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家嗎?還是之前那個地址?”


    林臻臻沒有吱聲,有點生悶氣的意思。


    她的手扯著自己的包帶,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椅子腿。


    霍燁爍在心底暗自歎了一口氣:“我拿個東西,你等我一下。”


    “嗯。”林臻臻轉身向門口走去。


    突然身後傳來尖銳的一聲貓叫。


    林臻臻回頭,發現公主不知什麽時候跳上了餐桌,兩隻毛茸茸的小腳正踩在漂浮著紅油和辣椒的水煮魚堂中。


    林臻臻擔心它被燙傷,趕忙伸手去撈。


    貓咪受驚後極力反抗,腳死命在她身上蹬,還在她的手臂上劃下幾道不深不淺的血印。


    霍燁爍聽到屋外的聲響後快步走出,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混亂的景象。


    “手給我。”


    “沒什麽,就是劃了一下。”


    霍燁爍直接將她藏在身後的手扯了過來,在看見創麵不深,隻是稍微破了點皮後,他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但很快,他注意到林臻臻手腕處那幾道紅色的指印。


    霍燁爍愣了半秒,隨後抬眼:“我剛剛弄疼你了嗎?”


    “沒有。”林臻臻將手拽回來,“隻是我的體質容易留下疤痕,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


    霍燁爍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才緩慢道:“明白了,之後我會多加注意的。”


    林臻臻盯著地板上一路綿延到走廊盡頭的油腳印,皺眉道:“倒是公主,不知道有沒有嚇到。”


    “讓它安靜地待一會兒吧。”霍燁爍的目光在林臻臻粉色裙子胸前停留幾秒,“要不要洗一洗?”


    林臻臻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算了吧,洗了也沒有衣服換,還是直接回去吧。”


    霍燁爍沒再多說什麽。


    兩人下了樓,因為身上沾滿了打翻的紅油,車裏都充斥著一股濃鬱的水煮魚味道。


    林臻臻劃下車窗,清涼的晚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將辛辣的滋味吹淡了些。


    “哦對了,我搬家了,沒有住在之前那個地方了。”林臻臻說出當前住所的地址。


    那裏位於海城的城中村,租金隻有她之前租住公寓的十分之一。


    霍燁爍雖然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麽,應了聲好,掉頭往目的地而去。


    這條路線往東,會途徑城市之眼。


    黑車駛進高架橋,匯入車流。


    原本平視前方的林臻臻突然將腦袋往車窗方向挪了幾分。


    巨大的摩天輪矗立在天邊,絢爛五彩的燈帶給原本暗沉得不見一粒星子的夜空,點綴上一抹奇異的色彩。


    它緩慢轉動的同時,車輛也在移動。


    不同角度的摩天輪就像是不斷變換的一彎明月,林臻臻在短短十分鍾裏,將它的盈虧圓缺都看了個徹底。


    “真漂亮啊。”


    霍燁爍微微偏頭,看見了林臻臻眼底跳躍著的光彩。


    “什麽?”


    “這個呀。”林臻臻指了指窗外,她的眉眼都笑著,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語氣雀躍,“霍總,你有沒有坐過摩天輪?”


    “沒有。”


    林臻臻偏過頭,低聲喃喃道,“感覺從上麵俯瞰夜景一定很美。”


    在這之後林臻臻的心情明顯變好許多,甚至哼起了歌。


    她的曲庫出奇地豐富,從兩隻老虎哼到月亮之上,從對唱山歌到經典迪斯科。


    霍燁爍全程沒有說話,不過嘴角始終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姿態。


    老小區路燈少,到了晚上就漆黑一片。


    霍燁爍的車停在一棵大樹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周圍也沒有行人,草叢中是此起彼伏的蟲鳴,反倒顯得車廂內越發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臻臻瞅了兩眼身邊的人,慢慢開口:“那,我就先走了。”


    霍燁爍在她拉開車門前說道:“你弄髒的裙子,我會賠給你的。”


    林臻臻手下動作一頓:“不要你賠,又不是你弄髒的。”


    她轉身笑道:“公主已經是個成熟的小貓咪了,當然要自己承擔責任啦。”


    霍燁爍盯著她的臉,笑道:“你想它怎麽賠?”


    林臻臻想了想:“不如這樣,以後我定期上門吸貓,吸一次算兩塊錢,吸上五十次就能一筆勾銷啦!”


    她笑得狡黠輕鬆,霍燁爍的眉頭卻皺了幾分。


    一次兩塊,五十次就夠了。


    住在城中村,穿著一百塊錢的裙子,她過得比他想象的還要拮據。


    林臻臻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臉上笑意收斂幾分,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我剛剛隻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霍燁爍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從外套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絲絨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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