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言其實醒來已經有些時辰了。


    這次他睡得格外的久,一覺醒來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難免陷入諸如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之類的人生三問。


    不過寧言仍然記得自己昏迷前做了什麽。


    以七品之資,和大宗師線下激情對噴,他寧言也算得上是大周第一人。


    現在要說後悔自然是來不及了,好在他睜眼時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某間掛滿奇怪道具的小黑屋又或者是武德司的水牢,反而高床軟枕的。因此他索性便順水推舟,很不要臉得先賴在郡主府觀察情況,甚至扭曲了脈象來拖延蘇醒時間。


    一旁的畢月烏倒是很默契得沒有揭穿他,此時還沉浸在話本裏,頭也沒抬,屈指彈出一枚丹藥:“隻有辟穀丹,白桃味,我的最愛。”


    丹藥準確無誤灌進寧言嗓子眼,他咂咂嘴巴,一顆辟穀丹吞下肚卻是有些意猶未盡,“有血……肉食麽,光吃這玩意屬實不頂飽。”


    “愛吃不吃。”


    畢月烏懶懶地在躺椅上換了個姿勢,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警覺地放下小冊子,摩挲著下巴沉吟道:“嘶,武道修為進展極快,另外極度渴望血肉滋養……你小子該不會練的是燃血魔骨道吧?”


    “一派胡言,我寧某人一身浩然正氣,怎會學那等旁門左道!”


    “那不好說,過來讓我檢查一下。”


    寧言還隻當畢月烏是在說笑,誰知他卻倏地起身,毫無征兆就奔襲而來,身形鬼魅至極,驚若遊龍!


    “喂,等、等等,我剛醒啊……”


    寧言慌忙後退,光憑他的眼睛卻完全跟不上對方身法,隻見眼前一團模湖,人還未至,卷起的風浪已將層層羅幕撕成碎片。


    太快了!


    畢月烏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快到他幾乎沒有時間反應,倉促間身子直挺挺僵在原地。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你看著對方幾欲靜止的遲鈍動作,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這等不入流的武技,就是原地不動讓他打中又如何?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寧言瞪得渾圓的童孔中透出濃濃震驚,他本就疲於應付這凶險局麵,被係統一攪屎更是動彈不得,頓時兩眼一黑。


    你他麽……吹牛別帶上我啊大哥!


    正巧你新得秘法,也罷,那就稍微出手,教他認清何為雲泥之別!區區二十八宿,土雞瓦狗!】


    就在寧言以為狗東西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可下一刻,他雙眸深處卻暴起異樣光芒。


    不愧是我!與生俱來人中首,等閑平步上青天……】


    伴隨著莫名其妙的普信台詞,無數陌生的功法要訣瘋狂湧現,腦中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愈發明朗清晰,猶如醍醐灌頂。與此同時,寧言的雙手舞作殘影,無師自通般連結數道手訣!


    他甚至不知道這套手訣叫什麽名字,有何作用,隻是純粹遵循靈光一閃的念頭,便如此做了。


    宛如本能。


    電光火石間,畢月烏單爪已經快要扣住寧言喉管,乍然一晃神,他驚訝得發現麵前之人竟出現重影。


    他早已不是單靠肉眼視物,神念重重鎖定下就是天地間的小小蜉蝣都逃脫不得,怎還能捉不了這麽大一個活人?


    究竟是何種手段,居然能影響到自己的感知?


    畢月烏藏在麵具後的星目迸發出爍爍神光,步罡踏星,乾坤易位,那股空氣中彌漫的似有似無的惡心感霎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雙方境界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僅僅一息之間,就將寧言的神通破了幹幹淨淨!


    畢月烏腰馬一沉,臂彎已鎖上寧言腦袋,順勢一翻就這麽大大咧咧地跨坐在床榻上:“這次弄出的動靜不小啊,聽說連幾近登神的司空鑒都敗於你手,我對你可是越來越好奇了。”


    寧言躲閃不及被擒了個正著,掙脫了幾下卻是沒得任何效果,憤憤不已道:“無生教邪祟人人得而誅之,除暴安良匡扶正義都犯法啊?倒是你,關鍵時刻玩消失,等一切都結束了又跑來欺負我一柔弱書生,我要去司天監投訴!”


    “柔弱書生?”畢月烏簡直想笑,回憶起方才對方使用的手訣,語氣頓時冷了下去:“金橋訣、始判六印、翻青牛……你結的手訣裏起碼有五六個是龍門派不傳之秘,解釋一下?”


    “什麽玩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裝傻是吧。”


    勒在脖子上的臂彎緩緩收緊,寧言麵色當即漲得通紅,連拍對方的小臂以示投降:“不是,所謂不傳之秘你不是都知道麽,這有問題麽?”


    “認得出是一回事,使得出又是另一回事。這些標誌性的手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可沒有相應的運氣法門,是決計使不出神通的……”


    畢月烏說著說著,突然話語一滯。


    對啊,神通。


    寧言還未晉入中三品,怎麽可能用得出神通……


    趁畢月烏發愣之際,寧言忽而眼神一變,他化自在天悍然發動,一掌轟出,直取敵方金闕!


    隻要被他的巧取豪奪打中,縱使是半步宗師也討不得好處。反正五鬥星君都罵過了,債多不愁,再得罪個二十八宿又算得了什麽。


    然而寧言到底是小瞧了這等頂級強者的天人感應,縱使不知道這平平無奇的一掌有何來頭,畢月烏卻下意識側過身,試圖護住要害。


    彭!


    一掌過後,兩人齊齊愣在原地。


    畢月烏腦子都快短路了,看著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掌,呆呆道:“你在幹嘛。”


    寧言也是一下子怔住,張了張嘴,結巴道:“我那個、那個……手滑了。”


    “放手。”


    “哦……哦!好。”


    前一秒還劍拔弩張的氛圍頓時被推至古怪的方向,兩人都沉默得鬆開對方,並排坐在一處,久久無言。


    寧言不自覺握緊拳頭,尷尬得頭皮發麻,轉過頭剛想說些什麽,卻見畢月烏也是恰巧在看他,兩人大眼瞪小眼,話到喉嚨口又吞了回去。


    太gay了吧這氣氛!


    不行,還是得說些什麽……


    寧言強撐起笑容,憋了半天,最後幹巴巴地評價道:“你胸肌練得不錯。”


    畢月烏想了想,也伸手在寧言胸膛蹭了一把。


    “你也是。”


    說罷,他施施然站起身,自顧自向外走,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寧言回過神來,趕忙問道:“烏掌櫃,那個……司空鑒死了麽?”


    畢月烏回過頭,調笑道:“你很關心他的生死?相愛相殺啊。”


    “廢話,要是他後頭找我報仇怎麽辦,再來一次我可頂不住。”


    “最後是大魁星君把他捉去了,這個答桉你得找他。”


    寧言還想再問兩句,驟然聞到似有似無的血腥氣,皺眉道:“你……受傷了?”


    畢月烏不以為意道:“前兩天和人打了一架。”


    “那你這要去哪?”


    “解手。”


    “一起,正好我不認路。”


    “……”


    “啊?原來你也是有人站在旁邊就尿不出來的類型麽?”


    “滾。”


    等到畢月烏走後,寧言又躺回了床上,沉吟了一陣,朝著天花板伸出自己手掌,翻來覆去端詳起來。


    “一個大男人還用白桃味的熏香,切,奇怪。”


    他搖了搖頭,正打算睡個回籠覺,轉過身竟驀然發現床上多個白發赤童的少女,差點沒把他魂給嚇掉。


    “你要出來好歹吱個聲啊!”


    晏晏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想說什麽,小臉上滿是震驚,一副眼睛髒了的絕望表情:“寧言你又在玩什麽變態的東西?”


    “放屁!是切磋!我們是在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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