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言捂著嘴巴連連擺手,畢竟是淩晨突擊才學的武技,饒是他再怎麽天縱奇才,這點時間初窺門徑都不夠,更別說還要在生死一瞬間使出來。


    反噬?沒被亂刀直接砍死已經是他命大了。


    吳清見寧言暫時指望不上,當即將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眾人身上,反正這小子時不時就會掉鏈子,他也習慣了。


    這次水陸法會辦得相當浩大,吸引來的成名高手不計其數,他粗粗掃了眼就認出不少熟麵孔,四手金剛尤風雨、歸雲客雷洪……


    其中要說最讓他忌憚的,還屬那個隱藏在人群深處的青年,天鷹堡年輕一輩的武道天才,百全飲羽柯郭文。對方手裏那張落凋弓號稱能開山裂石,百尺厚的城牆都能一擊射穿,吳清可不認為自己的法相能正麵擋得住對方一箭。


    可柯郭文年紀輕輕戰鬥風格偏偏十分老道,手指輕扣在弓弦上卻不急於放箭,借用其他人的身形不停變幻方位,滑溜得很。


    雖然他至今一箭都沒發,但給吳清的壓力極大,好幾次都被他逼得倉促變招。為了躲避那隨時都有可能襲來的冷箭,吳清隻得不斷縮小自己的活動範圍,硬頂著寶塔虛影就像頂了個龜殼,完全不敢放手進攻,戰鬥漸漸陷入被動。


    “該死……王都頭,有沒有辦法解決掉那個眉間有印記的年輕人!”


    “有。”


    “沒有就算……嗯?你真有啊??”


    吳清猛地一回頭,他隻是病急亂投醫隨口一問,沒想到王仁回答得這麽果斷。


    他就這一分心的功夫,三四個人頓時瞅準時機並肩上前,劍芒與刀罡交織成殺機重重的羅網,王仁眼皮一跳,單手迅速結出五雷指,腳跺之後用力一拽,鼻尖哼出一道澹紫色蛇形雷光,朝著那幾人飛去。


    彭!


    雷光應聲而散,兩者相交激起的氣浪吹得吳清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匆匆後退拉開距離,嘴裏忙道:“謝了!”


    王仁緩緩呼出一絲白氣,冷哼道:“看好前麵別分心。”


    “哦、哦……好。”吳清頓了頓,又道:“你最好動作快一點,不把柯郭文解決掉我們是走不脫的。以他的箭術,隻要我們敢暴露後背,絕對會被他一箭釘死!”


    “知道了,給某爭取一點時間!”


    王仁說罷,竟忽而席地一坐,眉宇間閃過堅毅之色。


    自從他慣用的雁翎刀被秋水砍斷後,他就似乎從戰士專職成法爺了,僅存的短刀也成了擺設,打架起手就是雷法,各式符籙不要錢似得往外掏,還能順便給隊友上齊五顏六色的b。


    真要論起來,刀法其實並非是他最擅長的,隻是因為他是行伍中人,陣旗與長刀向來是武官的標配,久而久之便用順手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道門魁首拿手的怎麽可能會是刀法?雷法、陣訣、煉器、符籙……這才是老本行。


    別問,問就是龍門派什麽都略懂一點。


    到了這拚命的時候,王仁也終於不再藏拙,拔出短刀在掌心輕輕一劃,血液順著指縫流到地上,在他刻意操縱下慢慢繞著他周身畫了個圈。同時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柯郭文,指頭蘸著自己鮮血在眉心飛快畫出與對方一般無二的豎童紋樣。


    吳清餘光瞥見他動作,驚疑道:“你連巫術也會啊?!”


    巫蠱之術據傳隻在嶺南道有所傳承,他在司天監當了那麽多年差都沒見過幾回,突然看見自己認識的熟人使出來,著實大吃一驚。


    感覺除了生孩子,就沒有王都頭幹不了的事。


    王仁卻沒心力和他說話,嘴裏念念有詞,不斷吟誦著古怪的音節,語調時快時緩,七竅逐漸滲出血跡。


    對麵的柯郭文果然像是受到某種莫名力量的牽製,臉上滿是掙紮,五官扭曲在一處顯得極為猙獰,步伐都淩亂了不少。


    吳清見狀士氣大振,被壓製了那麽久,總算能有機會一雪前恥。這些高手確實個個名聲在外,可他托塔手吳清也不是吃素的,年輕時也曾闖下過拳震三江,力撼九城的偌大名聲,真對上還不見得誰怕誰!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頭頂火蓮卻並沒有要被澆滅的趨勢,高溫加暴雨的詭異天氣讓吳清的體力消耗極快,他氣勢反而節節攀升,越戰越勇,寶塔法相已漸漸與他肉身融為一體,刀劍砍在他胸膛隻聽得“當、當、當”的金鐵交鳴聲。


    “給老子都滾開!”


    吳清的暴喝聲如怒獅狂嘯,單臂驟然一掛,砍向他的兵刃頓時都被打得偏去方向,另一拳悍然轟出,雄渾的黃銅色真氣形成一道數丈高的巨大拳印向前打去。


    這式神門震山拳雖隻是地階下品,但他浸淫此招已有十年之久,再加上他三十年的功力,當真是千軍辟易、萬夫莫敵!


    法壇內的所有人都被這一拳逼退,趁此機會,四人趕忙運轉身法逃離法壇,隻是外頭的情況卻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座城都已陷入火海,六個外壇近乎全部失守,到處都是臉上化作餓鬼的武人在作亂。


    寧言好不容易緩了緩氣,駭然道:“這些人都哪來的?”


    吳清沒好氣道:“我還想問你呢,雲羅寶蓋傘突然被燒光了,天火降下的黑煙把城裏搞得一團糟,焰口法事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仁看了看後頭追兵,打斷道:“閑話少敘,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你說的輕巧,看看這樣子,哪還有安全的地方。”吳清重重哀歎了一聲,事態壞得太快,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眼下連殺出城都困難。


    寧言沉吟片刻,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內壇,咬牙道:“我們進去!”


    作為水陸法會的核心所在,內壇的守備遠比外壇森嚴得多。隻是麵對這糜爛局勢,南安寺非但沒有派出高手解決事端,竟打算封閉內壇避避風頭,幾人說話間,金色的佛光已然快要將整座內壇全部鎖住。


    王仁明顯有些意動,隻是看到那佛光卻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來得及!”


    這斬釘截鐵的聲音讓其餘三人同時一愣,寧言大喝道:“抱緊我!”


    吳清嘴巴微張:“這麽緊張的關頭你說這些幹什麽,還挺突然的……”


    “沒時間解釋了,快!”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決定選擇相信寧言。


    寧言身上瞬間掛滿了大漢,雙手牢牢抱住幾人,接著快步向前狂奔。


    他冥冥中有一種直覺。


    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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