吸一口寒冷的空氣,鍾清覺得幼崽們堅持不了多久,她抬步正要上前,身邊小黑卻悄悄扯住了她的衣擺,耳邊飄過一句氣若遊絲的勸誡:“別去。”


    鍾清拍拍他的手,算是謝謝他的提醒,但事情是她做的,她不能讓別人承擔風險,尤其是修撒謊了,這裏這麽黑暗誰知道明天他要遭遇什麽可怕的懲罰。


    她堅定的上前一步道:“你憑什麽認定凶手在我們中間?”


    奈爾孫見她出聲質問似乎覺得很有趣,饒有興趣回道:“院長大人昏迷前說他看到了一個瘦小的影子。”


    鍾清便指著人群中幾個瘦小的男人道:“他們也瘦小,他們還是大人,吃得飽,比我們有力氣。”


    潛台詞是他們比幼崽更具備殺人的能力。


    被指著的幾人立刻憤怒道:“你想死是不是!我們當時都在守夜呢,隊長我覺得就是妮娜幹的,她自從打贏了一場比賽就飄了,每天拿我們兄弟當食物呢,她翅膀硬了,一定是她幹的。”


    其他人和那幾個被她咬的人也道:“我也覺得就是她,她恨院長很多年了。”


    “總算讓她找到機會了。”


    “隊長,要我現在就抓住她嗎?”


    奈爾孫便看向鍾清笑道意味不明:“聽見了嗎?他們說的很有道理。”


    鍾清申辯:“不可能是我。”


    奈爾孫饒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麽不可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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