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跟小優有關的事情吧?”


    秦川看穿了林臻臻心裏的想法。


    “放心吧,不是霍燁爍的私生女。小優已經快要成年了,就是身體不好,看著沒怎麽長個,還像個小孩。”


    秦川說著說著突然反應過來,林臻臻應該並沒有見過小優,並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我不是要問這個,我是想問她生病的事情。”林臻臻頓了頓,“她病得很嚴重嗎?”


    這話問出來之後,就連林臻臻自己都覺得多餘。


    那瘦骨嶙峋的胳膊、一看就很久沒在陽光下奔跑過的蒼白皮膚,還有手上密密麻麻的針眼,無一不能說明這個女孩與病魔抗爭的艱辛。


    秦川沉默兩秒,而後深深歎了一口氣。


    “嚴重,隨時會沒命的那種病。”


    “全靠昂貴藥物和化療吊著一口氣,相當於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對她來說,生活才真像是開盲盒,稍有不慎,另一隻腳也就搭進去了。”


    “前幾次都是僥幸逃過去了,這一次,真是有些懸了。”


    秦川見林臻臻的麵色越來越凝重,又換上平日裏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道。


    “放心吧,那病危通知書霍燁爍都不知道簽了多少次,他早有心理準備了。”


    “你先好好休息,我打過招呼了,中午這兒不會有人來。角落那張床就是我的,床單被套都剛換過,保證是香噴噴的。我還要巡房,之後有機會再聊。”


    “好。”


    房間安靜,把窗簾拉上之後,幾乎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林臻臻很快就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腦袋一片混沌,伴隨著尖利的疼痛感,仿佛大腦被刀片劃過,帶走了什麽東西一樣。


    大腦裏能有什麽東西?難不成還能是自己的記憶?


    這個荒唐的念頭轉瞬即逝,林臻臻掙紮著看了眼手機,下午3:30。


    她居然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像頭死豬一樣睡了整整四個小時。


    這實在太不正常。


    不過林臻臻現在也顧不上思考這麽多了。


    她一邊翻身下床,一邊給霍燁爍發消息。


    [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沒有回複。


    [你要不要也來休息一下?]


    還是沒有回複。


    林臻臻已經衝到手術室門外,指示牌由紅轉綠,裏麵已經沒有患者在進行手術了。


    林臻臻隻能伸手攔住過路的護士。


    “你好,請問剛剛在這裏做手術的患者,現在在哪兒?”


    “你是說唐優嗎?她已經被轉入icu了,就在樓上。”


    “好的,謝謝。”林臻臻馬不停蹄地上樓,果然看到了坐在走廊盡頭的霍燁爍。


    他的背埋得很低,手肘放在膝蓋上,雙眼盯著地麵出神,就算她走近了,都沒有半點反應。


    林臻臻蹲下身,輕輕握住了霍燁爍的手。


    他的腦袋慢慢抬了起來,麵色如常,除了嘴唇有些蒼白,看不出什麽異樣。


    林臻臻的聲音很溫柔:“霍燁爍,休息一下吧。先跟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霍燁爍確實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了,熟悉的灼燒感來勢洶洶,仿佛要將他的胃搗出一個洞來。


    霍燁爍對她搖了搖頭:“小優隨時可能會醒,這裏需要人守著。”


    “那我留在這裏,你先去吃飯。”林臻臻捏了捏他的手心,輕聲道,“別擔心,一有情況我就給你打電話。”


    霍燁爍張了張嘴,還沒發出音節,便被林臻臻一把抱住肩膀。


    “我會陪你的,不要害怕。”


    霍燁爍喉結微動,盯著眼邊的柔軟耳垂,低聲答了句好。


    -


    林臻臻站在病房門外,透過一方小小的透明玻璃窗往裏看。


    女孩躺在病床上,她太瘦了,身上的被子卻沒有一絲起伏,仿佛一具空洞的骷髏,死氣沉沉,正滿滿被白色床單吞沒。


    她沒有戴第一次見麵時的那頂毛線帽,露出了雞蛋一樣光溜的淡青色腦門。


    除了她,病房裏還有很多醫護人員,他們全都盯著麵前的電子儀表,表情凝重。


    林臻臻沉思片刻,喚醒了識海中沉睡的係統。


    【我能為她做些什麽嗎?】


    【或許,虔誠地祈禱?】


    林臻臻點開商店界麵,按價值由高到低篩選,飛速瀏覽著貨架上顯示的信息。


    係統忍不住插嘴。


    【……宿主,你瞅瞅下麵的零,再看看右邊的錢包餘額,還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嗎?】


    【更何況商店裏的商品,都是供宿主本人使用的。就算有例外,那也是……】


    係統突然發現自己差點說漏嘴,趕緊往回找補。


    【總之陸陽雲跟賀曉曉的感情線進度馬上就要滿了,咱們現在隻管收拾心情,準備去往下一個小世界,別的事情,一律不用操心。】


    林臻臻緩慢轉動眼珠,正要說話,病房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房門打開,年輕醫生急急走了出來:“病人家屬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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