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臻抬頭,看見一張黑色的麵具。


    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伸手將那麵具摘了下來。


    黑夜中,那雙亮得出奇的眸子出現在她眼前。


    軒轅肇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鋒利的眉眼也鬆懈了幾分。


    蔚無忍不住插嘴道:“靈大小姐,這麵具不能隨便摘的。”


    “為什麽?”林臻臻看著手中的麵具,純黑的底麵,就像軒轅肇平日裏穿的衣服,不過這上麵還有一道白色的絲線,從左到右,貫穿了嘴唇中央位置。


    “因為......”


    “好了,蔚無,你先退下吧。”軒轅肇打斷了蔚無的話,他將林臻臻手中的麵具拿回來。


    轉而遞給她另外一個白色的,林臻臻一看就明白了,這跟他的還是情侶款。


    她對著臉比劃了一下,問道:“是這麽戴嗎?”


    軒轅肇沒有回答,微涼的手指極快地劃過她的頭皮,將麵具背後的繩子牢牢固定在林臻臻的腦後。


    “現在好了。”


    “謝謝。”林臻臻覺得好玩,語氣也變得雀躍起來。


    她今天紮著最簡單的發髻,就是將頭發分成兩股後,用紅繩胡亂纏繞幾圈。


    不少短碎發從中間漏了出來,直愣愣豎著。在燈光照耀下,像是毛絨絨的兔子尾巴。


    那尾巴輕輕一動,就掃到了軒轅肇的胸膛,緊接著他的喉頭不自覺地動了動。


    “前麵好熱鬧。”林臻臻駐足觀察了一番周圍,她扯扯軒轅肇的袖角,“我們也去看看吧。”


    “好。”


    兩人並立走著,匯入在川流不息的人流,


    身邊的每對男女手上都拿著一隻花燈,燈光由遠及近、慢慢變得模糊,像是一條緩慢移動的橘色燈海。


    軒轅肇離開了片刻,再回來時,他的手上也出下麵了一盞花燈。


    “真漂亮。”林臻臻望著天上圓月,忍不住感歎,她偏頭看了眼身側的人,隨後拉住了軒轅肇的手掌,“我怕走散,能不能牽著你呀?”


    因為戴著麵具,所以她的聲音有些悶,聽起來嗡嗡的。


    軒轅肇嗯了一聲,反手一握,大手牢牢覆蓋住了她。


    【叮咚!男主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75,提醒填充打臉劇情。】


    林臻臻朝著他的位置緩慢移動,使兩人離得更近。


    她明知故問道:“蔚無說這麵具不能隨便摘,是有什麽講究嗎?”


    軒轅肇感受到兩人貼近的身體,僵硬了片刻。


    “這麵具就相當於是信物,如果一人的麵具到了另一人手裏,就表明兩人情投意合,選擇用這種方式私定終生。”


    軒轅肇頓了頓,隨後補充道:“這隻是西凰的習俗罷了,不必在意。”


    林臻臻輕笑一聲,隨後道:“原來如此,真是傻。不過是摘個麵具,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平視前方,悠悠道:“若是一個人不愛你,用什麽都困不住他。你看我們,十五年的婚約,不也說解就解了嗎?”


    她這樣釋然的模樣,像是在軒轅肇心尖點燃了一團火。


    他低下頭剛想說些什麽,前方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


    一道清脆的鑼擊聲響徹雲霄。


    “今年的搶頭花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有意為自己女伴爭得這枚頭花的,請抓緊時間往前走。”


    高聳的城樓之上,懸掛著一顆閃著紅光的圓球。


    所謂頭花,其實是鑲嵌了靈獸內丹的普通花球。不過今年這一顆,似乎有些不同,林臻臻隱約從上麵感知到一點熟悉的氣息。


    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裏,軒轅肇開口了。


    “想要?”


    “算了吧。”林臻臻收回目光,欲擒故縱道,“那麽多人搶一個球,多麻煩呀。”


    她話音還未落,突然天空中一聲巨響,盛大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上。


    與此同時,無數道身影從地麵飛身而起,向著城樓而去。


    軒轅肇丟下一句等我,就身形忽移,消失在原地。


    這種場麵,能衝上去的都是對自己修為有點自信的修士,普通人就老老實實呆在下麵看個熱鬧。


    還有人甚至掏出了隨身帶的瓜子果幹,搬出馬紮,準備細細欣賞這場一年一度的節目。可瞬息之間,這場比賽就落下了帷幕。


    “恭喜這位公子,搶得今年的頭花,”


    眾人一片嘩然。


    他們盯著那個身著黑衣的男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哪家少爺,之前從未見過?”


    一個同來參加靈煉大會的的修士道:“這身法、這衣著,看著似乎有點像是雲龍國的軒轅少主。”


    他的同伴立刻否認:“軒轅少主怎麽會來搶頭花,他不近女色,人盡皆知。”


    “但我記得好像聽說過,他有一個未婚妻。”


    “誒,看他往哪走。”


    軒轅肇單手提著花燈,走下城樓,卻發現林臻臻已經不在原地。


    人群外,一個冷清的地攤麵前。


    少女半蹲著,可能是嫌麵具礙事,她幹脆將它取下來,掛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老婆婆,你這些河燈怎麽賣呀?”


    婆婆笑嘻嘻的,說道:“你看著給吧,我這老婆子做的東西,年輕人也不喜歡,賣不出去了。”


    “胡說,明明這麽好看。”林臻臻選了一個兔子圖案的,想了想,又拿起起另一個青麵獠牙的。


    熟悉的檀香味從身後飄來,林臻臻仰頭看向軒轅肇,揮著手笑道,“我在這兒!”


    軒轅肇被她的明媚笑容恍了下,責備的話度在胸口,又咽了下去。


    罷了,偶爾的少年心性,也好。


    林臻臻盯著他手中的花球,驚喜道:“你真的拿到了啊?那我也要送禮物要給你才行。”


    她伸出一隻手,潔白如玉的手掌攤開在自己麵前。


    軒轅肇這才發現,她的手這麽小,而且看起來就很軟。


    林臻臻笑嘻嘻道:“先借我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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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擠的人群中,一對男女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兩人並排而走,朝著護城河的方向而去。


    男子頭戴黑色麵具,高大英俊,手指隨意勾著今晚的頭花花球。女子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兔子河燈。


    最重要的是,原本應該戴在她臉上的麵具,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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