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會彌補回來的,隻要不走的話,還有很多時間。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很明顯,他低估了一個人的底線承受能力。


    每個人都存在著自己的底線,或大或小,或高或低,這一片地方是絕對不容忍任何人去冒犯的,尤其是一個女人的底線。


    觸碰了她的底線後,她對你的厭惡程度絕對是不會隨著時間減少的,她會以任何方法來躲避你,隻有有你在,那麽她絕對就會走開。


    隻不過當葉楠意識到這一點了之後,已經是三天後了。


    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個藥春莊,開始朝著東朝西闕的皇宮走去。現在他們偽裝成一個商人,在路上行路。


    葉楠的毒素在見到秦天烙的時候,其實秦天烙就已經幫他解開了,原本就是一種可以隨時走的狀態,隻不過他看藍瑾瑾躍躍欲試的想法子,研究法子後,心裏也升起了一股想好好玩的戲弄狀態,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她過去。


    隻不過……誰知道,留下來反倒是存了禍害。


    就好比現在的他。


    現在已經逼近東朝都城的邊緣,今天他們在夜晚即將來臨之時,住進了一家客棧。這個客棧的名字估計誰都熟――龍門客棧。


    正所謂一提到青樓便是鎖紅樓,一聽到客棧便就是龍門客棧,今天這一家,也倒是讓他們遇到了。


    那件事情已經過了三天的藍瑾瑾看起來好像是如往常一樣,隻不過這三天來,她是一句話都沒有同葉楠說過。


    葉楠在。她便就走。


    這樣,能省下些尷尬吧,藍瑾瑾這樣催眠著自己。


    隻不過她的一番心思在葉楠眼裏全然變成了她對他的態度在惡化的感覺。明明在三日之前,就在那個發生事情的下午的上一階段。分明她還靠在自己的懷裏。


    在三日之前的那段日子,他憑著中毒的借口,夜夜將她攏在懷裏,柔軟的觸感。她小小的低吟著的聲音早已讓他熟悉,可這三天,她就像是換了個人,別說是攏在懷裏了,躺在一起了,他壓根連個正臉都沒有仔細瞧見過。


    她這三日,不是與南樞呆在一起就是去與北駒齊楚搭話,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過。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心是令人無法忍耐。


    他覺得。光是看到她對別人笑逐顏開對他漠然冷酷的這幅樣子。就已經是讓他火大了。三日了……實在是有點忍耐不下去了。


    夜晚。就在眾人都歇息下去,早已入眠的時光中,葉楠一腳踹開薄被。坐起身子來,望著床門。


    受不利懷裏沒他皇兄的感覺了。葉楠咬咬唇。披著一件披風提著一盞小燈籠朝著藍瑾瑾的房間走去。


    藍瑾瑾似乎是為了要避開他吧,特地選了一件離他最遠的房間裏頭住著,但是他有心去,不怕遠,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然後停駐在她的門前。


    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穿過去去找她的,隻是想到她估計又會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還是決定敲敲門。


    顯然她沒睡著,等他敲了下去後,房門很快的就被她打開了。


    但是在看到對方是葉楠後,藍瑾瑾迅速的將房門關閉,葉楠手疾的將手伸過去,等到房門被關閉的時候,他悶哼了一聲。


    藍瑾瑾撇撇嘴,實在不能理解他的這種自殘的做法,但是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她蹙起眉頭,“大半夜的皇弟你過來這兒是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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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畢,就一聲不吭的朝著門外走去,像她來的那樣,一步一步的走,沉重的腳步聲回響在葉楠心頭。


    藍瑾瑾其實不是不想問,聽到葉楠的這幾句話後,她真的是一大堆疑問湧上心頭,可是,她又可以以什麽角度去問呢?


    問葉楠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已經說了,好玩。


    問葉楠為什麽要以她為對象找樂子?


    他也已經說了,打發時間,否則她早就死了。


    是的啊,她又沒什麽多大的能力,文不成武不能,在現代隻是個資深的醬油黨,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當了給那些主角的背景板,穿到這古代來,空有個皇帝的名稱,實際上也隻不過是一個傀儡。


    哦不,說傀儡還高抬她了,傀儡還有被人所操作的價值,可是她呢?連操作別人都不肯來,談何傀儡?


    充其量,也就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她一聲不發的拋下葉楠,獨自走到房間裏頭,開始默默的收拾好行李,可是收拾完包裹後,又站在原地愣住了。


    現在這樣子,她……還能去哪兒呢?


    回皇朝?怎麽回去呢?身無分文不說,連路也不曉得,再說即使回去了,也免不了見到葉楠,估計見不到了,方才他也說了。


    何時被發現便何時結束。


    結束這場樂子的同時,她的命估計也結束了吧。


    藍瑾瑾手中還纏繞著那個包裹的領結,她想著想著,竟又出了神,連後頭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的葉楠也沒有發現。


    葉楠看著藍瑾瑾手中的包裹,心下沉了沉。


    “想走。”他聲音清冷,這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屋內反倒是顯得分外的駭人。他的聲音飄進了藍瑾瑾的耳朵裏頭,藍瑾瑾身子一震,放下了手中的包裹麵無表情的轉過去。


    對於他的問題,她點了點頭。


    葉楠心中莫名的起了一股悶氣。不是在氣藍瑾瑾的行為,而是在氣自己,方才到底幹嘛要那麽說。


    “去哪兒?”雖然心裏固然是起伏不定,但是外表依舊還是強製的鎮定。


    “不去哪兒。”藍瑾瑾依舊淡然的回答,然後不顧葉楠就在身前,也不顧自己到底要去的方向,提起包裹就無視了他走人。


    一陣風吹了進來,吹滅了屋內的燭光微弱的蠟燭,也吹閉了房門,房門猛地關起,葉楠拉住了她,“既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又何必去。”


    他是想解釋的,想用心平氣靜的語氣好生的兩人談談的,就像往常一樣,靠在床邊或椅子邊癱軟,可是話道嘴巴卻控製不住又成了另一股語氣。


    “怎麽,你又好地方送我去?”藍瑾瑾冷笑一聲,放下包裹,“地獄?亦或是地府?”


    “是啊。”葉楠挑挑眉,淡然的發話。


    可是剛說出這句話,他就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因為這樣說的話,氣氛反倒是越來越不安分,他皇兄估計對他的厭惡感也是逐漸遞增。


    “不必麻煩,我會自己找路去的。”藍瑾瑾掙紮著弄開葉楠的手,語氣冷漠。


    “皇兄……”葉楠轉過身子去,蹙起眉頭,語氣中帶了一份急躁不安,藍瑾瑾聽到這句話後停下了腳步,這是個好勢頭,葉楠鬆了口氣,就在他打算繼續按照這個方式說下去的時候,嘴邊的話卻又換成了諷刺的語氣,“皇兄能力不夠,如若要去那個地方的話,還是讓本皇送你一程的好。”


    說畢後,他抿抿嘴,在心中開始破口大罵起自己。


    他其實想說的是――那個地方皇兄去不了,還是留下來較好,隻是換了個語氣,換了個說法,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已經是麵目全非截然不同了,果然,藍瑾瑾聽到這句話後,麵色也是越來越不好了。


    “葉楠,或者我該說藍燁。”藍瑾瑾轉過身子,稱呼也換了,“我不想廢話了,既然你是葉楠,那麽如我之前所知的那樣,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在這個地方,你活了將近兩輩子,我爭不過你,也絲毫不想爭,你知道我的能力我也不廢話,我隻想說,你就這樣放了我好不好。”


    說到最後,語氣中帶了點微微的懇求之意。


    她是真的不想被纏繞進重重的藤蔓之中,讓自己喘不過氣。是的,她怕死,並且還是怕的不得了的那種。


    “皇兄多慮了。”葉楠淡淡的說。


    “拜托你不要在跟我打太極了,我沒工夫跟你玩下去了!”藍瑾瑾聽到這葉楠的話和語氣,以為他又要開始新一輪,“我不是政治家,你要怎樣是你的事,我說了,不會與你爭。”


    “現在走,不行,玉佩還未曾收集完畢,玉印還尚未找到,更何況如若沒有你的指印根本進入不了陵寢”葉楠垂下了眸。換了個方式。


    解釋現在明顯已經行不通了,在他皇兄心裏估計已經對他打上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印章,既然如此,那便換個方式,如今之計,還是要不顧手段的留下她來較好。


    “噢?”藍瑾瑾挑挑眉,心中蔓延上一股疼痛的思緒,“所以,你是想等我死後砍下我的雙手來嗎?”


    以前怎麽不見她這麽悲觀,葉楠蹙了蹙眉。


    “皇兄,如若不想去見閻王的話,那便還是乖乖留下來的好,否則那也本皇不客氣。”既然醜話威脅都已經運用上了,葉楠別無他法,隻能繼續威脅下去,“本皇還是希望皇兄能夠好好記住這點,如若沒有使喚人的本領,就隻能當個被使喚的。”


    “你在要挾我?”藍瑾瑾咬咬下唇。


    “可以這麽說吧。”葉楠眯起了眸子,即使是看到藍瑾瑾眼中的厭惡之情越發明顯後,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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