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今天選拔結束後,降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暫時將這惱人的暑氣驅散了些。


    林臻臻坐在門前的院子裏。


    她撐著下巴,看向麵前的桃花樹,一動不動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發呆。


    但實際上,她是在識海中清點自己在係統商店裏麵的庫存。


    【我勒個去!】林臻臻發出一聲尖叫。


    【狗係統你我說清楚,為什麽我這段時間的貢獻值消耗這麽大?是不是你中飽私囊,把我自己的錢給吞了?】


    【冤枉,冤啊枉宿主。】係統軟乎乎地躺倒在地,伸出爾康手。


    【你花的每一筆錢都是根據你自己的意願來的,我隻是個負責買買買的機器呀!】


    係統緊急調出了賬單,一筆一筆地幫助林臻臻回憶。


    聽到最後,林臻臻驚奇地發現,這些好像還真都是自己要換的。


    【那也怪你們!】林臻臻暴跳如雷,【黑心係統,東西賣這麽貴,專門來騙我血汗錢的。】


    【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在你們這個破商店裏兌換一分一毫的東西了。】


    林臻臻捧著小臉,氣呼呼地嘟囔著:“狗係統,坑爹貨!”


    “師尊。”身邊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


    林臻臻一個激靈驚醒,轉頭看到了身側的焉飛塵。


    他換了一件灰藍色的布衣服,手上端著一個瓷碗,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林臻臻收斂起臉上的怒色,換上和往常一樣波瀾不驚的表情。


    “飛塵,你怎麽來了?”


    焉飛塵眼眸低垂,耳邊浮現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師尊不是說想要吃糯米圓子嗎?正好我房裏還有糯米粉,就隨意做了些送過來。”


    “隻是這桃花蜜,還是要用清晨剛采摘的新鮮桃花來釀才最好。之前那一批的桃花敗了,新的還沒盛開。我就先用蜂蜜代替了桃花蜜。”


    他沒有說的是,這一點點蜂蜜,也是自己徒步兩個多時辰,爬上天鳳峰的懸崖邊上掏來的。


    為的就是能早點讓她吃上自己做的糯米圓子。


    “你也太厲害了吧。”林臻臻站起身,將他手裏的碗接了過來。


    隨意做的?這看起來可一點都不隨意。


    裏麵盛了八個小小的糯米圓子,四個紅的、四個綠的,胖乎乎圓嘟嘟,蜂蜜的清甜味撲麵而來,勾得林臻臻食欲大開。


    “這一看就很好吃。”


    聽到她這麽說,焉飛塵的眼尾也跟著上揚,眼中閃著愉悅的光芒。


    “我擔心晚上吃多了糯米會積食,就隻沒有多做,這些先給你嚐嚐,如果師尊喜歡的話。”


    焉飛塵頓了頓,“徒兒可以經常做給你吃。”


    林臻臻抬起頭,杏眼裏的笑狡黠俏皮:“為什麽不是每天做給我吃?”


    被藏在暗處的隱秘心思被這樣直截了當地當麵戳破。


    焉飛塵先是愣了愣,隨後他像是心虛似的別開眼,低著頭盯著地麵。


    剛下過雨,腳邊的窪地裏麵積攢了一層淺淺的水。


    裏麵倒映出林臻臻舉著碗的手臂,還有焉飛塵的下半張臉。


    光影交錯,水波晃蕩,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水中的影子構成了一幅綺麗的圖景。


    就像是師尊對著自己抬起手,而他正親吻著她的手背。


    這個想法就像是滾燙的火石,猛地掉落在了焉飛塵的眼皮上。


    他慌亂地抬起頭,正好與林臻臻的視線裝了個滿懷。


    她嘴角還銜著笑,好像在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焉飛塵深吸一口氣,藏在衣袖中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隱隱發白。


    “若是師尊想吃,那我就每天都給你做。”


    “噗嗤。”見他這麽正經,林臻臻忍不住笑出聲。


    “算了吧,你每日勤加修煉才是要緊事,我這個師尊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耽誤弟子的正事。”


    焉飛塵低下頭,在心中默默回複道: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好了,我要開動了。”林臻臻執起一旁的勺子,剛要往嘴裏送,焉飛塵突然出聲製止了她的動作。


    “等一下。”


    林臻臻抬頭看他,眼神不解。


    “師尊,你的餐具放在哪裏,我去幫你拿過來吧。”


    林臻臻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怎麽,你嫌棄我?”


    焉飛塵趕忙搖頭:“徒兒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男女授受不親。”


    “這有什麽的?”林臻臻勾起唇角,“你又不是沒洗。”


    說著,她就一口包住勺子上的小圓子,笑得一臉滿足。


    她的一係列動作,都像是在焉飛塵眼前被按下了慢放鍵。


    他看著她嫣紅的櫻唇,輕輕貼在了那瓷勺上,靈活的小舌輕輕一卷,就將那些晶瑩剔透的糯米圓子完全包裹住。


    怎麽那麽軟,每個地方看起來都那麽軟。


    焉飛塵的眼神暗了暗,呼吸也不受控製地變得有些燥熱。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從今天早上,不,好像前兩日就是如此。


    總是靜不下心神,腦子裏總是冒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難道是餘毒未清?或是說自己這兩日的修煉太激進了,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焉飛塵就這樣看著林臻臻將那一碗糯米圓子吃得幹幹淨淨,最後連一點湯都沒剩下。


    “太好吃了。”林臻臻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甚至想要再來一碗。”


    焉飛塵立刻道:“我明日早晨再給師尊做一碗送過來。”


    “不行。”林臻臻將碗放在一邊,“這段時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焉飛塵知道她說的是那個關於決鬥的賭約,神色也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他這飛快的變臉速度,讓林臻臻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怎麽我一說起這個,你就苦著個臉?”


    焉飛塵的聲音喑啞:“師尊今日不該那樣說。”


    “嗯?”


    他抬起眼,眸色沉沉:“你對師峰主說,如果我輸了,你可以答應她的任意一個請求。”


    林臻臻有些意外他是在糾結這個。


    她挑挑眉:“怎麽?你是覺得我太過狂妄了。”


    “還是覺得自己必輸無疑,怕我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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