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真是熱鬧。”徐達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此時,一個年輕人,正帶著七八個手下,來到徐達門外。


    這幾人便是連偽裝也省卻了。為首的那人真是前兩天,被蘇羽電暈過去的那個紈絝子弟。一夥人明火執仗,刀兵器械一應俱全,顯然不是來這裏喝茶聊天的。


    “上去開門。”為首的那個紈絝子弟說道。


    “是,少爺。”身後一個長得像猴子一般的人便走上前去。抬起腳,剛要踹門,卻看見門自個兒打開了。


    徐達從門後探出一個腦袋,看了看幾個人,說道:“幾位客人,本店已經打烊了。要買什麽還是明天再來吧。”


    那上前打門的瘦子麵露狠色,語氣不善地說道:“老鬼,我家少爺辦事。你還是乖乖閃一邊,否則有什麽閃失,可怨不得我們。”


    徐達聽了也不生氣,竟真的讓開身子,說道:“幾位客人有什麽事,裏麵請。”


    那猴子一般的瘦子見徐達這麽識相,頗為得意。轉過身,諂媚對那紈絝子弟說道:“少爺,門開了。”


    “那你回來幹嘛?還不進去?難道要少爺我衝鋒陷陣嗎?”那紈絝少爺橫眉冷冷地說道。


    “自然是我去,我去。”瘦子彎腰躬身,臉上不敢露出一絲不滿。那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般。


    瘦子帶頭,一行人便走進了徐達店內。


    隻是徐達夜裏沒有開燈的習慣,店裏自然是一片漆黑。那當先進來的瘦子便大聲嗬斥道:“老鬼,趕緊開燈!”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聲,才罵罵咧咧地摸黑走到門邊,將燈開起來。


    這徐達店中自然架子上擺放的都是骨頭架子,燈一亮起來,頓時嚇了瘦子一跳。這滿屋子的頭顱骸骨,此時看著,竟陰森森的有些可怕。那瘦子定了定神,再去找徐達,卻哪裏看得到徐達的影子。


    “那個老鬼呢?”那紈絝走進屋,沒見到徐達便問道。


    “少爺,進了屋,一轉眼就不見了。”瘦子趕緊說道。


    “哼!裝神弄鬼。去後院瞧瞧。”那紈絝冷哼一聲說道。


    那瘦子帶路,領著眾人走到後院。


    剛到後院,便聽到蘇羽屋內傳來一陣哀嚎!那瘦子嚇了一跳,站在院子裏驚疑不定,竟沒注意到院子裏的七頭鬆白獅。


    身後那紈絝對瘦子的表現有些不滿,在身後將那瘦子猛的推開,罵道:“娘的,你如今好歹也是六品高手了,怎麽還是這副德行!”


    “少爺說的是,說的是。小的一定改,一定改。”瘦子點頭說道,奴性畢露。


    “剛才那是什麽聲音?”紈絝少爺問道。


    “是那屋子裏傳出來的,想是誰的嚎叫聲。”瘦子說道。


    此時,蘇羽在屋內正埋怨徐達大意,放了李奎進來。正想著便聽見門口傳來徐達的聲音:“你小子仇人還真多。”


    “徐伯,這可不怨我。”蘇羽聽見這聲音,頓時送了一口氣。


    “你那條毒蛇毒性可真夠猛的。一個四品的體修,竟生生給放倒了。”


    蘇羽聞言一看,那李奎竟真的倒在了地上,不由得驚訝道:“不會吧?這維延如果先前就有這毒性,我早就死在北邙山了。”


    “許是剛才吃了那東西的緣故吧。”徐達說道。


    “先別管這個了。徐伯,我全身經脈都被封住了,先幫我解開吧。”


    徐達走到蘇羽身邊,費了好一會兒勁,才將蘇羽身上經脈解開。


    蘇羽站起身,看了看全身僵直,躺在地上的李奎。那李奎一隻眼睛已經不見,眼眶中黑黝黝的一片,如同腐爛多時的屍體一般。身上的皮膚也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色,隱隱透著一股灰暗。不少地方更是已經出現了點點的如黴斑一樣的東西。


    而再看那李奎胸口,竟已經不再起伏。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便死過去了。


    蘇羽一臉愕然,這李奎便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趕緊看了看又縮回自己袖子裏的維延,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這個能輕易毒死一個四品高手的毒物如今正在自己袖口之中。而且,似乎它與自己的關係並不是太好。如果哪一天,它一不高興,也在自己手臂上咬一口的話,恐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這維延方才究竟是吃了什麽東西,竟然有這般的毒性?


    “走吧,外麵還有人在找你呢。”徐達說道。


    “外麵還有人?”蘇羽疑惑道。


    “是啊,也不知道你是哪裏招惹了這麽多的仇人。”徐達說道。


    “徐伯,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這李奎是見財起意,想打我青木劍的主意。”說著,蘇羽便走到門外。


    此時徐達的院子裏,那紈絝少爺帶來的一群人已經發現了院子裏的鬆白獅,頓時緊張戒備起來。


    “原來是你。”蘇羽出門一看,頓時認出了正是那天被自己電暈的那人,便笑道:“怎麽,還電上癮了不成。”


    說著,蘇羽便舉起青木劍,作勢欲劈。


    那紈絝少爺嚇了一跳,猛地往眾人身後竄去。


    蘇羽大笑道:“就你這膽量,還敢學人當惡霸。我看還是早些回去,洗洗睡吧。”


    那紈絝少爺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色厲內荏地說道:“小子,待會兒定然讓你生不如死。”不過,話雖然說得漂亮,人卻始終躲在後麵,不肯出來。


    “就憑你,還是你這些窩囊手下?”蘇羽嘲笑道。


    “你就逞這一時口舌之快吧!”那紈絝少爺臉上,怒意畢現,隨即罵道:“你們還愣著幹嘛?我今天帶你們來,就是來看戲的嗎!”


    那紈絝子弟帶來的手下聽到主子的呼喝,立馬一擁而上,朝蘇羽衝來。


    “徐伯,你這些鬆白獅養在這院子裏,想來也不是擺設。今天就讓我見識一下如何?”


    徐達此前對蘇羽忽視鬼師的技藝便有些不滿,此時便有意在蘇羽麵前顯露一手,便說道:“既然如此,今天便讓你見識見識。”


    隨即,原本懶洋洋地趴在院子裏的鬆白獅都站了起來。這鬆白獅頭顱如獅子一般,脖頸上,一枚枚長短不一的骨刺如同毛發一般張立著。一片片魚鱗狀的骨片蓋滿全身,四隻利爪宛若刀刃,在地上輕輕一劃,便是三道凹痕。此時站起身來,將近有一人高,比起那紈絝帶來的手下,無論賣相還是氣勢都勝過數籌。


    這些鬆白獅得了徐達的命令,動作整齊劃一,各自選定了對手,便一躍而上。


    那瘦子見到鬆白獅撲來,下意識地想要躲避。不過想到身後站著是自家少爺,而且自己如今也是實打實的六品高手了,便一咬牙,提起長刀,朝那鬆白獅劈去。


    這瘦子一刀劈在鬆白獅的頭上,頓時覺得一股巨力襲來。手上的長刀險些脫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不過,這一擊竟真的將鬆白獅的衝勢止住了。


    “咦,這瘦子看起來不過七八品的樣子。怎麽會有這般實力?”徐達說道。


    體修每到一個品階,身上的氣息便會有些許的變化。修士們能夠通過這氣息的變化,大體判斷出一個人的修為。這判斷有時也未必做得準,但是大致上是不會有太大的偏差。這瘦子能擋住鬆白獅的攻擊,力道上至少要達到六品。而再看看這次來鬧事的其他人,看著不過都隻有七八品甚至九品的氣息,竟都能擋住鬆白獅的撲擊。


    若隻是一個人,那還有可能是看走眼了,可是這麽多人,怎麽可能都看走眼?


    “似乎有些古怪。”蘇羽說道:“前些天我看到一個人,也是如此。看著不過七八品,但卻有六品的實力。同樣也是這人的手下。”


    蘇羽說的便是那天在水一坊見到索顏。


    “六品與七品之間,乃是一道大坎。若是跨過,身上氣息的變化尤其明顯。如果說是其他品階看錯,或許還有可能。但是六品與七品之間,差距明顯,不可能同時看錯。”


    徐達說完,場上的鬆白獅攻勢便越加猛烈了。顯然是得到了徐達的授意。


    隻見場上,那瘦子見擋住了鬆白獅的攻擊,心裏頓時自信了起來。站穩身子之後,竟搶先朝鬆白獅攻去。那長刀在他手上,亦是舞得虎虎生風,頗有氣勢。隻是隨著徐達的授意,那些鬆白獅攻勢猛的加強,頓時讓瘦子有些手忙腳亂。他剛擋住鬆白獅一個撲擊,誰知這鬆白獅竟一個轉身,尾巴如長鞭一樣,朝他甩來。慌亂之中,他隻好單手提刀,想擋住這一擊。


    隻聽見“啪”的一聲,瘦子的長刀竟被打得脫手。隨即“鐺”的一聲,落在地上。瘦子見狀,頓時麵無血色,連滾帶爬的想要逃開。


    “徐伯,這些人雖然有六品的力量。但是這戰鬥的意識卻不像是六品的修士應該有的,你看那瘦子,被鬆白獅一個簡單的撲擊,加一個回馬槍便弄得丟盔棄甲。著實有失這六品修士的身份。而且,戰鬥了這麽久,沒有一個用出劍氣或者是刀芒。顯然是沒有達到內氣外放的程度。”


    “看起來,他們倒是像是七八品的修士,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提升到了六品一樣。”蘇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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