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能得花神傳承,那便不一樣了。


    往屆聖女美則美矣,修為也不弱,可是哪怕在這祭壇上站上半天,也未必能得神裔傳承。


    花神傳承,已在古陰宗沉寂千年之久。


    據說,有一任聖女將畢生都獻給了花神,隻為能得花神青睞,獲其傳承,可直到死,也始終沒見傳承的蹤跡。


    縱然滿心不甘,也隻落了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而今年則與往年不同,大祭司經過數年的占卜算卦,明確算出今年花神殘魂必會蘇醒,族人企盼已久的花神傳承也會在此次的祭典大會上降臨。


    一到七彩流光,輕盈的跳動在那百花之上,所有的花女瞪大了眼,緊張的看著,心頭暗自祈禱,此次的聖女一定要是自己。


    可直到那流光消失,花神也並未降下任何神意。


    一切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眾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不是說今年花神傳承必會降下嗎?這都半天了,也沒見個影子。”


    “不僅如此,甚至連聖女都沒選出,往年從不會這樣?”


    “……”


    眾人議論紛紛,人總是對未知神秘的事充滿了期待,可若希望落了空,便會陷入臆想中,甚至自欺欺人。


    “大哥,有古怪?”


    一向吊兒郎當的雲鬆緊張的看向了主座旁的雲隱。


    連他都察覺出來了,老爹怎麽還無動於衷?


    “有魔氣,你去查查!”他低聲對雲鬆道。


    此次盛典籌備了幾年之久,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雲鬆立馬下去,雲鶴長老也圍了過來,見他一臉嚴肅,他當即明白過來。


    “出事了,死人了。”


    “什麽?你確定?”


    雲鬆也被嚇了一跳,雲鶴長老點了點頭,將他拉到一旁,“有魔賊混入了此次代選的花女中,有人在後廂房發現了數十具花女的屍體。”


    雲鬆心頭一緊,低聲嗬斥道,“怎會如此?進入盛典的人都挨個排查了?”


    “自然絕不會有假!”


    他驚慌地看了一眼祭台之上,數百位花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神意遲遲未降下,這代表著什麽,眾人心頭清楚。


    即便不能得花神傳承,可若能選出一位聖女即位,也必是上神旨意,福澤大地,護古陰宗百年安寧,往年從不會有此差錯,也正因如此,古陰宗才能蒸蒸日上,一片繁榮景象。


    可如今連上神都要拋棄他們了嗎?


    正當二人頭疼之時,唐浩忽然出現,“二位,可在為那凶手之事發愁?”


    “你是何人?”


    雲鬆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周身氣派不凡,又是化神境,態度柔和了許多。


    “你可有線索?”


    “實不相瞞,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城中少女接連被害,你們古陰宗又怎會不知?”


    他厲聲斥罵道,“就因為盛典在即,所以你們罔顧一切,封鎖消息,知道事情兜不住了,才開始重視起來嗎?”


    兩人被他訓得麵麵相覷,“公子,此時我們確實有錯絕不推辭,隻是眼下花神選舉之事,卻是重中之重,若再沒有聖女選出,隻怕會造成整個古陰宗人心惶惶,若您真的有線索,不妨告知。”


    雲鬆也是個顧及大權之人,即便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陣痛罵,他也並未放在心上,反倒麵色恭敬的詢問。


    “凶手就在這群花女之中,有一顆淚下痣,你們自行去找,若實在找不著,隻能用那一招再說。”


    最後一句時,他遲疑了一下,麵色冷峻如鐵。


    雲鬆劍眉一皺,立馬明白過來,“可若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再說了,對方殺人如麻,卻還敢來參加盛典,想必也是特意裝扮了一番,我們未必能找到,可時間不多了,錯過吉時,即便再選出聖女,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唐浩見他思慮周全,便召喚出了白玉蛇。


    此刻,白玉蛇化的隻有拇指般大小,通體銀白,若不細看,很難發現得了。


    “此乃白玉蛇,追息查蹤最是厲害,它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雲鬆麵色一喜,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卻在觸碰的瞬間瑟縮了下。


    這白玉蛇看著極小,可這周身的陰寒氣息卻灼人的很,明明日頭正辣,可卻一瞬間讓人如墜冰窖。


    見他縮回了手,唐浩有些不悅,“你到底拿是不拿?”


    “抱歉!一時手滑,還望恕罪。”


    雲鬆尷尬一笑,將白玉蛇護在手中。唐浩拿出一方繡帕,在白玉蛇上方晃了晃。


    “去找吧。”


    白玉蛇身形虛晃,很快便消失不見。


    “我們在來時,已與那凶手照過麵,這方繡帕上有他的氣息,易容換形簡單,可若要改變其氣息,卻難如登天。”


    “若那凶手也預料到了這一點,專門撒了一盒的花粉,豈不是能將這氣息掩蓋?”雲鬆又提出了疑惑。


    唐浩歎息一聲,看向了台上,“若真如此,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他悻悻一笑,瞬間醍醐灌頂。


    白玉蛇悄無聲息的鑽進了結界中,在每個花女身後停留了一瞬,回來時身上並未發生任何變化,這倒讓三人有些震驚。


    “恐怕你想錯了,那凶手不在花女中。”


    唐浩沒理會他,蹲下身問白玉蛇。


    “可真是如此?”


    “確實未曾察覺。”唐浩麵色一寒,看著祭台上方,神情陰沉莫辯,“隻有一個可能,凶手不是魔族,就是你們古陰宗的人!“


    這話如雷貫耳,頓時讓他們一驚,“公子,話可不能亂說,你憑什麽認為就是我們古陰宗的人,即便是您也並非是西北之人,想必是玄玉宗的,又為何不能是你們?”


    聽說古陰宗向來護犢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我沒有證據,但是有人會替我作證,且等著吧!”


    他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後,便來到了沈星辰身邊,“師兄,未曾發現什麽。”


    沈星辰抬頭看天,神情悠然,甚至帶了一絲期待。


    “花神快覺醒了。”


    他微皺眉頭,不明白他是何意。


    花神早已隕落,即便覺醒,也隻是一絲殘魂,真神之威不可犯,即便殘念尚存,也能持續千萬年之久。


    沈星辰正欲開口解釋,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猛然回頭,茫茫人海,竟有個熟悉的身影,月兒!


    他驚喜的跑過去,但雲夢月的身影卻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茫然四顧,竟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氣息,你還在怪我。


    怪我沒有醒來就去找你,怪我自甘墮落……


    “師兄,你怎麽了?這是古陰宗。”


    唐浩焦急跑來,當見到沈星辰眼中的悲痛之色時,他愣了下。


    “我見到月兒了,她就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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