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玥說著,就站起身來,手指輕撫方璟的眼角。方璟握住她的手,笑道:“可能,我的這雙眼睛,生來就是為了吸引你吧。”


    薑玥低頭一笑,“先生慣會開玩笑。行了我們吃飯吧。我都餓了。”


    薑玥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坐下開始吃飯。


    方璟看著已然空了的掌心,眼神一閃,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飯後,小何均就去了裏屋睡覺。


    薑玥坐在石椅上,看著一樹雪白的梨花慢慢飄落。


    薑玥回頭看了一眼方璟,笑道:“先生可要與我比試一番?”


    方璟眼神一閃,卻是搖頭,“阿玥的鞭法不是我能比的,我在旁邊看著就好。”


    “也好。”薑玥說著,抽出腰間長鞭,就甩了出去。


    長鞭落地,驚起一地的梨花。


    薑玥握著長鞭,倏忽轉身,鞭子竟是往方璟的方向而去。方璟穩坐在石椅上,見長鞭襲來,也自不動。


    “啪。”長鞭甩在了方璟坐著的石椅上。


    方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向薑玥招了招手,“阿玥,過來歇會。”


    薑玥卻是站在原地,看著方璟,一動不動。


    “先生,有些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你。你答應我,一定要說實話,好嗎?”


    方璟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他抬頭看著薑玥。薑玥笑著站在梨花樹下,飛揚的梨花已經落了她一身。


    “好。”


    長鞭被扔到一邊,薑玥緩步向前,“那次,你救我阿姐,尋的是何人的幫助?”


    “故人。”


    “今日這些飯菜,你是尋何人為你買來?”


    “故人。”


    “幾月前,你說了上山採藥,才救了我。先生上山采的是何藥?”


    薑玥已經走到方璟的麵前,她低頭看著方璟,唇角勾著淡淡的笑,但卻有些冷,“先生怎的不說話?先生,剛剛可是你答應我的,絕不說假話的。如今先生是在想怎麽騙我嗎?”


    方璟依舊沒有回答,他抓住薑玥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用力,“對不起,我不能回答。”


    “嗬,原來還有先生不能回答的問題啊。我以為,先生什麽事情都能找到很好的理由去隱瞞呢?怎的,如今不打算繼續說些謊話了,說不定我還會信呢。”


    薑玥的聲音在方璟耳邊響起,帶著些許危險的意味。


    方璟終是苦笑,“阿玥,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什麽?”


    薑玥突然掙開方璟的手,俯身拿起地上的長鞭,“先生覺得我該知道什麽?


    “我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我的幸運。如今看來,這世上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原來,原來……”


    薑玥沒有說完,隻是蹲下了身子,諷刺的笑聲不停地傳來。


    方璟走到她的旁邊,想要抱住她。


    薑玥卻突然抬頭。她的眼睛裏已經笑出了淚,唇角卻依然揚著,“先生,我們成婚吧。”


    方璟伸出去的手一頓,終是慢慢地垂了下去。


    良久,他才回道:“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那麽我給。隻是,不要離開好不好?


    第24章 24


    夜晚,薑家,燭火依然通明。


    今日薑玥一回來,就說要嫁給方璟。薑布原先以為她在開玩笑,可是她隻說了一句,“不需要特意選什麽吉日,我要盡快。”


    薑布被她這話氣的冒煙,以為是方璟逼她來說這種話,氣的直接去找方璟算帳了。


    這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薑玥說完那番話,就一直沉默著。她待在自己的房裏,一步也不曾踏出去。


    薑菡進來時,她正抱著自己的雙膝縮在床上的一角,臉埋在膝間,什麽都看不到。


    薑菡無奈地嘆了口氣,她脫了鞋,上床將薑玥抱進自己的懷中,一句話也不說。


    薑玥就任由她抱著,不說話,也不動。


    燭火微顫,一室寂靜。


    “若是,不想嫁,那便別嫁了。阿姐永遠陪著你。”薑菡慢慢地拍著薑玥的後背,緩緩道。


    薑玥身體一僵,半晌才道:“阿姐,我難受。”


    話語中,已然帶上了泣音。


    薑菡心疼地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安慰道:“哭吧,阿姐在這裏。”


    微微泣音逐漸傳了出來,愈變愈大。


    薑菡無聲地陪在薑玥的身邊,直到她苦累了,倒在床上睡下。


    薑菡幫她把被子掖好,才關了門,悄悄出去。


    門外,林憶守在一邊,見她出來,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方璟來了。”


    薑菡一愣,往院子裏看去,就在一邊的牆角下,看見了方璟。


    薑菡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走到方璟旁邊,聲音有些冷淡,“方先生跟我出來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談。”


    薑玥剛剛睡下,薑菡不想吵醒她。


    方璟默默地看了遠處的屋子好久,才轉身與薑菡一道出去。


    “方先生可否給我解釋一番今日的事?”出了院子,薑菡的麵色便徹底冷了下來。


    方璟一雙拳頭緊緊捏著,他低著頭,啞聲道:“我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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