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的日子裏,寧秋習慣與懷舟出門遛彎散步。


    學累了,就窩在家裏看看電影放鬆。


    但寧秋最喜歡的,還是飯後蜷在他的懷裏午睡。


    窗外的暖光從秋陽變成冬陽,每當這個時候,仿佛空氣裏每一個分子都充斥著幸福的氣息。


    在一起久了,夜晚相擁入眠便也成了習慣。


    親昵的舉動時常不由自主,但懷舟總是會克製自己。


    發乎情,止於禮,他知道什麽是不該做的。


    *


    平靜幸福的時光總是恍然而過。


    轉眼高考就結束了,畢業典禮上,阮果哭的稀裏嘩啦。


    大家紛紛拿出買好的同學錄,互相交換著寫,直寫的寧秋手抽筋。


    每個人都藏著一點小小的心思,把背景圖案最漂亮的那一頁第一個交給暗戀的人寫。


    然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同學錄,將對方的字跡印在心裏,把那人所喜歡的一切都牢牢記在腦海中。


    藉此機會,也終於得到了喜歡之人的聯繫方式。


    或許三年來至始至終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普通同學,也沒有人鼓起勇氣打電話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但心動和記憶,會隨著青春一同永遠被珍藏在舊書櫃裏。


    7月,一封快遞安靜地躺在寧家客廳的茶幾上。


    那裏麵裝著的,是寧秋的錄取通知書。


    一中的高三年級群裏熱鬧非凡,大家都在瘋狂地曬著自己的分數與錄取通知書。


    消息欄受到了蘭灣灣的強力轟炸,她順利被a大錄取了,寧秋幾乎能感受到她快要衝破屏幕的喜悅。


    一中不愧是省重點,優等生上重點都是紮堆的,年級裏考上a大的,光寧秋熟悉的就有好幾個。


    比如許清瀾、蘭灣灣、阮果……


    還有懷舟。


    “以後大家還是同學,要多一起出去玩啊,帝都有好多景點我早就想去了!”


    “唉,可惜秋秋去的是k大,大家都上a大就好了。”


    這一年,寧秋順利完成了上輩子沒能實現的心願,成功考入了k大的物理專業。


    喜悅背後,離別所帶來的傷感又漸漸籠罩住所有人。


    分別的前一晚,懷舟抱著她遲遲無法入睡,直到天亮也不曾合眼。


    在南北分別前,他想將她所有的模樣都刻進心裏。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等你大二,我就來娶你。”


    他懷舟擁緊她,語氣不舍,“那邊人不生地不熟,你不要輕易相信其他男人的話,也不要走丟了。”


    寧秋抬眸看他,帶著幾分困意,“萬一不小心走丟了呢?”


    “那就讓警察叔叔帶你去民政局,乖乖等著我把你領回家。”


    “倒時候蓋了章,你就再也走不丟了。”


    寧秋彎唇,靠在他胸口緩緩入睡。


    *


    暑假去學校報導的時候,寧致遠親自陪著寧秋去了外省的k大。


    盡管寧秋表示自己一個人沒問題,他還是堅持跟來了。


    高三那年寧秋住校後,平日裏回家的時間不多,基本一個月兩三次。


    家裏沒了女兒的身影,變得有些冷清。


    寧致遠清楚意識到,即將離巢的雛燕已經不再是雛燕了。


    他越是清醒,便越是愧疚這些年來對寧秋的關心不足。


    這是他和最愛的人的結晶,世間獨一無二。


    倘若讓她知道自己沒能守護寧秋成長,也一定會難過又生氣的哭起來吧。


    寧致遠漸漸開始想要彌補什麽,每個月寧秋回來時,他也不再沉默著無動於衷。


    他想要表達對寧秋的關心和愛,盡管他的表現總是十分笨拙,可他的改變,寧秋也都一一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隻是寧致遠依舊沒有勇氣主動開口提起某件事。


    直到完成了報導,寧秋親自送他回c市。


    火車候車站的大廳,人潮擁擠。


    “爸爸,到家以後記得打電話或發簡訊報個平安。”


    分別在即,寧致遠心中悵然若失,又焦灼無措。


    他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你是女孩子,上了大學以後各方麵不能委屈自己,生活費不夠了一定要跟你媽說。”


    “你學校裏男生太多,你一個人在外麵,懷舟又不在你身邊,你千萬要……”


    “爸爸您放心吧,我不是孩子了,會把自己照顧好的。”


    “您別再說了,馬上要檢票了。”


    寧致遠聽著一聲聲催促,不禁看向寧秋,眼眶微紅。


    她的確已經不是孩子了。


    寧秋長大了,甚至比她的母親當年還要漂亮。


    想起她再次回家將會是很久以後的事,寧致遠心下慌張,終於忍不住道:“寧秋。”


    “嗯?”


    “爸爸……爸爸從來都沒有不喜歡你。”


    “也……也沒有因為她的事恨過你,是我太懦弱,是爸爸的錯……”


    寧致遠終於忍不住把心裏話盡數告訴了寧秋。


    或許她不會原諒他,但他不想這個誤會與隔閡永遠留在父女之間。


    寧秋安靜地看著他,寧致遠很少會有認真與她對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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