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一處隱蔽的高檔小區停下。


    等到這人把她架進房間,聽見門鎖落下的聲音,林臻臻才悠悠轉醒。


    “這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裏?”她撐著頭,看起來十分迷茫。


    男人已經迅速地將身上扒得隻剩底褲了,他淫笑兩聲,撲了上來。


    下一秒,人就被飛踹出去,牢牢貼在了五彩斑斕的玻璃魚缸上。


    林臻臻左手還打著石膏,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腳下的動作。


    她收回腿,麵露難色。


    “啊,怎麽辦呢,都告訴你了,我喝醉了會發酒瘋的,腦子一糊塗,我就完全不知道自己會幹些什麽呢。”


    林臻臻轉動著脖子和腳踝,一步步靠近。


    李總被踢得眼冒金星,看著這個女人冷笑著走了過來。


    他踉蹌著後退,威脅道:“林珍,你要幹什麽,你不怕我......”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林臻臻蹲下身,隨手撿起男人飛出去的拖鞋,一下一下拍在他的臉上。


    “那你怎麽不知道林珍的神來之腳呢?”她突然又發力,這一腳踹在男人堆滿脂肪的肚皮上。


    “這種套路你用了多少次?”


    “啊啊啊啊啊啊!”


    “靠灌酒害了多少女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疼啊!”


    “啊,很疼嗎?”林臻臻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男人額頭上的冷汗。


    “疼死了,你這個臭婊子,老子不撕爛你。”


    “看來還不夠疼嘛。”


    林臻臻麵無表情,隨後拳頭如同狂風驟雨般落下。


    郊區幽靜,周乾的黑色悍馬橫在大路中間,像是一頭憤怒的黑豹。


    他接到電話後一路狂踩油門,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但臨到腳下,他卻退縮了。


    拉開車門,周乾掙紮著點上一根煙,對著空氣吐出煙圈,看煙霧慢慢升空。


    突然,他聽到了快門的聲音。


    周乾轉頭,眼神瞬間鎖定了位置,因為他的目光太過銳利,記者一下慌了神,手裏的照相機也隨之掉落在地。


    他眼疾手快,飛步將地上的相機撿起,卻在翻看了屏幕上的畫麵後臉色驟變。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要拍你,我現在就刪,現在就刪!誒誒,我的相機,還給我!”


    *


    門鈴如同奪命符一樣響起,見無人應答,變成了拍門,再漸漸成了踢門。


    林臻臻匆匆忙忙地從房間裏走來,大概是今晚因為酒精攝入過量,她有點沒控製好力道了,現在事情的發展稍微有點超乎自己的預料。


    李總躺在浴缸,掛滿橫肉的臉她被揍得已經變形,周乾又來得這麽快,她連現場還沒來得及收拾。


    眼見周乾都要把門都捶爛了,林臻臻隻好硬著頭皮開了門。


    她穿的裙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白色裙擺濕了一片,現在緊緊貼在大腿根。


    最誇張的是她脖子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漬,沒來得及擦拭幹淨。


    看見血跡後,周乾的怒火瞬間轉移了。


    他驚道:“你受傷了?”


    林臻臻愣了一瞬:“嗯?沒有,不是我的血。”


    她趕忙伸手去擦,沒想到越擦越髒。


    周乾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天知道剛剛看見林珍是被硬拖出去的照片時,他有多想殺人。


    他走進屋,重重關上門。


    “人倒在哪兒?”


    林臻臻一時語塞,她不情願地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見周乾進去,沒一會兒他就出來,表情不悅。


    “怎麽沒穿衣服?”


    這是正常人該有的關注點嗎?林臻臻在心裏吐槽了句。


    “穿了底褲呀。”見周乾的臉越來越黑,她連忙改口,“他自己脫的,不關我的事。”


    周乾臉更黑了幾分,他咬緊後槽牙,眼神暗淡:“你騙了我,你說你是去工作,但卻來了這裏,和一個老男人共處一室。”


    “我不是……”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滿口謊言了!”


    他隨手打爛了身邊的一個瓷器花瓶,宛如困獸一般來回踱步,將心中的無線憤懣發泄出來。


    “如果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告訴我,你難道不知道?每天都有無數人到辦公室外麵等著巴結討好我。林珍,我已經不是那個窮學生了,隻要我想,你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林臻臻沒有急著否認,她隻是看著周乾,美麗的眼睛空洞而憂傷。


    “這是你內心的想法,你是這麽想我的?”


    “我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周乾握緊拳頭,他直直看著林臻臻,“但是我找不到理由說服我自己。”


    “說到底,不過還是因為,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女人,可以為了資源,為了上位,可以出賣自己的肉體,出賣自己的靈魂。像別人罵的那樣,虛榮拜金的蠢女人。”


    林臻臻自顧自點頭,繼續道:“我確實是太蠢了,還傻傻地給你準備驚喜,我算什麽東西,怎麽敢自作多情地上趕著巴結周總。”


    她轉身作勢就要走,被震驚的周乾一把拉住。


    “你說驚喜?”周乾反應不過來,一時有些懵,“什麽意思?”


    “你先放開我。”林臻臻的語氣沒有起伏,可她越是這樣,周乾越是不敢鬆手。


    林臻臻無奈道:“我確實對你撒了謊,和你通電話的時候我沒有在工作,而是在去往酒店的車上。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想著先把場地布置好再說,可是沒想到那麽巧,我在飯店門外碰到了公司的人。”


    “經紀人把我拉到了酒局,他們想把我灌醉,我沒辦法,隻能裝醉,後來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給你給你提供飯店的信息,你去進行核實。當然,這一切我都能提前準備好,畢竟我是你心裏,已經那麽不堪了。”


    周乾皺起眉頭,下意識想要解釋。


    卻被林臻臻打斷了。


    “你是不是也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見他神情迷茫,林臻臻自嘲地笑笑。


    “四年前的今天,華大圖書館門口,我問你借了雨傘。那是我做了一個月的思想準備,鼓足了勇氣跟你說的第一句話。”


    周乾怎麽也不會想到事情的發展是這樣,想到自己剛才的惡劣語氣,不安與愧疚浮上他的心頭。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周乾低聲道歉,但林臻臻還是沉默著不說話。


    他瞬間慌了神:“我沒有那樣想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林臻臻見他這樣,也輕笑一聲。


    “我知道了,放開我吧。”


    “你還是在生氣。”周乾皺眉,“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開心一點?”


    “周乾。”林臻臻突然很認真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抬頭直視著對方。


    “你是不是也還喜歡我?”


    她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林臻臻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那股木製香混在一起,成了一道專屬於周乾的味道。


    周乾心跳不停加速,腦子裏全都是她話裏的那個“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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