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玻璃後的陰影消失,她才緩緩轉回身,唇角因心中滲出的甜蜜輕輕彎起。


    懷舟最近都來得很早,蘭灣灣已經習慣了。


    對於同桌忽然間的奮起和改變,她感到吃驚和不解,卻也為懷舟的進步而高興。


    雖然懷舟的總分依舊比她低了一百多分,蘭灣灣還是很願意向懷舟請教作業題的。


    別的科目不提,懷舟的數學成績的確比她強多了。


    教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蘭灣灣是個閑不住的,她借了懷舟的數學練習冊對答案,一邊改錯一邊唧唧喳喳地跟他聊天。


    懷舟隻是時不時漫不經心地應兩聲,兀自翻著課本看,蘭灣灣早已習慣他的態度。


    直到還練習冊時,她無意間往懷舟的課本上一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課本的第一頁上,貼著一張小巧的卡通大頭貼。


    懷舟隻有半個側臉,他的唇瓣緊貼在女孩子的側臉上,那笑容肆意張揚,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


    被親的女孩子神色錯愕,溫柔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起,轉而又多出幾分羞澀,以及蜜糖般的甜。


    那女孩子眼熟無比,不是寧秋又是誰。


    這是懷舟上個周六拉著寧秋去新拍的情侶大頭貼。


    本想拍下接吻的畫麵,寧秋死活不肯,便趁其不備偷襲了她。


    他把大頭貼在所有課本第一頁,每當學習乏了累了就看一看。


    蘭灣灣轉過頭的那一刻,懷舟迅速地合上了課本,她便也隻好當作什麽都沒看見。


    麵上掩飾住了驚訝,心中卻藏不住。


    蘭灣灣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秘密,心跳怦怦加速。


    懷舟和寧秋在一起了。


    思及懷舟這些時日的改變,蘭灣灣震驚過後便慢慢瞭然。


    懷舟會對寧秋心動不難理解,隻是她沒想到,寧秋那樣外表規矩到極點的優等生原來也會早戀。


    蘭灣灣不懂,寧秋為什麽會答應懷舟的追求。


    她想起同學們私底下的八卦。


    大家說寧秋以前自恃清高看不上懷舟,現在卻和對方走得那麽近,還不是因為懷舟有錢。


    賀思盈就曾私底下對她吐槽過,寧秋心機很深,生日禮物那幅畫就足以見她城府非凡。


    *


    “寧秋,這周六跟我們一起去看電影麽?”許清瀾側頭笑問她。


    “上次你沒能來,這次總不能缺席了吧?”


    可她還真的沒空去看看電影,寧秋笑道:“抱歉,我這周末要去學自行車。”


    她急著早點把自行車學會,這樣就不用麻煩懷舟天天早起去接她了。


    許清瀾微笑道:“那好,下次再約也是一樣的。”


    約女孩子出去玩這種事,本就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成功的,他也不著急。


    自習課已經恢復正常,懷舟一進門就聽見了這段話,他挑了挑眉,卻是不慌不急。


    想起之前被對方明裏暗裏有意無意地氣了那麽久,懷舟心底有幾分暗爽。


    許清瀾這廝還不知道呢,寧秋早就已經是他的了。


    許清瀾笑著垂眸,有些出神。


    懷舟的改變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最近的自習課上,懷舟不再向之前那樣熱衷於和他“爭風吃醋”了。


    每當他對寧秋說什麽做什麽,懷舟一如既往地瞪他,卻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許清瀾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一如往常那樣,在自習課上與寧秋低語笑談,寧秋雖笑容溫和,卻與他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懷舟最不樂意對方打擾他和寧秋難得的相處時光。


    “橡皮借我用一下。”


    寧秋隨手將橡皮遞過去,懷舟伸手去接,順勢撓了撓她的手掌心以表達自己被冷落的不滿。


    “這道大題我不會做,你給我講講。”


    趁著寧秋靠過來的功夫,懷舟的左手不動聲色地蓋住了寧秋撐在椅子邊緣的右手上。


    寧秋剛講兩句,就感覺到課桌下的手不老實起來,捏著她細細的手指把玩。


    她動了動沒能把手抽出來,用眼神示意懷舟鬆開,免得被別人看見。


    懷舟卻隻是笑,握的更緊了些,“小老師你大點聲,我聽不清啊。”


    寧秋生怕被別人發現,羞惱地看他一眼,懷舟笑著又靠近她坐了一些。


    兩人肩膀緊靠在一起,擋住了後方的視線。


    確定蘭灣灣和許清瀾不會看見他們覆蓋在一起的手後,寧秋微微鬆了口氣。


    許清瀾看見這一幕,嘴角笑容慢慢逝去。


    懷舟離寧秋靠的很近,從這個角度看去,她就像是快要倒進了對方懷裏。


    但是對於懷舟的二次接近,寧秋並沒有退開或主動與他拉遠距離。


    許清瀾看不見兩隻交疊的手,但他可以看見寧秋隱隱發紅的耳根。


    蘭灣灣神色黯淡。


    很早以前,她就發現許清瀾對寧秋格外關注了。


    每次自習課,他總是耐心地給她講卷子講作業,卻不會主動聊起學習之外的事。


    但和寧秋說話的時候卻不一樣,許清瀾什麽都聊,還大都是些寧秋感興趣的東西。


    許清瀾喜歡笑,但看著寧秋時,笑容總會不由自主地加深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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