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協會給所有參賽的陰陽師準備的寢室的路上,方流看到了讓人很難不去憐香惜玉的一幕。


    對於眼前的女孩而言,雖然想要撿起卡在輪椅底下的發飾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但她雙唇緊抿著,並不願意祈求周圍人的幫助。


    而此時,奈落身邊的都是溯洄門的女弟子,對於她天賜的外貌自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又怎麽可能主動上前幫忙,恨不得在旁邊看夠熱鬧才好。


    纖細的指尖試圖努力夠著那枚隻有黃豆大小的發卡,她的雙腿在這個時候不僅毫無作用,還顯得極其累贅。


    “阿!”


    奈落身體向右歪去,輪椅失去平衡力,眼看著就要連人帶車往地上倒去。


    一道人影閃過,奈落隻覺鼻尖傳來陣肥皂的清香,隨後就被一個溫暖的胸膛摟入懷中。


    “你沒事吧。”


    少年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讓奈落的大腦有一瞬間像吃了迷藥的暈眩感。


    “沒事。”


    冷淡的說道,奈落表現的有些抗拒,實際上小鹿亂撞的胸脯險些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思。


    方流連忙以一個極其紳士的姿態將奈落放回到輪椅上。


    “噢,還有這個。”


    隨手將掉到地上的那串發飾彎腰拾起,遞給奈落。


    “謝謝你。”


    “不用。”


    意外發現旁邊的茶花開的爛漫:“我覺得比起人工製造的裝飾,還是這種自然生長的鮮花比較襯你。”


    方流眉眼彎彎,摘下一朵綠色的茶花插進了奈落淡金色的發絲中。


    不等“不用”的拒絕二字說出口,方流已然走遠。


    沒有獻殷勤,也沒有邀功,跟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樣。


    奈落默默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眼中有什麽東西在破土發芽。


    而這一切,都落入樓蘭的眼中。


    雖說樓蘭與奈落二人是同門弟子,但後者對於前者是千萬的不屑。


    不管是人品亦或是性格,都讓奈落極其厭惡。


    但樓蘭這個人的脾性則是非常之奇怪,倒貼自己的女人,不管再美再強,他都看不上眼,不過是拿她們當消遣的玩具罷了。


    反之,對自己棄之若履的奈落,他倒是被迷的七葷八道。


    奈落作為擁有羽翼胎記的陰陽師,樓蘭並不敢對她采用強硬手段。


    不過是一塊看得見卻吃不到嘴的肥肉罷了


    不過奈落對所有的男人的態度都一視同仁,這讓樓蘭在得不到之餘又有些許的慰籍。


    或許她隻是一個沒有戀愛神經,長了一副漂亮軀殼的花瓶罷了。


    剛剛的一幕,卻顛覆了樓蘭的認知,他從來沒有見過奈落在哪個男人身上露出那種神情。


    之前自己也曾幫奈落撿過東西,她在接過之後先是拿出手帕用力的將每根手指頭仔細的擦拭一遍,隨後便將那個玩偶毫不留情的扔進垃圾桶裏。


    據樓蘭所知,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小熊抱枕。


    嫉妒如毒蛇一樣,平常隱匿在人的內心,若遇到一定的環境,它就會對他人磨牙吮血,要人性命。


    而這條狠辣的毒蛇,此刻正在樓蘭內心盤旋,對著方流吐出猩紅的信子。


    嗬,不過一個小小的雜碎罷了,你們協會的生死都將掌握在我手裏,你又有什麽可豪橫的。


    …


    下午,擂台賽場,人聲鼎沸。


    主持人站在台上,慷慨激揚的念著晉級賽的名單。


    被念到名字的弟子竭力想裝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但止不住上揚的唇角卻出賣了內心的情緒。


    而沒被念到名字的弟子雖說昨天就已經知道結局,但還是避免不了露出失落的神情。


    “樓蘭,耶夢加楠,林雪兒,劉鑒明…方流,以上便是晉級成功的名單。”


    如潮水般的掌聲響起,雖說是溯洄門的主場,但黑鷹堂的掌聲似乎更為熱烈一些。


    隻因黑鷹堂的晉級人數比溯洄門要多上三人,且賈言還在海選中導致雙眼失明,這讓很多溯洄門的弟子都頗為顏上無光。


    波普墨綠色的眼球滴溜溜在凹陷的眼眶裏麵打轉,散發出得意洋洋的光芒。


    在看到身側一言不發的魏堂生後,他向後者投去了一個嘲弄的眼神。


    “魏先生,溯洄門弟子的水平還真是一屆不如一屆。我的聖母瑪利亞,這水平簡直比隔壁鄰居家湯姆做的飯還要臭。”


    魏堂生微微一笑,抿了口杯中清茶。


    “弟子們自有個人造化,我又何必糾結。”


    不驕不躁,依舊是平常心。


    十幾年了,每次自己想看這個死老頭出糗的模樣,卻總是不能如願以償,波普氣的咬牙切齒。


    “對了,波普。”


    “幹嘛?”


    警惕的看向對方,每次魏堂生喊自己名字的時候總是沒什麽好屁放。


    “你的頭發有多少天沒有洗過了?未免有些太過於油膩了。如果洗發水對於你們黑鷹堂而言是稀缺品的話,我們溯洄門會很樂意至極的給你提供。”


    “與你無關!”


    狠狠地甩下四個字,波普將披風一甩,恨不得坐的離魏堂生這個討人嫌的家夥十萬八千裏遠。


    魏堂生抿唇,搖搖頭,不置可否。


    “那麽,我們的比拚是由三個項目組合而成的——”


    很快,便有弟子經不住主持人故意吊胃口,主動發問道。


    “第一個項目是考驗你們基本功的,猜猜看是什麽?”


    主持人露齒一笑,像極了隻狡黠的狐狸。


    “該不會是比靈力高低吧?”


    “畫符?”


    “我也覺得是與符籙有關。”


    下麵眾說紛紜,大家誰也不服誰,各執一詞。


    “很好,有的人已經猜出來了——”


    拉長音調,在掀起足夠的懸念後,主持人將手指向那名說是畫符的弟子。


    “你猜對了,比賽的內容就是——畫符!”


    “那,畫什麽符呢?”


    又有弟子迫不及待的問道,雖說他並不是參賽者,但心情竟比參賽者還要高漲幾分。


    “符樣隨意,比賽規則很簡單,誰的符籙所產生的效用最大,那麽誰便是獲勝者。”


    那名弟子若有所思等等點點頭:“我懂了,比拚的便是對畫符的熟練程度以及畫符的手法。”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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