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悠芳捏著金鍊子抿嘴不吭聲,半響抬頭看謝滿月,語氣懷疑,“誰知道你是什麽心思。”


    謝滿月氣笑了,“晉王妃,我好心拿長命鎖來給你,這還是當初你送給敏姐兒親手掛的,怎麽轉口就說我沒安好心,怎麽,你這麽緊張莫不是這東西有問題。”


    太子妃她們都看著呢,謝滿月的聲音不輕不重在屋子的響起,眾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嚴悠芳斥聲,“胡說八道,長命鎖怎麽會有問題!”眼神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反而責備謝滿月,“要是有問題也是你故意加害的,要不然你這麽熱心做什麽,是非要把東西給我兒戴!”


    謝滿月笑著,這才是晉王妃該有的樣子,她怎麽可能轉了性對她的孩子有善意,不是溫婉的脾氣就不要相當溫婉的人,“進門才知道你丟了長命鎖,十弟妹,怎麽聽著你送敏姐兒的長命鎖是有問題,否則你怎麽不敢給墩哥兒戴。”


    嚴悠芳腦子轉的極其快,心中很快有了主意,反口厲聲嗬斥,“我看是你居心不良才對,莫不是你在長命鎖裏動了手腳,來人啊,去請太醫過來。”


    說罷了後嚴悠芳神情裏還有篤定,仿佛是把謝滿月想要使壞的這點小心機看得一清二楚,又似十分清楚這長命鎖有什麽問題,保管能揪著謝滿月的不是。


    謝滿月好整以暇看著,等著太醫過來,等著檢查過長命鎖,看晉王妃眼底閃過的不置信,謝滿月從太醫那裏拿過長命鎖捏在手中輕笑,“到底是誰不識好人心,晉王妃你這麽疑神疑鬼真的不是因為自己虧心事做多了的緣故麽。”


    說罷,謝滿月直接出了閣樓。


    墩哥兒還大哭不止,屋子裏尷尬又寂靜,太子妃開口打圓場,“九弟妹也是好意,悠芳隻是太緊張孩子了。”


    太子妃話音剛落閣樓外一個丫鬟跑進來,手裏拿著找回來的長命鎖,氣喘籲籲,“王妃,找到了。”


    嚴悠芳趕緊奪過,仔細看過之後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沒有錯,就是這個。”說著一麵給墩哥兒戴上了,繼而抱著兒子在懷裏哄著,恍若那長命鎖有魔咒似的,隻要戴上就一定會沒事。


    趙王妃看不下去了,“我去看看定王妃。”


    ......


    這邊亭子內,穀雨把從晉王妃長命鎖裏拿出來的黃布條交給謝滿月,“王妃,那長命鎖裏果真也有東西。”


    謝滿月哼笑,“自然是有。”


    “從咱們這裏麵拿出來的黃布已經換進去了,王妃,這是一起求的,兩個長命鎖會不會有關係。”穀雨在謝滿月身邊跟久了想事情也深遠多了,她就覺得那個晉王妃不是好人。


    有沒有關係查查不就知道了,謝滿月起身朝著恭妃所在的閣樓走去,帶上兩個孩子即刻離開了皇宮。


    ——————————————————————


    城西的紙符鋪子內,鍾繼臨看著兩張臨摹過的黃紙,良久,輕嘖了聲。


    謝滿月坐在他對麵,“看出什麽頭緒沒。”


    鍾繼臨又嘖了聲,“誰寫出來這麽缺德的符。”


    謝滿月沒吱聲,鍾繼臨饒有興致的指給她看,“你看啊,這張就是主,那這張就是次了。”鍾繼臨先指了指墩哥兒長命鎖裏取出來的,又指了指謝滿月這個,“這主次的關係就是次為主而活,換言之,看求的是什麽,比如說健康,戴了這張的身體會越來越好,戴了那張的就會越來越差。”


    “會不會死。”


    “那說不準,符紙就是這意思,一方好一方壞,好的那方也都是汲取了別人的,所以我才說缺德,不過有沒有效就難說了。”鍾繼臨自己也是弄這些把戲的人,幾斤幾兩能做出什麽樣的事他還是清楚的,“丫頭,我說這東西你怎麽來的。”


    謝滿月看著兩張黃紙,聲音平淡無奇,“這東西藏在長命鎖裏,晉王妃把那次送給我女兒戴,晉王世子戴著主。”


    鍾繼臨一愣,半響高著聲調喊,“丫頭,你又著了什麽麻煩事了!”


    謝滿月拿起那兩張符紙揚了揚,似笑非笑,“現在是麻煩找上門,可不是我主動惹上去的,我把符紙對調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善茬,哪有受了欺負往肚子裏咽的,“丫頭這會不會太狠了。”


    “狠?”謝滿月笑了,“我要是像她一樣的話早就在那長命鎖裏下藥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她就是做不出她那樣的事,對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孩子下手。


    鍾繼臨嘟囔,“知道那東西無用你何必換。”


    謝滿月輕點了點桌子上的東西,緩緩道,“她想做的,總得給她機會做完才是,否則我要怎如何知道呢。”


    ☆、第122章你們都該死


    不知是宮中秋宴那天大哭鬧過的緣故還是其它,回府後的晉王世子開始生病,幾個太醫進進出出數趟,晉王妃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很多。


    外人絕不會知道她為了懷上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抱著大哭不止的兒子,嚴悠芳轉頭問伺候的人,“王爺人呢。”


    “王妃您不記得了,前幾天王爺他跟恆王爺一起去了蘄州。”一旁丫鬟小心的提醒她,“已經派人回去了。”


    嚴悠芳把戴在墩哥兒身上的長命鎖摘了下來,捏在手中,“派人去把張大師請過來。”


    ......


    穿著一身道袍,留著兩撇山羊鬍,眼睛泛著精光,看起來的確有幾分像樣。


    這就是嚴悠芳口中的張大師,也是給她長命鎖的人,此時被請到了晉王府內麵對嚴悠芳,袖子一甩說話都帶著文縐氣,“晉王妃此番請老夫過來,所為何事。”


    “張大師,您給我的那長命鎖,一開始還有用,現在沒用了,我兒這幾日一直在生病,都不見好轉,你不是說這東西能讓我兒的身子越來越好,不再受克製。”嚴悠芳也是心急了,拿著長命鎖一下把話都說完,張大師拿起長命鎖看了看,半響,轉了一下底中的開關,長命鎖從中打開,露出了黃紙。


    把黃紙拿起來一看,張大師臉色微變,“怎麽是這個!”


    嚴悠芳並不懂符紙的內容,追問,“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張大師放下符紙嘆了一口氣,“當時不是吩咐你了,主的給世子佩戴,次的被別人,你手上這個是次,不是主。”


    “不可能!”嚴悠芳不相信,“送過去之前我親自看的,不會有錯。”


    “難道我會看錯。”張大師臉色一虎,“期間是不是沒有取下來過。”


    嚴悠芳對這樣的神道人物有著敬畏心,仔細的想了想,“在宮中的時候不小心丟過,後來找到了。”


    “那就是被人給換了。”張大師瞥了一眼黃紙,“既然知道把主次的對換,想必是對方早就看出來這其中的用處。”


    嚴悠芳一怔,定王妃他們知道了?


    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畫麵,嚴悠芳想起了當時宮中定王妃的種種反應,她為什麽一定要把小郡主的長命鎖給墩哥兒。


    她知道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故意要把長命鎖還給她,“一定是她,是她把長命鎖裏的東西換了,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知道長命鎖裏有東西。”


    想通透了其中,嚴悠芳的臉色一變再變,抓著椅子的手顫抖不已,“張大師,是不是東西換了我兒才會生病的。”


    張大師皺著眉頭,“如此一段日子必定是有影響,是不是從宮中回來就開始生病了。”


    嚴悠芳忙點頭,秋宴回來就這樣了,一連幾日生病,王爺還去了那麽遠的蘄州,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就是了。”張大師說的煞有其事,“這也沒有什麽破解之法,如今摘下來以後就不會再有影響。”


    “那。”嚴悠芳忙攔住他,“可還有別的辦法,像,像長命鎖一樣。”


    隻是嚴悠芳剛說完那張大師的臉色就變了,他甚至是有些慍怒,“王妃,當初您問老夫的時候老夫可是與你言明過,這法子,也就隻能用一次。”


    嚴悠芳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她哼笑,“張大師,既然已經做了一回,再做一次又有何妨。”


    “請恕老夫不能幫忙。”張大師起身,朝著嚴悠芳一拱手,“倘若王妃是讓世子安康,不如多做一些善事。”


    廳堂之中嚴悠芳的臉色越加難看,“張大師這是何意。”


    “老夫沒有別的意思,這世間多因果報應,世子年幼,還請王妃您凡事三思。”話都提醒到這份上了,再多說還有什麽意思,張大師再度拱了拱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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