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夕從王平家中出來後,心事重重,內心有種強烈的緊迫感。他本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再遇到五通神,自己也可以趁這段時間抓緊提升修為,順便多畫點符籙備用。


    可惜天不遂人願,那日五通神竟隨著他們一起來到金華。


    “公子,恐怕這城中命案也是五通神所為?”玉佩中,小倩突然傳音道。


    陸夕也是如此認為,但心中仍有疑惑,低聲問道:“可他不安心療傷,為何要來城中作惡?”


    雷霆也是天底下至陽至剛之物,對陰魂的克製極強,幾乎不下於太陽。尤其陸夕當時的五雷符還是從它口中直接打入體內,按理應該受傷極重才對。


    小倩解釋道:“據傳聞,當年五通神修煉了一種采陰補陽的邪術,是以在城中害人,應該是在行采補之術修複自身傷勢。如今城中已有四人遇害,要是讓他再多采補幾個,傷勢怕是會盡複。”


    接著又補充道:“公子若要驗證,可以帶我去親自去看看受害女子的屍體。”


    是夜,月色昏黑,陸夕與小倩兩人來到縣衙外一處小巷中。貼上隱身符,小心避開值勤的捕快,溜到了衙門內。


    好一會兒,終於找到驗屍房,在其中見到了受害女子的屍身。小倩現出身形,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女屍身上,法力在其體內流轉了一圈。


    她抬眼看向陸夕,眼神凝重道:“公子,我猜的沒錯。這個女子是被吸幹體內陰元而死。”


    陸夕亦是嚴肅點頭,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就是不知現在五通神的傷勢恢複的如何。


    萬一它傷勢已經痊愈,哪怕他和小倩兩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對手。


    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陸夕選擇,五通神來到金華城必定是衝著他而來。王平的小妾沒有喪命也非其大發慈悲,恐怕是當時被陸夕重創後懷恨在心,又見王平與他一道,連帶著恨上,所以在行報複之事。


    陸夕低頭沉思解決之策,五通神到現在還沒有找上門來,想必是傷勢還未盡數複原,對付陸夕沒有萬全的把握。如今之際,隻有先下手為強,每拖延一天,五通神就可能強上一分,也會多一分風險。


    次日,陸夕請了一天的假,躲在家中畫符。


    從大盤山回來十幾天,他也繪製了不少符籙,可能是由於危機壓迫,成符率極高,連五雷符都製成了三張。但是今日他要繪製的卻不是之前學過的符,而是名為換形符。


    換形符,顧名思義乃是變換外形所用,成符共有子母兩張。先將子符貼於一人身上,再將母符貼於需要變幻外貌之人。受母符者外觀在旁人眼中即會變成貼了子符之人的模樣。


    陸夕也是第一次製作此符,甚至之前都沒有練習過,對於能否繪製成,他心中並無多大把握,不過在他的計劃裏,要是能夠有換形符輔助,應當能夠打五通神一個措手不及。


    “成了!”半日後,陸夕一臉驚喜地捧起兩張黃紙符。


    失敗了十數次,所幸終於還是成功了。陸夕微微鬆了口氣,有了這張符籙,他的勝算更大了幾分。


    早上他又去了一次王平家中,按王平所說,五通神已有兩日沒有過來,今晚怕是會再去他家中。如果今日遲遲無法畫成換形符,說不得他也隻能選擇冒險一搏。


    將換形符小心翼翼折起保存好,陸夕出了門去,一路行到集市之上,找了個屠戶賣豬肉的攤位。


    攤主是個中年胖子,精赤著的上身,前身係著條皮製圍裙,身上沾到些肥油,在光照下油光發亮。手中拿著一把剁骨刀,奮力斬下,正在將早晨剛殺好的豬分割成一塊塊,掛到鐵鉤上,以待售賣。一個碩大的豬頭還擺放在攤位一側。


    見到陸夕在他的攤位前駐足,攤主停下手中的動作,笑著問道:“客官,買肉嗎?今早剛宰了一頭肥豬,你來的可算是時候。五花、排骨、腿肉、蹄膀都還有。”


    說著,又拍了拍攤位上的大豬頭道:“客官要是會吃,這豬頭肉滋味也是美極了。”


    陸夕朝他微笑道:“我不買肉,我買刀。”


    攤主聽得疑惑,臉色不太好看:“客官莫非是在消遣我,你要買刀來我這肉攤作甚。”


    陸夕搖頭:“我要買的乃是你的殺豬刀。”


    攤主聽了他的話,更加摸不著頭腦,臉上隱隱有了怒色,話語中不太客氣:“我的殺豬刀都用了十多年了,你要買,自去鐵匠鋪便是,那裏新刀多的是。去去去,別耽誤我做生意,簡直莫名其妙。”


    哪知陸夕聞言眼神一亮,馬上開口道:“我出五兩,買你的刀。”


    在古時,行軍打仗用的都是冷兵器,武器、盔甲、箭頭都需要用到鐵,是以鐵礦乃極為重要的戰略資源,絕大部分都被朝廷牢牢把控在手中。民間用到的一應含鐵器具,售價都十分高昂。不過五兩銀子差不多也是攤主再買把新殺豬刀的價格。


    “不賣。”攤主毫不客氣的拒絕,他的刀用了十多年已經相當順手,犯不著為了五兩再換一把。


    “十兩。”陸夕沒有等攤主說話,直接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兩。


    攤主盯著眼前亮閃閃的銀子,咽了一口口水,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道:“客官你稍等。”


    接著轉頭朝邊上一個賣時蔬的攤位喊道:“娃他娘,你趕快回家一趟,去把我的殺豬刀取來給這位客官!趕緊的,別磨磨蹭蹭!”


    攤位上的婦人快步向家中趕去,不多時便將殺豬刀帶了過來。


    陸夕接過,打開外麵包裹著的粗麻布,裏頭是一把烏黑短刀,刀身十寸長短,上麵布滿了磨痕,刀口倒是打磨得鋥光瓦亮,鋒利非常。木質刀把也因長年接觸血漬、汗水而變成了棕黑色。


    陸夕重新包好,滿意得點點頭,對攤主道:“多謝。”


    攤主收起銀子哈哈一笑:“客官滿意就好。”


    婦人看著陸夕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小聲問自己丈夫:“娃他爹,這是咋回事啊?”


    “不知道,非要出十兩買我的舊刀。管他呢,白賺五兩。嗬嗬,人傻錢多。”


    陸夕自然不可能是他口中的人傻錢多閑的。他買這把刀有些講究,屠戶以此刀殺豬,積年累月下不知有多少豬命喪刀下,刀上纏繞著濃濃血煞之氣,具有一定破邪的作用。


    其實論起來,菜市口斬首用的狗頭鍘刀功效遠遠勝過殺豬刀。甚至一些資曆老的儈子手,身上都會自帶煞氣,即使隻是毫無修為的凡人,普通小鬼也不敢近身。


    不過狗頭鍘刀這東西一來是不太好弄到手,二來體積太大不便隱藏,所以隻好退求其次。


    如今,該做的準備都已做全,陸夕回到家中,運起觀想法開始恢複法力,隻待夜幕降臨,便是與五通神做個了結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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