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言撕心裂肺的的尖叫聲從台上傳來,像是幼獸臨死前的悲泣,聞者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猛然從自己座位上起身,方流經過強化後的雙目,可以將台上的情況一覽無餘。


    隻見賈言原本都是眼白的眼珠此刻被密密麻麻的血絲充斥著,就像是有蜘蛛在他眼裏布下天羅地網,恐怖至極。


    他捂住雙眼,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嘴裏不斷的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將雙手攤開,一副無辜的模樣,樓蘭似乎也並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壓根就沒有碰到賈言的眼睛他卻變成這般。


    他焦急的走上前將身體蹲下,低下頭,雙眉皺起神色關懷,似乎是想替賈言療傷。


    “嗬嗬,你曾經引以為傲的天賦現在卻變成了你的累贅。”


    用形狀最為優美的唇瓣,吐出比毒蛇的齒牙還要惡毒千百倍的話語。


    樓蘭溫柔的將賈言額前汗濕的劉海撥開,貼在他耳邊繼續低聲說道。


    “弱者總是自以為強者,如今也該讓這自視甚高的小蟲嚐嚐不幸的滋味了。”


    “你!”


    賈言牙冠緊咬,已經看不見的雙眼幾乎滴出血淚來。


    “給我滾開!”


    如果說方才賈言對於自己雙眼失明是否樓蘭故意所為尚持懷疑態度,那現在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就是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搞的鬼!


    賈言他恨,他太恨了。


    刻骨銘心的仇恨,像火山岩漿一般爆發。


    全身上下所有的靈力匯聚在雙手,他用力往前一推。


    樓蘭沒有任何抵抗,他是故意的。


    依照他的反應速度,躲過一個失明之人的攻擊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他卻硬生生吃下了這記攻擊。


    轟——


    先是人體撞到堅硬木板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噗——


    大塊的鮮血從樓蘭嘴裏噴出,血液濺射到了披肩上,開出了無數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樓蘭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將嘴角的鮮血一抹,苦笑道。


    “我知道賈言師兄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隻是想幫你減輕痛苦而已。”


    “少在這裏裝模作樣。”


    賈言狠狠地往地上吐出一口唾沫,那對眼珠此刻白紅交加,像是恨不得將樓蘭茹毛飲血一般。


    “這賈言,自己眼睛瞎了就要怪我們的樓蘭嗎?真無語。”


    “就是啊,樓蘭人也太善良了。本來還想幫賈言治療,誰知道被這種惡心人給打傷了,好心疼嗚嗚嗚。”


    “真是丟我們溯洄門的臉,沒人家厲害也就算了,人品還低下,活該眼睛瞎掉。”


    主持人見勢不妙連忙衝上台前:“中場休息十分鍾,第一局樓蘭勝。”


    “我不服!樓蘭設計將我雙眼弄瞎,我要求嚴肅調查處理!”


    聽到裁判宣布樓蘭獲勝後,賈言更是狀若癲狂。


    “對於賈言選手眼睛失明一事我深感抱歉,但同時也拒絕對方的汙蔑。如果他對於我獲勝有異議的話,我願意接受裁判會的調查,謝謝大家。畢竟華國有句古話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嗎。”


    樓蘭誠懇的站起來,向著台下鞠了一躬。


    眾人更是認為,賈言是在無理取鬧,而樓蘭不過是一個被汙蔑的小可憐罷了。


    魏堂生早已匆匆往此趕來,他攙扶起賈言在他耳邊小聲安撫著,將他往選手休息室帶去。


    而樓蘭也被波普扶起,麵帶痛苦,一瘸一拐的往黑鷹堂的大本營走去。


    “前輩,你這麽看。”


    歪頭看向臉部肌肉略微有些崩起的劉鑒明,方流問道。


    “所有對樓蘭有過不敬行為的人,後麵都會莫名其妙遭受到一些事故,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幹的。”


    劉鑒明一絲不苟的說道,這樓蘭還真是凶名在外,即便是自己這種消息閉塞之人都曾聽聞過有關於他的不良消息。


    “我想上個廁所,等一下就回來。”


    望著樓蘭離去的背影,方流眼裏有揮之不散的厭惡,他想確定一件事。


    “好。”


    劉鑒明點點頭,不疑有他。


    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方流化成蚊子大小的靈體形態,飛進了黑鷹堂的大本營。


    不過,樓蘭的休息室在哪呢?


    望著花樣繁多的房間,方流一時之間傻了眼。


    “肯定是裝潢最華麗的那間,笨蛋。”


    係統幻想著自己翻了個白眼,它的宿主怎麽可以這麽蠢。


    “你怎麽知道?”


    氣呼呼的,方流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


    “因為他地位最高。作為前堂主的親侄子,比現任黑鷹堂堂主波普還要先出場,用腳想都能想到。”


    “好像是喔。”


    方流不情不願的承認道,這係統未免也太聰明了點。


    人的大腦能夠想到的他可以想到,人類大腦想不到的他也可以想到。


    “那應該是310。隻有這間門口裝有攝像頭,戒備森嚴,肯定是在裏麵聊一些偷雞摸狗的話題。”


    仗著自己體積小,方流順利的從門縫裏擠進去。


    “那個華國佬的事情,是你幹的?”


    雖然沒有說出具體人名,但直覺告訴方流,他們嘴裏討論的正是賈言。


    蒲扇著翅膀,靜靜的趴在他們二人之間的水果盤上聽著。


    隨意的往嘴裏扔了一塊西瓜,樓蘭不屑嗤笑一聲。


    “不然呢?”


    “我警告過你,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不是這些,你別把事情鬧得太大。”


    波普陰沉著一張冤種臉,但樓蘭似乎完全不怕他的樣子。


    “知道了,你安排的任務我有去做,那不是被人中途打斷了嗎。”


    樓蘭舌尖被西瓜汁染的猩紅一片,他懶洋洋的交疊雙腿,放在桌麵上,是一個對波普大不敬的姿勢。


    “算了,行動提前,變成今晚。”


    對於樓蘭波普似乎無計可施,也不敢說過於斥責的話語。


    “隨你。”


    而事情是這樣的——陽光照在蛇杖上那顆鑽石所反射出來的光以一個剛好的角度投進賈言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眼裏,而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從他站起來反懟樓蘭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悄然安排注定。


    像樓蘭那般瑕疵必報的人怎會容許有人挑戰了自己後還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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