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臻輕輕搖了搖頭。


    她轉動眼眸,似乎在尋覓什麽,男孩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將放在桌上的背包遞給她。


    林臻臻拿出紙筆,寫道:已經很晚了,我要早點回家。


    男孩有些失望地撓了撓頭:“那倒也是,既然這樣,我也不去吃燒烤了,我開了車,可以送你回家。”


    “誰說不去吃燒烤?”


    張小菊突然出現,她攬上男孩的肩膀,眼睛卻盯著林臻臻,“張組說了,今天所有人都得去,少了一個都不行!”


    林臻臻垂下眼眸,像是一種無聲的反駁。


    男孩見狀趕忙解釋:“張同學,淩蓁她要早點回家。”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張小菊像是很豪爽地大手一揮,語調卻陰陽怪氣,“就她一個人是好女孩行了吧。”


    “不去就不去唄,跟誰求著她去一樣。”


    她的目光特意在林臻臻手上的奶茶杯上停留了兩秒。


    發現奶茶已經被喝了大半之後,張小菊的臉上明顯多了一絲笑意。


    “不吃燒烤,整個樂團拍個合照總可以吧?”


    林臻臻最終點了點頭。


    可能是觀眾散場得差不多了,後台的人群終於開始移動。


    張小菊見狀,立刻緊緊抓住林臻臻,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大家就站在這兒拍吧!”


    “一二三,茄子!”


    哢哢拍完照之後,林臻臻輕輕甩手,想要掙脫張小菊的束縛。


    她卻像張狗皮膏藥一樣又貼了上來:“陪我去上個廁所吧。”


    “張同學,你......”


    “別囉嗦了,我們很快就回來。女生上廁所你都要跟著啊?”


    她話是這樣說,卻將林臻臻七拐八拐,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這是學校的一個廢棄運動場,因為常年無人打理,原本的足球草坪長滿了荒草。


    張小菊站在廁所隔間,給陳甜恬發了一條消息:人我帶到了,你那邊呢?


    她回複了一個ok的手勢。


    張小菊滿意地關上手機。


    她早就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淩蓁了。


    總是那一臉楚楚動人的表情,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麽勾引男人,看得她真想吐。


    就她那點姿色,居然還敢算計學長,當眾讓他下不了台。


    張小菊從小窗望出去,剛好能看到林臻臻站的位置。


    她的背影單薄,好像還在微微發抖。


    哈,這就害怕了?那等會兒不會被嚇得尿褲子吧。


    張小菊心底暗爽,就在這時,麵前的人轉過身,露出了一小截側臉。


    她雙目微垂,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弧度。


    張小菊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


    什、什麽情況,怎麽笑得這麽瘮人。


    可等她再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時,林臻臻已經將頭轉了回去。


    應該是光線太暗,看錯了吧。


    張小菊甩甩頭,壓下心頭的不安。


    她推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行,謝謝你陪我,你不是要回去嗎?喏,順著體育場一直往下走,就可以看到一個小門。”


    “那個門可以通到外麵的馬路,對麵就是公交站台。那就這樣囉,拜拜。”


    張小菊說完這句話,轉身拔腿就跑,絲毫不給林臻臻追上來的機會。


    霎時間,一片寂靜,隻剩下飛蛾撲閃著撞上路燈後,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池凱風躲在暗處。


    看見女孩站在荒原中央,那孤立無援的模樣。看起來如此無害,孱弱得宛如剛出生的羔羊。


    而且算一算,藥效也快發作了。


    到時候,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她絕對無力反抗。


    不對!不止如此!


    她是個啞巴,她連求救的喊叫聲都發不出來!


    池凱風越發興奮,眼中也射出淫邪的光芒。


    他戴上黑色兜帽,尾隨而上。


    女孩可能發現了他,突然小跑起來。


    但沒跑兩步,她的腳步就明顯變得無力虛浮。


    看著她緩緩蹲下身子,池凱風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直接撲了上去。


    ……


    “你確定你們分開之後,淩蓁是沿著這條路走的嗎?”汪景柔拔高了音調。


    這條道黑黝黝的,連個路燈都沒有,小姑娘怎麽敢一個人走。


    “對啊,真的是這樣,我有必要騙你們嗎?”


    張小菊似乎很無語地摸了摸額頭,眼睛卻一直在觀察前方的那個男人。


    俞嘉木彎腰撿起掉落在草叢中的筆記本。


    展開的最新一頁上寫著兩個字:你是……


    最後那個字還沒寫出來,隻留下半邊混沌模糊的墨跡。


    俞嘉木在燈光下努力辨認了很久,才敢確認,那是一個“誰”字。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俞嘉木快要瘋了。


    他不敢想象淩蓁當時遭遇了什麽,她是怎樣寫下的這三個字,她又為什麽把本子扔在了這裏。


    汪景柔伸長腦袋:“這是淩蓁的本子?是她不小心弄掉了嗎?”


    “不可能。”她不是這樣粗心的人。


    “那怎麽回事?!”汪景柔驚得捂住嘴,“難道有人把她擄走了?”


    “媽的。”俞嘉木一拳打在石牆上。


    短短幾秒鍾,他的腦子裏已經閃現過無數種可能、具化成無數張畫麵。


    她是怎麽喪失意識的?


    暴力還是藥物?


    那人要對她做什麽?


    劫財還是劫色?


    他的理智已經快要被徹底擊潰。


    “我就是陪她上了個廁所。原本說好一起聚餐的,誰知道她那麽不合群,非要一個人走。”


    張小菊心虛得要死,隻想快點把責任推到林臻臻自己身上。


    “然後她就直接從這邊回家囉,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了。”


    張小菊慢慢往後撤,眼前這個男人,散發著的強大氣場,讓她沒由來地有些膽寒。


    “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他們還在等我回去呢!”


    一道黑影像獵豹般飛速掠過。


    “啊啊啊啊啊!”


    “嘉木!”


    俞嘉木的手像烙鐵一般死死卡著張小菊的喉嚨。


    她眼中原本的囂張被瀕死的恐懼替代,臉也一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俞嘉木的臉陰沉如鐵,仿佛地獄烈火裏走出的撒旦。


    那一刻,張小菊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是真的想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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