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一皺,捧起她的臉正色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就算你不能畫,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仍然不變。”


    “可是……”


    “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你隻要安心休養就jian,知道嗎?”他截斷她的話,輕吻她的眼,吻去她的淚水。


    她的眼淚擾亂他的思緒,讓他的心都亂得無序了。


    秋子若垂下眸,偎進他的懷裏,聆聽他平穩的心跳,漸漸平緩自己不安的心。


    秋子若看著手傷前完成的畫像,心下一陣感慨,她曾是如此運筆自如的任意描繪她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如今看著自己仍包裹著白布的右手……她不禁幽幽長嘆。


    少了繪畫,她的心彷佛空了一角,此生的遺憾,再也無人能彌補。


    她將畫捲起,準備拿到書房給司徒悅文。她明白他嘴上不說,但對她不能再畫畫的事極為失望,這幅畫也許能讓他有一絲驚喜。


    她走近司徒悅文的書房,尚未進門,就聽到一道悅耳女聲傳了出來。


    是文容月!


    秋子若踟躕地站在門邊,對文容月的自卑仍在,心下猶疑著是否要進去。


    “你對我繃著一張臉也沒有用啊!”文容月柳眉微蹙,對著在她麵前踱步的司徒悅文輕嚷。


    司徒悅文冷瞥她一眼,沒有搭話,卻也不再踱步,坐了下來。


    “她真的不能畫了?”


    一提這件事,他的怒火又猛地升高。“我真不知道她爹是在想什麽?竟然毀了一個天才!”


    “也許費大夫有辦法可治……”


    “沒法子了!就算接好筋脈,也不可能和以往相同,傷了就是傷了!”司徒悅文眉頭緊鎖,語調怒中帶冷。


    “可惜了,我瞧過她的畫,真是好。”文容月真心嘆道。


    “我會讓那老頭知道,傷她的後果!”司徒悅文冷笑,握著扇子的手緊得像要折斷扇骨。


    “秋姑娘都沒說話了,你有什麽立場幫她報復,更何況傷她的人是她爹,你若真傷了她爹,隻怕會讓秋姑娘更傷心。”文容月不以為然地說。


    “我不是為她,我是為自己!他傷了子若,無疑是毀了我當初的計畫——”不想輕易將感情示人,他為自己的衝動,找個合理的藉口。


    門外的秋子若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全呆了,手上的畫頹然飄落地,她的心如被利劍狠狠刺過,痛得她忍不住捧著心低喘。


    計畫?原來她隻是他的計畫?濃厚的悲哀籠罩住她,讓她幾乎窒息。


    眼中無淚,隻是幹澀的發痛,她的淚呢?心痛的感覺如此劇烈,為何她卻流不出一滴淚?


    她如失了神魂的空殼,悠悠蕩蕩地離開書房外。


    書房內的兩人,絲毫未察覺門外曾經有人,來過又傷心而去。


    文容月嗤聲笑道:“什麽壞了你的計畫,你老實些吧,你根本就是為了秋姑娘在生氣,對不對?”


    司徒悅文一怔,臉上難得閃過一抹被人視破真心的窘意,仍不願輕易承認。


    “是又如何?”


    文容月望著他半晌,嫣然一笑。“你真變了,能讓你這個外表溫柔,內裏冷情的男人變得如此,倒讓我羨慕起她了。”


    司徒悅文聞言隻是一笑,他是變了,一切都隻為那個堅強的小女人而變。


    第十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2:34:32字數:6909


    “咦?這幅畫怎麽會掉在這裏?”


    一道詫異女聲自門外傳人書房,打斷裏頭兩人的談話。


    “誰在外麵?進來!”司徒悅文挑眉揚聲叱道。


    “見過三公子、文姑娘。”禾兒推門進書房,對兩人福身問安。


    “你來這裏做什麽?秋姑娘呢?”司徒悅文看著眼侍秋子若的禾兒問道。


    “我剛去廚房拿藥盅,一轉回房就下見秋姑娘,四下找了好一會都沒看見她,才想秋姑娘會不會來找三公子……”禾兒將事情前因後果略述一遍。


    “她沒有到這裏,畫室找過了嗎?”司徒悅文一聽秋子若不見,眉宇緊鎖。


    “回三公子,我先前找過畫室了,不過……秋姑娘真的沒來嗎?”禾兒小心翼翼地偷覷文容月一眼,猶豫半晌才問。


    她看得出文容月的出現,對秋子若是個不小的刺激,也許秋子若看見她在才沒進書房。


    “為什麽這麽問?”司徒悅文挑眉,在瞥見禾兒乎上的畫卷時改問道:“你手上拿著什麽?”


    “是秋姑娘之前為三公子畫的肖像。”禾兒將手上的畫遞給他。


    司徒悅文一震,她為他畫的像?


    他展圖一看,果見畫中的自己,正揚唇輕笑望著遠處,俊逸的臉、頑長的身軀與斯文中帶著瀟灑的氣質,彷佛就要從畫中活起來。


    “畫得真好!”文容月驚嘆道。


    司徒悅文看著畫,臉色微微一變,倏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你怎麽了?三哥?”文容月怪異地看著他失了冷靜的表情。


    他沒有回答,隻是心焦往芙居奔去,進了芙居,一室的寂靜,不見任何人影。


    禾兒追著他的腳步來到芙居,連忙問:“三公子,怎麽了?秋姑娘怎麽了?”


    “去叫楊羅來,另外問守門的人,有沒有看見子若,快去!”他轉頭叱令。


    “是!奴婢這就去!”禾兒心想出事了,不敢耽擱地急往外走。


    司徒悅文的胸口,仿佛彼人用力掐住,緊得險些喘不過氣。


    不好的預感爬上他的背脊,冷汗浸濕他的衣衫。怕是她聽到剛才自己言不由衷的話,誤會他對她的感情。


    焦慮讓他無法再在屋裏等下去,當他行經院落時,遇到趕來的楊羅和禾兒。


    “三公子——”


    “怎麽樣?有沒有見到人?”他沉著臉劈頭就問。


    “守門的家丁說,剛見到秋姑娘出去,他覺得她的神情不太對,問她也沒有回答……”禾兒喘著氣回道。


    司徒悅文握緊手,不發一言、臉色不豫的邁開步伐繼續走。


    楊羅見狀跟了上去。


    “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找到子若!”他強壓苦胸中的不安,悶聲道。


    “是!三公子,你要去哪裏?”


    “我去她家,也許她會回去。”話未競,他已朝馬廄走去。


    不一會,一匹駿馬由大門而出,馬上人兒狂亂焦灼的神情,教看見的人都不敢置信——那真是一向冷靜的三公子?


    秋子若像抹遊魂離開司徒府,腦中一片空白,一顆心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感覺。


    當每走一步,感覺一點一滴回來,心痛逐漸加劇。


    他的話在她的耳邊無限放大,聲音大得幾乎教她想搗耳,不願思、不願想。


    她的憔悴失神,正好被在客棧二樓窗邊的黑衣男子看見。


    黑衣男子眉一皺,丟下同桌的朋友衝下樓,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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