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靈的長發披散,臉頰紅潤,雙唇鮮紅欲滴,正在重重得喘息。


    “你愛我嗎?”他問她。


    “你說呢?”楚眉靈反問。


    “我不知道。”慕容驚瀾回她,並不像是玩笑。


    “什麽?”楚眉靈氣急了,肩膀都在顫抖,“你不知道?”


    “嗯,我真的不知道。”慕容驚瀾深深得看著她,一雙清澈的黑眸有著千般情緒。


    “我為了你,寧願連命都不要!難道你還懷疑?”楚眉靈氣得反問。


    “你還是這麽認為?”慕容驚瀾的眉心微凝,語氣突然涼了下來。


    楚眉靈不解得看著他。


    “如果你還是這麽認為,那我明日就將神元挖出來給你,可好?”慕容驚瀾問她。


    “不要!”楚眉靈立即連連搖頭,她無法想象失去他以後,她該怎麽辦。


    “為什麽不要?”慕容驚瀾問她,同時握住她的手腕輕放在心口,啞聲道:“這是我愛你的表現!”


    “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麽辦?”


    她隻要一聽他要“離開”,腦海裏就會浮現出那一夜的大雨,她跪爬在地找他。


    她找到了,可是隻剩下一具屍體,她抱著他哭了好久好久!這是個噩夢!


    “我不要你死!你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死……”她突然抱緊他,身體顫抖得厲害。


    慕容驚瀾被她突如其來的情緒驚到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我不會離開,永遠不會。”


    “可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好久好久,怎麽都找不到!找不到……”她的情緒根本控製不住。


    慕容驚瀾哪裏舍得她傷心,他的確憤怒,甚至對她有了恨,一怒之下竟決定挖出神元給她,但他又不想讓她傷心,就命慕容燁給她喝一碗忘情藥。


    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他竟然鬼使神差得去了當年他們共住一夜的瀑布。


    當他看到她千裏迢迢得來找他,又看到她痛苦的模樣時,所有恨都消失了!


    所幸巫馬君明天才出關,所以他暫時還沒有實行計劃。他隻是在這個小屋喝了幾天幾夜的悶酒。


    他不斷替她擦拭眼淚,同時自己也吸了吸鼻子,沙啞著嗓子道:“不哭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和你賭氣!更不該離開你!”


    楚眉靈哭了很久,在他不斷得安撫下,情緒終於慢慢穩定:“你還是會離開我,以後若是我惹你生氣了,你還是會離開我,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慕容驚瀾輕咬了她的鼻尖,笑著道:“君無戲言!朕說到做到!”


    楚眉靈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又想起這些日子自己受的苦,突然閉上眼睛不想理他。


    慕容驚瀾輕歎了一聲,再次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柔聲道:“不管你明不明白這個道理,我都不會離開你!我認輸!但是……”


    他的話音微停,玉顏已恢複了嚴肅:“我必須要破開魔界的門,為你奪回妖元!”


    楚眉靈不說話,偏過頭去依舊不說話。


    慕容驚瀾將她柔軟的身子摟進了懷,又吻了吻她的發絲,不禁感歎:“這些日子,我過得也不好。每天每夜得在想你,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


    “混蛋!”楚眉靈怒罵,恨聲道:“你先給我解開穴道!”她一想到他要給她喝忘情藥,就覺得憤怒不已。


    “不解!”慕容驚瀾直接拒絕,同時哼哼了一聲,“我的氣還未消!”


    楚眉靈也跟著哼了一聲:“我也有氣!我也沒有消!”


    “那等我消了氣以後,你再來打我一頓,如何?”慕容驚瀾問她,黑眸裏都滿是柔柔的笑意。


    他這般說著,又伸出手臂遞到了她的唇邊,“或者,你可以咬我一口。”


    “誰要咬你?我不要!”她一臉的嫌棄,不過視線卻被他手臂上的一塊缺口吸引住了,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這個缺口到底是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瞞我!”


    當初她不懂他對她的感情,現在記憶都回來了,她才明白他的情深意切,所以,這傷口一定是事出有因。


    慕容驚瀾微愣,立即收回了袖子,眼神有些閃躲。


    這個疤實在太醜陋,因為是生生被割去了一塊!


    楚眉靈用盡全力掙脫開了穴道,雙腿雖不能動,但手臂能動了,所以一把將他的左手拉了過來,“讓我再看看!”


    “小時候被猛虎咬了。”慕容驚瀾不願意被她看到自己的醜陋。


    楚眉靈不相信,皺眉道:“哪有這麽整齊的咬痕?我感覺像是被利器挖出來的!”


    “誰有膽量挖我的肉?”慕容驚瀾輕笑,想要隨便搪塞過去,卻不料楚眉靈緊接著問他:“那是你自己挖的?”


    “我怎麽會自己挖?我才不像你這樣有自虐傾向。”慕容驚瀾輕點她的腦袋,同時轉移了話題:“你的內力又有長進了!竟能破開我點的穴道!”


    楚眉靈依依不饒,再次扯過他的手臂,卷起袖子查看:“不對,這肯定是用刀子割的!是誰割的?上官鳳?”


    她凝視著他,目光嚴肅。


    “不是!”慕容驚瀾搖頭,他將她的腦袋靠上了他的肩膀,再次轉移話題:“我現在才發現根本不認識真正的你……”


    “不認識真正的我?”楚眉靈閃了閃清亮的鳳眸。


    “嗯!”慕容驚瀾點頭。


    當他衝入火海去救她時,著實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滿地都是殘肢斷臂,無首的慕容弘澤,還有正在被坑道蟲啃噬的幾大家主。


    他以為這些都是洛元天做的,可他絕對沒想到這些是靈兒策劃的!她算計了所有人,包括他在內!她的手段狠絕,心思之沉連他都覺得心顫。


    “你,你是覺得我可怕?”楚眉靈的眉心微凝。


    慕容驚瀾搖頭,低聲道:“我寧願你躲在我的身後……”


    三千年前,他因為她的死而瘋了!這個心結一直在他靈魂深處。可他現在才知道,她和他一樣,她承受的苦不比他少!


    楚眉靈像是回憶起極其痛苦的事,輕聲自言:“當時我以為你死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等我再醒來時,就不記得所有了……”


    她的話音微停,抽了抽鼻子,回到了方才的話題,道:“可你不是差點不要我了嗎?我怎麽站在你背後?”“以後一定不會了。”慕容驚瀾舉起雙指,似是發誓,並道:“若是你再像上回那麽做,我就在你麵前毀滅自己!看你會不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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