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這繡皮之術易學,但凡繡術了得之人皆可以運用自如。隻是那材料卻是極其難得,須要取自從那荒蠻之地的西域蠱蠶所吐出的蠶絲才可,就算找到了,那日期也是漫長,初三年每三天一次,不可中斷,後三年每半年一次,不可中斷,直到六年後,才化身為一年一期的保養。隻不過若是在使用過程中不小心誤用了其他絲線,那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容顏盡毀。


    別說這絲線難尋,就算是尋到了,也沒有人可以一直保持,隻是這**之中,還真有這麽一個人能夠維持到七十餘歲。


    藍瑾瑾牢牢記著她皇弟給他的囑咐,身披龍袍,頭戴龍冠,被一大群人眾星拱月般攏著朝著**西六宮的安禧殿浩浩蕩蕩的走去。


    沒錯,她皇弟並未前來。雖然不知為甚,但是想必也是南朝的“宣戰帖”太過急忙,藍燁一時之間分不出手腳來忙活這**的“老太太。”


    走進安禧殿,她瞬間被滿院的絲線以及一些絲織品給弄得眼花繚亂。太妃甚愛絲線這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隻不過這一花一草一樹一木皆是由絲線而製成,是否就有點不和原理了。


    藍瑾瑾撇撇嘴,待把目光轉移到正堂的時候,霎時間被一女子的容貌給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女子被一穿著碧綠色衣裳的管事姑姑模樣的侍女牽著,緩緩走上前來。盈盈的大眼彎成月牙笑容滿麵,直挺的鼻子小巧玲瓏,兩片果凍唇微微抿起很是楚楚動人,頭發被手巧的彎成單月髻,一根金碧的步搖直直插入發梢,隨著一舉一動,活靈活現,惹人憐愛。


    如此的容貌讓藍瑾瑾大吃一驚,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走錯宮門。


    隻不過那人一開口說話,便就暴露出真實的年齡。


    “瑾皇安好。”祈太妃在侍女的攙扶下微微的俯了俯身子。嗓音滄桑低啞,與外貌一對比,瞬時間讓人大失所望。


    藍瑾瑾穩了穩神色,急步地走過去代替了那宮女攙扶起太妃的手,隨著她的問好問安緩緩走進內殿。


    一進內殿坐下後,祈太妃便使喚下人出去,獨留那碧綠色衣裳的侍女一人伺候。


    “瑾皇最近身子可安好?”太妃關懷著笑吟吟地問道,月牙眼在從窗外傳來的一束陽光下,顯得異常迷人。


    “本皇無不好之處,太妃可好?”藍瑾瑾低啞了嗓音,恢複了好久不曾裝過的男子嗓音。


    祈太妃輕笑幾聲,呼喚著侍女把門窗關緊密,然後輕聲詢問道:“那燁皇可還好?”


    屋子內一下暗淡了下來,藍瑾瑾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聽著她的聲音,也似乎是關懷有佳。


    應該也隻是平常的問好吧。


    藍瑾瑾這樣想到。雖然不知她為何將門窗緊閉,但是根據她到目前為止的觀察,她還是覺得這祈太妃心地不壞。


    雖然宮闈小說中,懂得爭寵之人一般不是什麽過好的角色。這祈太妃的容貌明顯是用了繡皮之術,年輕時恐怕也是憑此寵冠六宮,但此時年歲已大,過去的壞念頭也應該都在時間的流逝下消失殆盡了才對。


    這屋內的打扮裝飾,均是由絲織品而構成,看起來簡單輕便,很是給人一種舒爽的好感。


    “燁皇也還好。”放下了心理負擔的藍瑾瑾,笑著回答道。


    “這樣啊……”祈太妃喃喃道,接著急切的望著藍瑾瑾,道,“那藥可是沒了?”


    ……什麽藥?藍瑾瑾愕然,但注意到不大對勁的她立刻促使自己的心裏隱藏下去這幅神情,恢複笑意。


    “嗯。”藍瑾瑾迫使自己淡定的笑道。


    “嗯,原來如此。”祈太妃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著又道,“瑾皇可是有段時間沒來,這藥停了也是理所當然。”她轉過頭去吩咐身後的侍女道,“弄禾,去蠶房取十日份的蠶粉過來遞與瑾皇。”


    “奴婢遵命。”弄禾乖巧地應了一聲。


    原來這婢女是叫弄禾,藍瑾瑾低下頭去細細思慮。這弄禾雖然外貌似是四十幾歲的姑姑,但這嗓音卻是真真兒的甜美動人,要融到人的骨子裏頭去了。


    隻不過……這蠶粉究竟是幹什麽的呢?藍瑾瑾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安分坐著靜待下文。


    隻見祈太妃起身在梳妝櫃台左翻右找尋覓出一隻玉笛然後走過來遞給藍瑾瑾,還不等藍瑾瑾開口問,便道,“那粉燁皇左右服用了也快一年,如今已經是六月尾詢,等到中元節那天便可以吹奏起來,徹底的迷失燁皇的心智成為傀儡,這天下終究是要歸還與我們藍家了。”


    “是嘛?”藍瑾瑾低著頭忐忑的接過那隻玉笛。


    歸還……我們藍家?還有迷失她皇弟的心智?


    她皇弟並非是正統的皇室血脈,她知道,隻不過,這祈太妃又到底是誰!我們藍家?這難道也是藍家一族不成?隻不過這可是**啊!縱使先帝也並非皇室,但好歹也是標了藍家的記號,若是這祈太妃是藍家一族,由豈能入**,從先帝在世成妃,再到先帝駕崩後當上太妃!


    先前她皇弟不同她前來,她以為隻是朝務繁忙,如此看來,倒是並非如此。以藍燁的頭腦恐怕是早已了然祈太妃的一舉一動,隻是沒工夫陪著她閑玩罷了。


    那麽……她呢?


    她藍瑾瑾到底是借助她皇弟對她的信任聽從祈太妃的囑告反水,還是乖巧的聽取她皇弟的吩咐解決這件事情呢?


    雖然疑問是如海上的波濤般一浪接著一浪,隻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也無可奈何。藍瑾瑾聽這祈太妃絮絮叨叨了幾句後,弄禾便回來了,她把一個布袋遞給了她。藍瑾瑾再聽了幾句祈太妃的囑告和被帶著在這安禧殿瀏覽一番後,在臨近黃昏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鑾殿。


    午夜子時,她偷偷摸摸的拿出了回宮時吩咐侍女帶來的夜行服,把蠶粉全部裝在身上,躡手躡腳的朝著她皇弟宮中走去。


    中途難得的無任何突發事件,她一路順暢的走了過去。


    她繞到內殿的後屋,輕手輕腳的從窗子口一躍而進。感謝南王,這些偷雞摸狗……咳,這些行為還是全都由他所善意奉告。


    一進到裏屋,她便發現裏頭並無一人。


    應該是呆在書房吧,她這樣想到。


    突然,一陣?的聲音傳來,她咽了咽口水,滾入床底下,細細的觀察著來者到底是何人。


    隻見一位侍女緩緩舉著一個盤子放在了靠近床邊的木桌上,然後再緩緩退出。


    等到侍女走後,藍瑾瑾從床底下爬進走到那盤子前一探究竟。


    呼……原來隻是一盤紅豆糕,她知道她皇弟素愛吃這種糕點。


    藍瑾瑾摸了摸寄在腰間的蠶粉,在木桌前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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