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彬在得到蘇羽的答複之後,便匆匆離開了山南。


    林彬走後,柳漓便開口問道:“你已經決定去宛州救援了?”


    “如今我們與五娘等人等若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斷然沒有不救援的道理。更何況我與天界之間,早已經是水火不容。即便是沒有五娘的關係,我也會去宛州走一趟。我如今擔心的是天界在其他州郡的舉動。若是荊,雲,寧三州大亂,我便是有三頭六臂也無能為力了。”


    柳漓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如今不過是山南一城的城主而已,怎麽還憂心起別家的事情了。你當初在桂山鎮的時候,可沒這麽大的心思。”


    蘇羽一愣,隨後訕笑道:“許是我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是你自己給自己太多壓力了。”柳漓說道:“兩年前你不過一個普通的鬼師,如今被非要給自己背上與整個天界對抗的責任。這九州之大,能人無數,你又何必將整個九州的安危都係在自己身上。”


    “在桂山鎮的時候,我原是隻想保護鎮上百姓。隻是後麵事情的發展卻並不遂人心意。從桂山,到山北,到牧野,到整個中州,後來有到了涼州。”蘇羽說道:“就像是有一雙手,在推著你前進一般。現如今,宛州生變,我又不得不參與其中。許是習慣了吧,自然而然便想到日後荊,雲,寧三州的亂局。”


    “不管如何,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吧。李隱手中擁有的力量不容小覷,你有何打算?”柳漓問道。


    蘇羽笑了笑,說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人頂著。這應該是刑天與肖劍應該苦惱的問題,我就不用操那份心了。”


    “瞧你這樣子,定然是胸有成竹了。”柳漓白了蘇羽一眼。


    柳漓雖然與蘇羽相識隻有一年多,但是對蘇羽的了解卻並不比其他人低。而蘇羽也確實有了一定的把握。別的不說,單說他懷裏那顆界石便是他最大的依仗。若是戰事不利,蘇羽便吸收這界石之力。到時候又能重現當日在魔城時萬人敵的本事。隻是界石珍貴,蘇羽倒不舍得這麽快便用掉。


    而若是拋開界石,蘇羽手中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百鬼營以及貪狼營。百鬼營實力自不用說。這一段時間,百鬼營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了兩百人。施展附魂術之後,這些鬼族即便是新鬼,實力也在六品之上。而因為是在鬼界之中修煉的原因,百鬼營最早的一批鬼族,實力許多已經達到了四五品。另外徐達帶回來的百鬼營舊部之中,不少人已經突破到了三品。而剩餘的人也在四品巔峰,離三品隻有一步之遙。可以說如今百鬼營的實力,已經不再奇士營與萬獸營之下。


    而貪狼營相比百鬼營雖然遜色一籌,但是卻也是實力非凡。仙境濃鬱的靈氣,撫仙湖的湖水,富含元氣的稻米,以及山南郡豐富的靈藥,讓貪狼營的鐵衛實力突飛猛進。而蘇羽又將資源大部分向書院的那群學生以及狄平帶領的火衛傾斜。所以,這一年多以來,這數百學生實力已經盡數突破到六品之上。而狄平的火衛實力也都達到了六品左右。也就是說,貪狼營如今已經有近千名六品鐵衛。貪狼營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如此迅速地崛起,固然有仙境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因為那批學生乃是中州最有潛力的一群鐵衛,而狄平手下的火衛因為契靈之術的原因,修行速度也快於常人。優越的外部條件,再加上萬裏挑一的良好素質,兩者共同造就了如今的貪狼營。


    百鬼營與貪狼營如今便是蘇羽的兩個拳頭。蘇羽相信,即便是不動用界石,僅僅靠著兩個拳頭,也能取得這宛州之戰的勝利。


    宛州形勢危急,在李隱的攻勢之下,五娘等人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好在宛州與中州相隔不遠,若是即刻出發,三天的時間便能夠抵達。隻是大軍出動,糧草輜重準備都需要耗費時日。更需要大量星船運輸人員物資。不巧的是,此前山民出征涼州,帶走了大量的糧草。而星船也大多雖山民去了涼州。糧草之事,隻要花上三兩天,倒也能湊得齊。可是星船一時之間卻難以弄到。如今唯有等奇士營與萬獸營安排星船來接應。


    隻是戰場瞬息萬變,幾天的功夫局勢或許便會惡化到難以挽回的地步。蘇羽琢磨了一會兒,便決定先行上路。百鬼營眾人如今都在鬼界之中,而鬼族也無需輜重糧草,所以隻需要一艘小型星船,將蘇羽運到宛州便可以了。


    將山南的事情安排妥當,蘇羽便先行出發了。柳漓等人原是要與蘇羽一道的,隻是蘇羽考慮到山南這幾天定然異常忙碌,便叫她們留在山南,等星船到了再隨貪狼營一同出發。


    這一次,因為隻有蘇羽一個人,所以便乘坐一艘小型的星船。替蘇羽駕駛星船的人蘇羽此前倒是見過,正是一年多以前去北邙山試煉之時,運蘇羽,狄平,彭飛三人前往山南的雷世凡。


    “蘇統領。”雷世凡向蘇羽行禮道。


    “你怎麽沒去涼州?”蘇羽好奇道。


    雷世凡撓了撓頭,說道:“在山南呆久了,便不想再去別的地方了。”


    蘇羽聞言笑笑便上了飛船。


    像雷世凡這樣留在山南的山民有不少。畢竟對他們來說,涼州是太過遙遠的記憶。而如今的山那給則是放在眼前的福地。而雷厲也沒有嚴令所有的族人都遷往涼州,所以許多人便留下了。


    安逸的生活,總會讓人容易忘記許多事情。蘇羽不由得想到,若是當初山民不是困守在山北,若是沒有一年一度的北邙山試煉,那山民還會是如今這般善戰的部族嗎?答案恐怕很明顯。三百年前,山民沒有成為牧野之主,或許並不是什麽壞事。這一點從留在山南的山民身上便可以領略一二。這並非說蘇羽認為這些留在山南的山民便是錯的,相反,每一個人都有選擇過更好生活的權利。而這些山民也僅僅是想過得更好一點罷了。隻是,他們看的是眼前,而作為山民的族長卻要看得更遠一些。所以,在這一次涼州分配之中,老族長才會選擇了相對貧瘠的北方土地。因為隻有這樣環境下生活的部族,才不會因為安逸的生活而喪失了血性。


    將這些思緒收回,蘇羽踏上了前往宛州的旅途。雖然與雷世凡有過幾麵之緣,但是如今蘇羽的身份與先前早已不同,雷世凡便有些放不開。蘇羽嚐試了幾次之後,便放棄了與雷世凡交談。星船上若是沒人說話定然是枯燥無比。不過蘇羽鬼界之內還住著兩百名鬼族,自然不會悶。


    中州前往宛州,中間要經過五塊荒地。這五塊荒地因為靠近中州的原因,所以經常能看到人類的足跡。一些地方還能看到一些原木搭建的城寨。這幾塊荒地之間的星海,便是宛州與中州之間商船往來的通道。若是在往年,這條商道上能看到許多來往的星船。大大小小的商隊往來中州與宛州之間,讓這商道顯得熱鬧非凡。但如今,這商道明顯冷清了許多。蘇羽在星船上呆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艘星船。


    常年在星海中航行的船員都會生出一種寂寥感。尤其是像現在這樣,星海之中看不到別的星船的時候。所以,當第二天,雷世凡看見對麵駛來幾艘星船的時候,臉上竟露出興奮的表情。連帶著麵對蘇羽的拘謹也少了一些。


    “蘇統領,你看,有宛州過來的星船。”雷世凡說道。


    “哦?你怎麽知道是宛州來的?”


    “這片星海隻連接宛州與中州。若是其他地方來的星船,大都不會走這條路。”


    “如今宛州大亂,來往這條路的恐怕不會是商船。”蘇羽皺了皺眉頭:“你看看可是奇士營或是萬獸營的星船?”


    雷世凡眼力奇佳,雖然隔著老遠,也能清楚地看到那些星船上的標誌。隻是看了一會兒,雷世凡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奇怪,這星船上並沒有標誌。”


    “沒有標誌?”蘇羽來到船頭打量了一會兒。隻是他眼力比不上雷世凡,看不真切。


    “咦?又來了幾艘星船!”雷世凡驚詫道:“怎麽也沒有標誌。”


    蘇羽心中隱隱有不詳之感,當即說道:“避開他們,向陸地靠攏。”


    雷世凡點點頭,當即向陸地靠攏。蘇羽他們乘坐的星船並不大,若是其他星船心存歹意的話,很容易被擊毀。而在星海之中星船毀壞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便是蘇羽這樣實力的修士,也難逃一死。就在星船向陸地靠攏的時候,蘇羽突然發現身後竟也出現幾艘星船。這幾艘星船許是跟了蘇羽許久,竟已經離蘇羽不到五裏遠。若是說先前蘇羽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話,如今便是不用猜也知道這些人定然是心存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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