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啊李婆,還搞的那麽神神叨叨。”


    大媽們的頭湊到一起,自發的圍成一個圓圈。


    方流被擠在外麵,急得抓耳撓腮。


    “你們這幫老東西,怎麽就不懂得愛幼呢,看給人家小夥急的。”


    揪住方流的衣領,一把將他拽到自己旁邊,卷發阿姨和善的衝著方流笑了笑。


    “就是有戶也是女兒不見的人家被通知去認領一具屍體,在看到屍體的死狀後,當場心髒病發作暈厥過去,醒來後已經是處於半瘋狀態咯。”


    “啊呦,應該是死的很慘吧。”


    瞪大好奇的雙眼,大媽們捂住嘴發出驚訝的感慨。


    “是哇!”


    李婆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四射飛濺。


    “聽說阿,那肚皮是被活生生扯開的的,裏麵的五髒六腑都不見了!臉上五官也都血肉模糊,看上去像是…”


    說到最為關鍵的地方,李婆卻閉嘴不言了。


    “像是什麽啊?你這不是在吊人胃口嗎。”


    大家催促道,滿臉的八卦欲。


    “今天的廣場舞讓我站在最前麵,我就告訴你們。”


    對於今晚的廣場舞c位,李婆誌在必得。


    她甩下一句話,將那幫大嬸的心思牢牢拿捏了。


    “好好好,你快告訴我們吧!”


    “像是被什麽野獸撕扯啃咬導致的死亡。”


    “什麽?!”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就連方流也低頭沉吟不語。


    這裏是城市,也不是什麽荒郊野嶺的小山村,怎麽會出現吃人的野獸呢?


    “哎呀你們不信就算啦,反正已經答應給我站c位了,不能反悔。”


    大媽們吵吵嚷嚷的離開了這裏,直覺告訴方流,整件事情並不簡單。


    不見的女孩,毫無作為的部門,發瘋的父親,可怖的屍體,城市裏的野獸。


    這一連串的關鍵詞在方流腦海裏迅速盤旋著,試圖找出其中的關聯。


    那隻黑貓咬住自己的褲腳,可能是作為報恩而阻止自己,或許它已經預測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細思極恐。


    傳說中,貓有九條命,能看到許多人們看不到的東西,很多人也將貓當成是能夠通靈的媒介。


    還是秋高氣爽的十月份,方流卻如同處在寒冬臘月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大力搓著胳膊,從後麵向警車停靠處走去,菜市場門口早已被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包圍的水泄不通。


    “媽的,怎麽來了這麽多人,是哪個王八犢子把消息放出來的。”


    是那名長官模樣的人在說話,即便壓低了聲音,還是能夠聽出他的憤怒。


    “覃sir,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接到上麵的命令說就以暴力襲警的罪名,將那人擊斃。沒想到看到這麽多記者來了後,這狗東西居然扔掉菜刀,站在路中央號啕大哭。我們現在要是貿然將他擊斃…這麽多記者在,怕是影響不好。”


    站在覃浩博身後的一名人員,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說道。


    “影響不好?”


    覃浩博摩挲著臂上的腕表,咬著後槽牙獰笑一聲。


    “等到他在那些記者麵前胡編亂造,上了電視的時候,那才叫影響不好。你我頭上的烏紗帽都得掉,知道嗎!”


    那人將噴濺到臉上的口水擦掉,低聲應和。


    “那覃sir,現在應該怎麽辦。”


    “見機行事。先拷住帶回去,不要讓任何一名記者接近他。”


    “是。”


    聽到二人對話的方流,內心大駭。


    看來玲玲的父親很有可能是知道有關他女兒失蹤的真相,而真相很有可能會給有關方麵的高級官員造成極其不好的影響。


    所以,他們要殺他滅口。


    兩名警方人員,雙手持槍,故意大步流星的向李偉走去,也就是玲玲的爸爸。


    目的是為了激怒李偉,讓他感覺生命遭到了冒犯,而拿刀反抗。


    那麽將他擊斃就變得順理成章。


    現實卻讓覃浩博大失所望,李偉老實的離譜,低眉順眼,甚至主動配合將手伸進手銬裏。


    見犯罪嫌疑人被控製,記者們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紛紛衝至警戒線,扛起長槍短炮,對著李偉的臉就是一頓狂轟濫攝。


    “先生,您持刀傷人的原因是什麽?”


    “先生,聽說你女兒於上周失蹤,此事與您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否有直接聯係。”


    “先生…”


    “不要搭理他們,加快走路的速度。”


    覃浩博沒想到記者人數如此之多,頓時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忙在耳麥中通知那兩名人員。


    可惜,為時已晚。


    爭先恐後的,恨不得將手裏的話筒放到李偉的嘴裏。


    而本來一直垂著頭,一副逆來順受模樣的李偉,在聽到記者的發問後,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我女兒!她死的冤哇!”


    見狀,右邊的人想捂住李偉的嘴,卻遭到他的大力反抗。


    兩個訓練有素的成年男子,都沒有辦法將其製服。


    聽完李偉的話,記者們更是愈發勇猛。


    “警方還沒通報您女兒的死訊,請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請問你們警方為什麽要捂住嫌疑人的嘴,是怕他說出什麽不該說的內容嗎?”


    李偉額上青筋橫現,白色的眼珠裏撐滿了紅色的血絲,像極了窮途末路的孤狼。


    “他們打電話通知我,給我錢,讓我不要聲張,她連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死的好慘…”


    已然哭的無法自已,縱然前言不搭後語,但大家還是能夠從李偉支離破碎的言語中拚湊出隱隱約約的真相。


    “給錢?是相關單位給錢還是警方給錢?因此您懷疑您的女兒的失蹤是死亡是存在疑點的對嗎?”


    所以為什麽要拿錢堵住受害者家屬的嘴,是心有愧疚還是事有蹊蹺”


    鼻涕眼淚都糊滿了李偉的臉,但是沒有人嘲笑他的醜樣。


    “是他們與警方勾結在一起,想買我女兒的命!”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記者更是不要命般抓著李偉的衣服,不讓特警把他帶走。


    這份一線采訪,必然能夠成為明天的爆點新聞,登上各大網站的頭條。


    此刻的覃浩博,已是滿臉鐵青,握緊雙拳,低吼出聲。


    “這幫無能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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