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絕望的閉上眼,氣湧心頭,一口濃血噴濺出來,他麵色慘白似是再也承受不了,昏死過去。


    “阿爹。”


    雲鬆悲痛的抱著她,仇恨的望了眼天邊,咽下所有的怨恨跟不甘,抱緊了雲青沒再停留,朝著大殿中跑去,那裏自有接應。


    “快放在這兒,讓我看看。”


    老巫師快步跑來,緊張的說道。


    他立馬將其放置一旁。


    “快救我爹,我去找大哥。”


    “等等!”


    老巫師本還想說什麽,可他已跑了出去。


    找尋許久,卻不見雲隱的屍身,“大哥……“


    天空陰沉昏暗,烏雲蔽日沒過多久,一場暴雨傾盆落下,萬物都被衝刷洗淨,他一刻不停的奔跑,找遍所有的地方,始終沒有他的蹤跡,最後他絕望痛苦的跪坐在地上,放聲嘶吼,“混蛋!若這便是天道正理,我寧可毀滅!如此不公,你們又算什麽?於廟堂而不憂民生,高懸於坐,你們才是徹頭徹尾的鼠輩,你們泯滅人道,你們不得好死!”


    一道道恢弘震天的雷電自天際落下,打在地麵,他沒有躲,而是站在那沉默的望著這一切,這紫電是他引來的!


    元啟怕他出事,便追了過來,見到此情此景,他心裏頗不是滋味,他沉痛的歎息一聲,走到他跟前。


    “跟我回去吧,你大哥估計也被他們帶走了。”


    耳邊的喧囂就此消彌,隻剩下淅瀝的雨聲,那充斥著仇恨與不甘的心在此刻靜了下來。


    他抬起頭早已沒了當初的稚澀跟無畏,那雙黑眸幽深不見底,仿佛古井無波,任何事都不足以讓他在意。


    可就在他凝視自己時,那眼中的凶狠跟冷厲卻讓他心頭一驚。


    他知道經此一事,他已徹底脫胎換骨,可這代價未免也太重了。


    “你想怎麽做?”


    他一直都知道他非池中魚,隻需要一個契機,他便能讓所有人驚豔。


    雲隱雖有天賦異稟,可是卻不敵雲鬆的厚積薄發,他早有預料,所以便一直跟隨其後。


    “我要弑神!”


    他轉過身,堅定的看向他。


    元啟麵色一白,擔憂的說道:“你可想好了,這是條不歸路,一旦失敗,國破家亡。”


    他輕蔑一笑,滿不在乎,“若你怕了,盡管離去,殺兄之仇,不共戴天!”


    一直以來,他便比不上大哥,若說大哥是金光熠熠的太陽,他便是依托他的光芒而生的月亮,兩者的差距他一直都清楚。


    太陽熄滅,月亮隕落。


    沒有任何存在的事物是萬古不變的,即便一開始他沒有野心,甚至避其光輝而生。


    可到此刻,他突然明白,即便耀眼如日的大哥,也會有殘弱不堪的時候。


    他會迷茫,會無助,也會死,隻是因他多年的不甘跟逃避,刻意忽略了。


    他不是臨危受命,而是負起自己該盡的責任,守護古陰宗,守護至親至愛之人,不僅僅是大哥要做的,也是他的。


    望著他堅毅沉穩的眼神,他愣了許久,最後感慨得搭上他的肩膀。


    “好樣的,若你能如此想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荊棘同行,不畏萬難!”


    “還有我。”


    唐浩毅然站了出來,才過兩日,他形容枯燥,麵色青黑,連步子都有些虛浮。


    他走到兩人跟前,沉重說道:“算我一個。”


    三人相視一笑,算是達成了某種約定。


    蘭月帶著下人追來,見到他們都在,他這才鬆了口氣,“別傻站著了,不是有大事要談嗎?那還淋什麽雨,別大事沒談成,自己反倒病倒了,快回去!”


    古陰宗有難,眾人都趕了回來到了此時,也不管門派之分,妖魔之別,眾人齊聚一堂,共同商討對策。


    這場暴雨持續了兩天一夜,雨停時,院子裏的海棠花已被打落的隻剩枝葉,萬物被衝刷洗淨,天空明淨透亮的就如同一麵鏡子,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青草與泥土混合的清香,沁人心脾。


    雲夢月也閉關出來,眾人聞訊立馬趕了過來,緊張的問道,“如何了?可有消息?”


    雲夢月低落的搖了搖頭眾人見狀,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就當真沒有法子了?連你都無法找到,那該如何是好?”


    雲青昏睡了許久,才剛醒過來,聽聞這消息,兩眼一黑,差點沒暈死過去。


    “阿爹……”


    “不妨,我還挺得住,我真沒想到他們竟會趕緊殺絕。”


    “眼下,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我們知道他還活著,我能夠感受到他的本源之力正在蓬勃地跳躍著,這就表明他還活著,雖受了傷,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元啟不滿地覷了雲夢月一眼。


    “說話能別大喘氣嗎?知不知道這樣嚇死人。”


    “好!”雲青長舒了口氣,愁雲慘淡的臉色這才稍緩。


    “太好了,我這就去尋找神尊。”


    “你去什麽?”雲夢月攔住他,“即便去了,你也未必找得著,隻要他還活著,就會回來。“


    他擔憂雲青的身體,不願讓他冒這個險。


    “讓我去吧,至少將功折罪。”


    這時,窮奇毅然站了出來,堅定的看向眾人。


    雲青本就與他不對付,他雖不是四大凶獸,可也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獸,若非不是在當年一戰中受了重傷,也不會淪為半神境,他們同為魔尊的坐騎,誰又比誰差得到哪兒去?


    窮奇無可奈何,隻得應道,“你想去也無妨,但你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到婆娑河去,尋找生命之樹。”


    他皺了皺眉,不明白他是何意。


    “你說清楚,我去那兒做甚?”


    “他的意思是讓你去找雲隱的亡魂。”


    武萱冷不丁的開口。


    話說突然,甚至讓他還來不及反應。


    “什麽意思?”


    雲鬆也驚喜的看過來,“莫非我大哥沒死?,


    “沒錯。“


    他們到此時都還找不到他的屍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事情必定有所轉機。


    “死了。”武萱毫不掩飾的說道。


    兩人眼中漸起的光芒瞬時消散。


    看到雲青頹敗淒涼的樣子,他不滿的說道:“那你們說這個做什麽?存心惹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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