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尚處在‘證據不足’的狀態,謝滿月也不急,總是能水落石出。


    斜靠在他身上,謝滿月忽然微皺了下眉頭,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喬瑾瑜一怔,那是從她腹部傳來的響動,很輕很輕的一記,頂了下他的手心。


    尚未細細品那感覺,謝滿月拉著他的手又朝著另一側挪了挪,這回好似範圍大了些,動的時間也長了些,柔軟的撞入了喬瑾瑜的心底,像是一雙小手在觸摸他。


    “頑皮的很呢。”謝滿月輕笑,“大夫說四月多就會動了,如今這樣算是動的活躍。”


    喬瑾瑜反手握住她的手,頭輕輕靠在她肩膀上,也沒說話,謝滿月抬起另隻手摸了摸他的臉,轉頭看他,“你說,取什麽名字好。”


    “大哥和二哥的孩子父皇都賜名了。”


    “那我們取個小名。”謝滿月不擔心孩子的名字,皇家大約是天底下最好麵子的家族了,“你說叫什麽好?”


    謝滿月就這麽盯著他,喬瑾瑜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男孩子就叫遇兒。”


    “那女孩子呢。”


    “如果是女孩,就叫悅兒。”


    謝滿月轉了個身,默念了這兩個名字,臉頰微微泛紅,喬瑾瑜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解釋,“遇見你,留住你。”


    有了身孕後謝滿月這五官都敏感的很,他的話鬧了她臉頰通紅,身子都跟著有些熱了,微掙紮著從他懷裏起來,坐在床上看著他,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說什麽,睜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喬瑾瑜又把她摟了回去。


    “瑾瑜,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看到我心裏想什麽呢。”謝滿月有些無聊的伸手捏他領子上的扣子,漫不經心的問。


    她貓一樣每每從他脖子那兒撓過,就像是撓到了他的心裏,喬瑾瑜呼吸有些亂,“從哪裏忽然跑出來的姑娘,還非要和我呆在一個山洞裏。”


    喬瑾瑜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看到她的時候是很抗拒的,他素來不喜歡和人親近,尤其是女子,那時謝滿月直接擠進山洞裏來了,狹窄的空間裏滿滿都是女孩子獨有的清新香氣,他就更不習慣。


    “我那時是被馬茹嫣她們坑的。”謝滿月嘟嘴,“就你哪兒有亮光,四周黑漆漆的。”


    那她的膽兒得多大,一點都沒有受驚嚇的樣子,他不理她,她還坦然的從懷裏拿出了零嘴吃,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眼中這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在他心裏留下了一點印象。


    真正印象深刻的是後來惠明宮他祭奠母妃那天,太子大婚,她又是迷了路到冷宮,她和他遇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都不一樣。


    一旦對一個人上了心印象深刻了,今後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多在意一些,福國寺中的賞花,宮中相遇,祁將軍府的囑託,還有她千裏迢迢送到毫安的天珠。


    喬瑾瑜還為此特地去打聽過關於這天珠的事,大都是假的,傳聞中有的也得靠機緣巧合,他拿這東西當寶,她信中要他隨身帶著他便隨身帶著。


    再度回到兆京時,她長大了。


    遠遠看著她,喬瑾瑜動了想要把她娶回家的念頭,也就是差那麽一個時機,道觀中看到她坐在牆上那手足無措的樣子時,喬瑾瑜自然的走到了牆角,而她落在他懷裏的那一剎那,他那念頭直接滋長著席捲了他的所有,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謝滿月聽著聽著,手下一頓,扣子被她給摳開了,領子敞開一些,露出了掛著天珠的繩子。


    謝滿月紅著臉,假借著手上有事兒做,把那天珠翻了出來,在手裏輕輕把玩著,殊不知這幾個簡單的東西,把喬瑾瑜的呼吸又挑深了幾分,他握住她頑皮的手,聲音低啞,“何媽今天怎麽還沒進來。”


    “何媽她早上的時候路滑扭傷了腰,穀雨要來守夜。”謝滿月的聲音輕了很多,“我讓她去外頭守著了。”


    喬瑾瑜神情一閃,握著她的手緊了些,“她們不來屋子裏守了?”


    謝滿月點點頭,喬瑾瑜當下就意會了她的意思,把她扶了扶側壓著低頭問她,“何媽這傷,得養多少日子。”


    “大夫說,約莫半個多月吧。”


    下一秒,喬瑾瑜已經抬手去拉帷帳上的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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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雨她們是不敢和何媽說,也是奇了,何媽的腰傷本來是半月的藥,後來大夫來過之後,又給何媽多配了幾種,還額外囑咐她不能躺在地上,容易著涼,年紀大了得躺著休養好,尤其是晚上,於是何媽這腰傷,就整整養了一個半月。


    等她傷好了,這會兒都已經十一月初,毫安這兒雖然還未下雪,天已經很冷了,王府山下備足了過冬的,謝滿月臨盆的日子是在開春一月,這時毫安還很冷,到時下著鵝毛大雪,再備東西也麻煩,何媽就一次著都備齊全,穩婆也多找了一個。


    十一月中後毫安開始下雪,這兒的天奇怪得很,還沒下雪時冷風淩厲,出去一趟都能刮出一臉的冰渣子,等到了下雪天,風停了,這天兒還沒之前的冷。


    毫安城並不大,每年雖然下雪的日子久,但不至於封道,那些山林裏的路並不似兆京那樣的鬱鬱蔥蔥,所以積雪也就是如地麵一般鋪著,馬車是過不去,但是牽著狗拉板子還能出行。


    每年軍營裏要去外麵的鎮上拉物資都是這樣來去,一到下雪,軍營裏又要忙上一陣子,祁豐帶人一天兩趟在城內和山上巡邏,喬瑾瑜這兒則是被分派去鎮守城門,謝滿月呆在府中無事,十二月初的時候,許家那兒許穎前來王府拜訪她。


    幾個人抬著的大框子進來,謝滿月到了前廳,許穎站在那兒讓人把框子駕到桌子上,掀開了上頭的布,就是謝滿月和她的賭約,大河江山圖。


    她繡了大半年的時間,終於把這東西繡好了,繡完之後許穎還讓人給裱成了框親自送過來,她揚眉看著謝滿月,“行了,東西我已經繡完了。”


    謝滿月上下看了一遍,笑眯眯著,“看來許夫人是不了解你,在這上麵你也是極有天賦的。”


    許穎哼了聲,“等你順利生下孩子之後我們在比試,為了彰顯公平,你沒法練,我這段日子也不去練習了。”


    要不怎麽說謝滿月覺得她有趣,許穎的心眼實著呢,還不願意占謝滿月的便宜。


    “那你恐怕得等上好一陣子了。”謝滿月命人給她倒茶,“也許明年我們就回兆京了。”


    “我娘說大哥要跟著王爺一起去兆京。”許穎皺著眉頭看謝滿月,“我才不想去。”


    按著許夫人的心思,大約是希望女兒能嫁一個順心如意的,畢竟兆京那裏選擇也多,她們夫妻倆是在毫安安家落戶了,但是自己的孩子,當爹娘的都希望這路是越走越好。


    許穎問完了這一句,又忽然問了好些關於兆京的事,還問了謝滿月其中幾家人的情況,等她離開口謝滿月才緩過神來,她問的那幾家,似乎也都是習武的,其中有一家謝滿月還熟悉一些,經常和孫家在走動的,家中有尚有兩個在適婚年紀的少爺。


    謝滿月也隻是猜測著,過了幾天後,臘八前夕,借著送年禮,許夫人親自來了一趟王府,和謝滿月提及之前許穎提到過的那幾家,證實了謝滿月心中的想法,許夫人是想把女兒嫁回兆京。


    ☆、第102章.滿月生子


    許夫人在王府內留了半日後離開,外頭的雪越下越大,何媽名人清掃出一條小徑,攙扶著謝滿月從走廊裏過去了庫房,這兒清點完送去各府的年禮,外院的管事匆匆入內,說是宮裏頭的賞賜來了。


    不論是誰負責送過來的,宮中的東西謝滿月怎麽都得親自去前院看看,穀雨和霜降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到了外院,雪地裏放著的漆紅色箱子額外顯眼,林林種種的有十來箱,其中不止是宮中的分例,還有皇後和恭妃準備的,太子妃另外備著一塊兒送來的。


    謝滿月就是占了這一年的便宜,東西都是定王府那邊備了送過去,她這兒沒操什麽心。


    負責送東西過來的是毫安城裏的官吏部下,宮裏頭的人還被攔在城外山下,大雪的天這些人受不住,還是城裏派人去把東西接上來的。


    謝滿月讓穀雨封了紅包,又命外院的管事跑一趟山下,送些銀兩和吃食過去,算是對那些宮裏頭來的答謝。


    這廂何媽帶著白露清點這些箱子,皇後和恭妃幾乎是準備的差不多,知道謝滿月快生了,準備的都是孩子穿的衣服,皇後娘娘還為此派了一個宮中的嬤嬤過來替謝滿月接生。


    讓何媽把人帶下去安排著住,太子妃這兒還多了不少月子時的補食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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