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蛇卻樂此不疲。


    行進間,他們已經到了青丘山上,這裏布了一道結界,是曾經狐族長老所布下的,隱匿於世間,隔絕外界,青丘不單隻一個山頭,而是指整片地域。


    它地幅遼闊,物阜民豐,而這裏不僅有狐族,更有百獸於此生長,此地靈氣極盛,山腳下盤踞著一條靈湖,湖水澄澈,常年冰寒,哪怕在毒辣的日頭,也不能使之溫暖一分。


    沈星辰一腳踏入結界之中,如過山川之境,先前還淩厲的寒風,此時已經變得和暖溫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隱隱的花香。


    探尋四方,幾隻小狐狸在林中追逐打鬧難得,見到有外人來,它們進也不怕生就停下來好奇的打量著他們,直到看見火狐後,它們臉上的神情轉為震驚,隨後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麽。


    火狐感受到了它們的變化,茫然的垂下頭去。


    白玉蛇瞧出了他的心事,吐著信子,急吼吼地衝他們喊道,“看什麽看?再看把你們的皮給扒了做狐裘!”


    那幾隻頂多是有百年修為的小靈獸,可不比白玉蛇,它一出場便威震四方,那股龐大恐怖的威壓,讓這群靈狐瑟瑟發抖,它們驚慌的跑開了。


    火狐知道白玉蛇是在為自己撐腰,可它並不想太過引人注目,便溫聲勸道,“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


    他本是想勸他收斂一點,沒想到他一聽這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習慣了?看來他們沒少欺負你,你放心,今日我來了,它們若敢再說一句,我扒了它們的皮!”


    火狐尷尬地抽搐了下嘴角,沒有開口。


    他們的闖入,很快就引來了青丘狐族的注意。


    一道傳音符淩空而至,“不知尊上降臨,所謂何事?”


    沈星辰並未有回應,在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幾位狐族長老便蹣跚而來。


    誠惶誠恐地行了個禮,沈星辰打量了眼,他們最後目光落到了其中一名身著玄衣的中年男子身上。


    “閣下就是方程?”


    突然被點名,他身形一顫,立馬站出一步回應。


    “尊上明鑒,在下便是方程。”


    “我聽說現下狐族都是你在管理?”


    “不敢當,隻是自從族長先逝之後,狐族百廢待興,承蒙諸位看得起,推薦我為代理族長,這重擔壓在肩上千年,我是不敢有片刻鬆懈!”


    他說的悲切動人,但在場人臉色各有不同,有感慨的,有不屑的,當然還有置身事外的。


    這方程已是半神修為,隻差一步,便可位列神班,比之這裏的諸位長老來說,確實有資格做這代理族長。


    可他偏偏貪心不足,對神狐的子嗣大肆追殺,這就讓他看不過去了。


    “這千年來,你確實辛苦了,所以我特地帶了個人來為你分憂解難。”


    火狐自沈星辰身後出現,神色冷漠,直直的盯著方程,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眾人在見了他之後,卻都是明顯一震。


    “這是?”一位長老顫顫巍巍的開口。


    “你不知道他嗎?我以為光看這毛色就不用我再做介紹了。”


    青丘火狐本就是九尾靈狐的後代,身有九尾,天生神力,自上古傳承至今,便一直是青丘狐族的族長,掌管整座青丘,可到了這一脈,這個傳承卻斷了。


    上古大戰,青丘狐族受眾神囑托,帶領全體狐族,毅然投入到了戰鬥中去,而最終的結果便是以身殉世。


    而早在他們隕落之前,狐後便有了身孕,狐帝本想讓他安心養胎,不用親自出戰,可是,狐後性子激烈,又是巾幗不讓須眉,她自以為月份淺,還撐得住,可誰知,狐後懷孕至生,隻需三月。


    而那時,她已經有了兩月半的身子,又因一時不慎,在大戰中傷了元氣,孩子若再不生,必是一死兩命。


    大戰在即,不能有片刻鬆懈,狐帝兩麵為難,最終做了決定剖腹取子!


    那時,他們再回青丘已來不及,隻找了附近的一個山頭,簡單的布了層結界,又有幾位親近長老陪護,狐後拚了半條命,才終於誕下了一隻小火狐。


    可她還來不及多跟自己孩子待一會兒,便有軍報,狐帝深入敵營入了埋伏,危在旦夕。


    他產後氣血兩虛又聽到這個,哪裏受得住,簌簌的吐了幾口血,毅然撐著身子隻身前往敵營相救,隻將小火狐留給了那位親近的長老。


    眾人聽了沈星辰所言,頓時麵麵相覷,他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方程額上冷汗涔涔,他顫顫的伸出手,胡亂的擦了把汗,勉強維持著笑臉,神尊,我可記得,當年那場大戰可是由你發起的,若非不是你一意孤行,蒼生便不會有此劫,族長更是不會死,千年已過,我們也不想再追究,你又何至於提及這傷心事?”


    他並未順著沈星辰的話往下說,而是將這矛頭指向了沈星辰,責怪他是罪魁禍首,如今還來搬弄是非。


    白玉蛇嘶嘶地吐著信子,隻要沈星辰一聲令下,他就能滅了這口蜜腹劍的腦子!


    “長老何至於此?神尊也並未說什麽,隻是在闡述一件事時罷了!族長之死,並非不可提及,他們為了青丘而戰,為了天下而死,本就是該讓世人銘記於心的英雄,聽你方才那意思,你是想抹去這段事實,所以才對此避而不談,您在心虛什麽?”


    身後一名長老決然的站了出來,他聲調極高,一開口所有人都聽了個真切。


    原本緩和的局麵再一次緊張起來。


    “肖越,你別在這信口雌黃,我對青丘狐族的心,人盡皆知,隻是,族長之死本就是我們眾人心頭的一根刺,但凡我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會忘,定要與那魔賊抗爭下去!”


    肖越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屑,突然他又看向了那隻火狐。


    他不放心的走過去,火狐見他趕來,有些驚恐的往沈星辰身後躲。


    他則笑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看看……”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不敢確定,“去吧。”


    沈星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像是給了他一種無言的安全感。


    他深吸了口氣,堅定的走上前去。


    時隔千年,他終於又回來了,早在此前,他就已經是想過無數種可能,他必須無所畏懼,勇敢麵對,隻有那樣才能鏟奸除佞,為慘死的爹娘報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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