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霍燁爍的臉臭了點,這頓飯吃得還算其樂融融。


    林臻臻一直在給眾人布菜,自己的碗裏空空如也。


    太長時間沒有進食,再加上生病發燒,她的臉色差得有些可怕。


    林臻臻緊急去洗手間給自己塗了個口紅,出門前隨手塞的一支,似乎還是新的。


    標準的藍調正紅,跟她的清冷乖巧氣質實在是不太搭,就像是小孩偷偷抹了大人的化妝品。


    林臻臻用指腹將顏色抹淡了些,將剩餘的顏色點在自己的兩頰,抹開。


    這下氣色總算看起來好了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樣,蒼白得像個假人。


    【主,給我兌換千杯不醉buff卡了沒有?】


    【已經兌換了,正在生效中。】


    很好,林臻臻推開洗手間大門,卻在門口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霍燁爍背對著女廁正門,像一尊堅硬筆挺的雕塑,望著走廊上擺放的綠植發呆。


    聽見動靜之後,他並沒有立刻轉身,背著手穩如泰山的模樣,像是等待她主動上前。


    林臻臻確實也這樣做了。


    “霍總,你是在等我嗎?”


    霍燁爍微微偏頭,墨綠眼眸迸出的光芒尖利,像一把淬著寒光的劍,毫不留情地劃過她的臉。


    林臻臻隻有一瞬間的愣神,便又帶上笑容。


    “我剛剛有哪裏做得不好,你盡管說,我一定會全力配合。”


    霍燁爍怒火陡升,眼睛危險眯起,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冷酷到極致的字眼。


    “滾。”


    林臻臻的眉頭不受控製一跳,眼睛睜大了些,裏麵是掩藏不住的詫異。


    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聽到霍燁爍說髒話,而且罵的對象還是自己。


    但林臻臻很快便調整好情緒,笑著搖了搖頭:“我不走,我現在是你的秘書,陪你應酬是我的工作。”


    “我不需要。”霍燁爍加重了語氣,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我現在看見你就心煩。”


    林臻臻的眉頭皺了皺,眼裏跟著浮上一層薄薄的水汽。


    隻不過那神情隻在她臉上停留了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林臻臻低頭看了看手機:“那我先進去了,我們兩個一起消失的時間太長,有些失禮。”


    霍燁爍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他舉起右手,一遍遍地捶打著牆壁。


    不顧來往人的注視,肆意發泄著積壓在心底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因為好像不管怎樣都是錯。


    今時今日,他才終於體會到母親所說那番話的含義。


    ‘我的大腦告訴自己應該憎他,恨他、遠離他,但是我的心卻叫囂著要憐他、愛他、成全他。’


    ‘小爍,不要怪媽媽,如果真有那麽簡單,愛就不叫愛了。’


    -


    霍燁爍推開房門的時候,張總正在給林臻臻倒酒。


    見他進來,忙笑嗬嗬地招手道:“霍總啊,你終於回來了啊,你不在的這幾分鍾,可是小綾把場子撐起來的啊。”


    霍燁爍的目光掃過桌麵,僅僅一眼,就看到林臻臻的手邊擺著幾盞已經空掉的分酒壺。


    “真是沒想到綾小姐這麽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孩子,酒量居然這麽好,霍總,你都是在哪兒找到這種寶貝啊!”


    血氣翻湧成結,霍燁爍死死盯著林臻臻。


    因為酒精,她的臉染上幾分潮紅,眼睛霧蒙蒙的,頭頂的燈光落在她的眸裏,卻照不進眼底。


    她看起來還很清醒,嘴角微笑的弧度得體而官方。


    霍燁爍討厭林臻臻擺出這樣一副虛情假意的模樣,卻也吝嗇到連自己最討厭的樣子,都不願拿出來跟他人分享。


    “誰讓你喝酒的?”他的聲音冷得可怕。


    在場其他人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頓時噤了聲。


    張總上前打著哈哈:“看來霍總是見咱們喝酒沒等他,有些不高興了呀。”


    不知道這個張總是喝多了老眼昏花,還是本來就沒什麽眼力見兒。


    竟然直接給林臻臻的手裏塞了個斟滿酒的酒杯,再將她硬推到霍燁爍麵前。


    “來,小綾,快給你老板也喝一杯。”


    霍燁爍哪裏是要喝酒,那眼神分明是想吃人。


    果不其然,在長達十秒死亡寂靜之後,霍燁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綾瑧,你真是好樣的。看來以前確實是我小瞧你了。”


    他攥住林臻臻的手腕,後槽牙磨得哢哢直響:“我不是讓你走嗎?為什麽還眼巴巴地留在這裏?你知不知道這副樣子讓我覺得惡心?”


    林臻臻像是被他的動作嚇到了,身子抖了幾下,抬頭的動作很慢,露出那雙仿佛小鹿般濕漉漉的大眼睛。


    “霍總啊,這就是你不對了,小綾也是為了好好招待我們才......”


    霍燁爍猛地轉頭,麵色陰沉可怖如鬼魅。


    “滾開。”


    張總被他吼得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都憋紅了:“你,你怎麽說話呢,這個項目是你們要找我合作,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麵子上,我才不......”


    “你tmd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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