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也就是——懸崖下。


    “隊長……”


    一名探員主動站了出來,麵色凝重。


    “我下去看看吧。”


    為首的那名探員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二人對視一眼,也算是默許了。


    “小朋友,我們先下去吧,這裏冷,我先送你回家好嗎,待會媽媽該著急了。”


    李聰明聽著探員的話,眼淚不停的落下。


    一邊是歸家心切,而另一邊……是下落不明的夥伴。


    “叔叔,何炅時會有事嗎?”


    看著小朋友單純的眼神,探員實在不忍心說出傷人的話。


    “你聽話,先回家好嗎,剩下的交給叔叔。”


    聽著探員柔軟的安慰,李聰明那顆不安的心逐漸放了下來,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家。


    送走了小朋友,探員們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隊長,不會吧?”


    一名年紀較大的探員開口,未盡之意極其明顯。


    畢竟像李聰明這般大的孩子,已經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賊喊抓賊也不一定。


    “別胡說。”


    為首的探員經驗豐富,當即便堵住了那個探員的嘴。


    “孩子是最單純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孩子!所有人,山腳下給我搜!”


    “是!”


    這祁山說高不高,可是倘若真要在山腳下搜上一圈,需要的時間真的還不短。


    探員們的手電筒從一開始的光亮充足,漸漸變成了昏暗。


    都還沒有新發現。


    “老大,會不會那孩子是騙人的。”


    行至一半,有探員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開口。


    “不行,最起碼需要確認一圈,這點道理不會還需要我強調吧?”


    看著隊長逐漸冷酷的神色,眾人紛紛閉上了嘴,繼續開始搜尋。


    “報告!”


    沒過一會,便有了新發現。


    “隊長,那邊好像有折斷的樹木。”


    眾人一喜,有新發現最起碼是好事,萬一孩子隻是貪玩,躲在了這些地方呢?


    眾人齊齊奔去。


    沒想到,剛到樹枝折斷處,就傻了眼。


    眼前正是一名瘦弱男孩的屍體。


    鮮紅的衣服,已經幹涸的鮮血,凝固在土地上,與灰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向孩子麵部,早已無法識別五官,雙眼暴凸,眼球腫脹的宛如一顆雞蛋,原本鮮紅的血絲此刻已經變成了黑色,附著在眼球上。


    鼻子下兩道幹枯的血跡。


    而嘴巴,下巴早已脫臼,張開的嘴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大小,舌頭正垂在嘴巴外,可以看出,早已僵硬。


    而孩子的手,甲縫裏滿是黃泥,難以想象,這恐怕是孩子墜落到地上還未斷氣,痛苦的抓撓著地麵,這才將泥巴擠到了甲縫裏。


    而身子部分,簡直不忍直視。


    一根雪白的肋骨,正穿破了胸膛,赤裸的展現在眾人麵前。


    大小腿,更是如同木偶一般,生生從兩節變成了四段。


    “天啊……”


    一名探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麵對自己麵前的這一具死屍,恐怕很難有人不震驚。


    “孩子…還這麽小……”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誰請求了支援,直到醫護人員的擔架擺到眼前時,探員們這才猛地驚醒。


    難以接受自己發現了什麽。


    “該死!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名找到了李聰明的探員,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那具屍體,捏緊了拳頭。


    下定決心一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


    但隨著時間的遷移,這起案件也愈發的撲朔迷離,這名探員甚至感覺到有一種無形之中的壓力推動著讓他們快速結案,唯恐查出真凶一般。


    麵臨著證據鏈不足以及上層的重重壓力下,當年驚動整個華國的祁山紅衣男孩案件便草草結案。


    而當時的那名探員,正是現在的保安大叔。


    心灰意冷的他,從兵部辭職,此後便一直在這裏工作,目的是為了不讓更多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死在這座疑點重重的山裏。


    “像這種涉及到妖鬼的案件,兵部一般都會秘密把案件移交給陰陽師協會,讓他們負責處理。”


    大叔抽了一口煙,眼神迷離。


    陰陽師協會?


    那感情好,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感謝大叔後,方流連忙撥出一個電話。


    接完方流的電話後,劉鑒明頓然明了。


    不過目前協會的檔案室是由慈安負責,大門鑰匙自然也被他隨身攜帶。


    慈安屬於新派陰陽師,跟自己這種以魏老為首的舊派陰陽師水火不容。


    想必他應該不會輕易把鑰匙交付於自己。


    輕叩門兩下,隨後徑直走進慈安的辦公室。


    “劉總,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了結果,跟你所猜測的相差無幾。”


    “什麽事情?”


    “就是關於方…”


    糟糕,認錯人了。


    話題戛然而止,空氣裏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尷尬。


    劉鑒明依舊神色平靜,就好像剛剛聊的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話題一般。


    從疊的像山麓一般高的文件中抬起頭來,慈安警惕的看向劉鑒明。


    “關於方業製衣的,劉總上次拜托我幫他查一下在那家私人裁縫定製的西裝什麽時候能夠到貨。”


    強行挽尊,可惜借口錯漏百出。


    劉啟山從來隻買奢侈品牌的西裝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倒也沒揭穿這拙劣的借口,劉鑒明懶得浪費時間,單刀直入。


    “我要檔案室的鑰匙。”


    抓緊了口袋裏的鑰匙,慈安並沒有滿口答應。


    “你要幹嘛?”


    “我要進去查閱一份文件。”


    是劉鑒明的風格,與其說是不會撒謊,不如說是他壓根就對此不屑一顧。


    “什麽文件?有的文件是協會的絕對機密,誰來了都不能看。”


    放下斬釘截鐵的狠話,慈安希望劉鑒明能夠迎難而退。


    但劉鑒明是何許人也,如他的唐刀一般不屈不撓,即便隻是退半步也是對他人格的莫大侮辱。


    “十二年前的,祁山紅衣男孩案件。”


    這六字一出,慈安的辦公室陷入了徹底的安靜,就像是沉默之間的爆發,安靜的隻剩下秒針走動的聲音。


    平靜的看著慈安,等待著他的回應。


    四目對視,電光火石。


    終於,慈安將頭別過去,反複斟酌了用詞才開口問道。


    “你,要那份文件幹什麽?”


    “與你無關。”


    “那份文件屬於三s級別的機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看。”


    見劉鑒明態度如此冷漠,慈安火氣上湧,但更多的是恐慌。


    他知道了什麽?為什麽突然要看那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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