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州商行在中州究竟有多少財產,無人說得清。隻有這一次清理宛州八大行在青陽郡財產的奇士營,以及八大行本身或許才能說出一個大概的數字。


    所以,錢莊風波後的第三天淩晨,便有大批的民眾聚集到了奇士營的駐地。他們都擔心來的晚了,手中的錢票便什麽也兌換不到。事實上,這幾天一些等不及的鐵衛已經拿著錢票都其他地方兌換,甚至有人直接跑到了宛州商會的老巢兌換錢票。隻是因為路程遙遠,這麽做的人並不算多。但是也至少可以看出,這一場風暴蔓延的苗頭。


    奇士營大概也已經預見到了城中百姓的焦急,連夜在駐地外布置了幾個巨大的地圖。這圖中標注的是此次宛州八大商行在青陽郡各地的產業。排隊的百姓領到號牌之後,便聚集在這幾副地圖麵前。幾十盞大燈,讓地圖附近的空地亮如白晝。百姓們借著這燈光細細打量著地圖上的產業。


    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字眼晃得他們雙眼都有些發暈。而這些普通百姓也終於對宛州商會有了直觀的了解。人們這才知道,宛州商會已經深入到了中州的方方麵麵。它就像一隻巨大的水蛭,盤踞在中州,貪婪地吮吸著中州鐵衛用生命換來的財富。


    因為每一處產業之後,都有標注上了金額,所以每個人都能對照著找到自己手中錢票可以兌換的產業。有一些人手中的錢票不夠,便幾個人合夥兌換一處。而這兌換而來的產業,若是不想自己經營或是持有,待會便可以直接拿到中州錢莊中換成中州錢票。


    清晨時分,隨著奇士營駐地大門洞開,這一場清算便正式拉開了帷幕。八大商行發行的錢票一張張都回到了奇士營的手中。而每一個分到產業的百姓也都喜笑顏開。奇士營這一次標注的價格都要比市價要便宜一些,也就是說,他們到手的產業都是物超所值。中州錢莊更是趁機,收攏了大批優質的產業。


    可以說,這一場清算之中,無論是奇士營,中州錢莊,或者是百姓,都得到了好處。唯一的輸家便是李隱為首的八大商行。


    這些產業都是李隱他們的心頭肉,是他們幾十年,上百年的積累才攢下來的。可是他們在這一場清算之中,得不到半枚的靈幣。而落在奇士營手中的大量錢票,卻一樣還能到九州其他地方攪起一場又一場的風暴。這看似打著欠債還錢幌子的清算,實際上卻是對宛州商會的一場****。


    蘇羽今天也是起了一個大早。他手上也有兩張八大行的錢票,這一次,自然也要去看看能換到什麽東西。這兩張錢票,一張是從王豪那裏拿來的,另一張則是當初萬獸營給的酬勞。其實,以蘇羽如今的身家,這兩萬靈幣並不算太大的數字。隻是,他當初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這一次便是一夜暴富了,也改不了這錙銖必較的習慣。更何況,他也想去那裏湊一湊熱鬧。


    來到奇士營駐地之後,蘇羽也領了一個號牌,排起隊來。奇士營準備工作倒是做得不錯,知道今天來人肯定不少,所以安排了眾多的人員接待。蘇羽雖然來得晚,但是等了一刻多鍾,也排到了他。


    接待蘇羽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帳房。這老帳房顯然不認識蘇羽,所以依然如平常那樣問道:“看中那一處產業了?”


    蘇羽雖然看到了那地圖,但是如今地圖四周已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他哪裏擠得進去。所以並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地方的產業可以兌換。於是,蘇羽便對那老帳房說道:“我來得匆忙,不知道有什麽房產可選。我如今手中有兩萬靈幣,老先生幫我選個兩萬靈幣的產業好了。”


    那老帳房看了看蘇羽,笑道:“你倒是隨意。兩萬靈幣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我若是幫你選了,日後後悔可不能怪我了。”


    “自然不會。而且我也相信老先生的眼光。”蘇羽說道。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那老帳房聽了蘇羽的話,自然也是受用,當下便幫蘇羽物色起來了。沒一會兒,那老帳房便說道:“你看看這處商鋪如何?雖然位置偏了一些,但是難得的是後院頗大,無論是做庫房還是住人都不錯,標價也正好兩萬靈幣。”


    蘇羽看了看老帳房指的那處房產,便點點頭說道:“那好,老先生便幫我換這一處吧。”


    交割手續很簡單。這些房契地契都是新的,蘇羽隻要填上自己的名字,再蓋個手印便成了。蘇羽向老帳房道了聲謝,便帶著這房契去另一邊領了房子的鑰匙。


    這房子在城北,並不在主街道上。人氣相較而言,自然差了許多。不過若真是主街上的店鋪,蘇羽這兩萬靈幣還真是不夠。蘇羽不認得路,便在路邊叫了輛馬車,沒多久便到了地方。這條街道兩旁雖也都是商鋪,但是街道略有些窄。兩邊的商鋪裝修也有些陳舊。蘇羽對這些倒是不太在意,他隻是想來看一看,若是不滿意,待會兒將房契拿到中州錢莊換成錢票便是了。


    蘇羽換到的這間商鋪門麵還算闊氣,在這條街上算得上中上的水準。看樣子那老帳房倒是沒有騙蘇羽。隻是,當蘇羽準備用鑰匙開鎖的時候,卻發現鎖眼被什麽東西給塞住了。蘇羽倒也懶得費力,直接一劍將那門鎖劈開了。


    蘇羽推開店門,看了看店鋪,不由得搖了搖頭。奇士營將店中的貨物都已經搬走了,隻留下些桌椅板凳。隻是這些鐵衛都是粗人,做事情自然大手大腳。所以那些桌椅板凳散了一地。門店內乏善可陳,蘇羽看了兩眼便到了後院。這後院要比門店大得多,之前應該是做庫房,所以沒有什麽裝飾。四周的房間也是房門大開。


    蘇羽掃視了一圈,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隨即說道:“出來吧,沒想到我剛接手這房子,就進了賊了。”


    過了一會兒,一間房門緩緩打開。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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