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和怒斥,不知哪一種對她才是好的表達?


    她進門,原以為父親正在休息,卻不意他正張著大眼,半臥在床上,盯著右前方的小窗發呆。


    “爹?”秋子若輕聲喚道。


    夥祥聽見她的聲音,撇頭看了她一眼,冷漠的毫無感情。


    “爹,你想到外麵坐一坐嗎?我可以扶你出去……”秋子若走近他,溫柔的笑問。


    夥祥恍若末聞,又將視線轉開,重新投向窗外的一小格天地。


    見父親不理自己,秋子若並不失望,隻要父親的神智能保持清楚,總比陷入瘋狂中,不認識自己來得好。


    秋子若不死心的再與父親說話。“爹,我買了一隻雞,晚上我煮你最喜歡的辣子雞丁,好不好?”


    秋祥吭也不吭一聲,仍是麵無表情的緊盯著窗外,一株大樹延展至窗欞前的一截嫩綠枝啞。


    “前幾日我賣了另一幅畫,買畫的客戶還稱讚我的畫,其實爹的畫才好,隻是好一陣子沒見過爹畫,改明兒個,我把桌子搬過來,讓爹畫一畫……”


    她的話還未說完,隻見秋祥收回視線,轉身朝內躺了下去,閉上眼不理會她。


    夥子若將其他的話咽回喉中,眼神黯了下,半晌才道:“爹如果累了,那女兒就不打擾爹休息,我先出去了。”


    離開父親的房間,秋子若的肩才垮了下來,深刻的疲憊感湧上心頭,讓她忍不住長嘆一聲。


    就在她怔仲之際,院子外的柴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秋子若振作精神,走出屋子,來到柴門邊。


    “誰啊?”


    “請問這裏是秋子風公子的家嗎?”柴門外是一道陌生的男聲。


    聽到秋子風這個名字,秋子若倏地一震。


    這各宇是她在畫偽畫時,女扮男裝時所用的名字,向來隻有裏麵的人知道,但從來沒有人會找上門來啊。


    秋子若誌忑下安,不知是否該開門,仍是隔著柴門問:“你們是誰?”


    司徒悅文聽著溫柔、而略較一般女子低的聲音,興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好似在哪裏聽過。


    前方楊羅仍和女子談著話。“我們公子有些事想請教秋公子,能否麻煩姑娘開個門,讓我們見見秋公子?”


    “這裏沒叫秋子風的人,你們請回吧。”她決定不見為妙,當下拒絕。


    沒有?剛才她的回答,不像這裏沒秋子風這個人啊!


    “姑娘,我們不是壞人,隻是想與秋公子見一麵……”楊羅仍不死心地說。


    “我說過這裏沒有這個人,公子們想是找錯地方了。”秋子若貼著門邊回道,她很好奇想找自己的人是誰,卻又怕引來不必要麻煩。


    “姑娘可是秋公子的家人?”司徒悅文淡笑地開口。


    夥子若聽見另一道應是陌生,卻又感到有些耳熟的聲音,不覺一愣。


    “不是,我說過這裏沒有這個人。”


    組織裏除了頭子,她住的地方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們怎麽會找來呢?


    秋子若愈想愈不安,當下不再多羅唆。


    “各位找錯地方了,恕不多陪了。”說罷,她轉身欲進屋。


    “秋公子畫的一幅舞姬圖,就不知這幅畫,上了公堂會如何……”司徒悅文聽到柴門內響起腳步聲,知她準備進屋,隨即笑道。


    明明是低沉帶笑意的聲音,一出口卻是威脅恐嚇,嚇得秋子若腳步一躓,再也邁不開步子。


    第四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2:34:32字數:6093


    好半晌,秋子若才深吸口氣,平靜地回道:“我不明白公子在說什麽。”


    她知道絕對不能心虛,一旦露了口風,將會後患無窮。


    “姑娘停下步伐,看來不似不明白。”司徒悅文聽見她的回話,心下篤定他沒有找錯地方,這裏絕對就是秋子風的住所。


    “我隻是好奇,公子語出威脅,是什麽意思?”


    “如果姑娘不是有心人,又怎會以為我的話是威脅。”


    隔著一道門扉與人對談,這對司徒悅文倒也是件稀奇的事,而且女子低柔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所以他也不急著想見秋子風,反倒是想見一見這名女子。


    秋子若被他說得啞口,輕咬著唇,思量著該如何閃過他的問題。


    “姑娘,我不會對秋公子不利,我隻是偶然看到那幅舞姬圖,覺得很有趣,這才想見秋公子一麵,談一談畫作上的問題。”司徒悅文知道她在聽,放柔聲音蠱惑著她開門。


    秋子若愈聽他的聲音愈覺耳熟,卻仍執意不肯開門。“這位公子,我們這裏真是沒有秋子風這個人,請公子回去吧。”


    “三公子,她都說沒這個人,是不是我們找錯地方了?”福安聽了好一會,有些耐不住性子地問。


    一聲三公子,震得夥子若神魂俱飛!


    不會是他吧?頭子不是說隻要自己不出麵,他絕對找不著自己嗎?


    “福安,我在出門前說過什麽話?”司徒悅文懶懶地瞥他一眼。


    福安聞言咋咋舌,連忙小聲應道:“不準多話。”


    “虧你還記得。”司徒悅文揚眉嗤道。


    “小的不會再多嘴了。”他立刻搗住嘴,退了下去。


    司徒悅文見福安下再開口,才又笑著對門內的人兒道:“姑娘,我自信沒有找錯地方,也明白你絕對識得秋子風,如果今日沒見著他,我是不會離開的。”


    他輕鬆有禮的話中,全然是不容人拒絕的堅持。


    秋子若向來尊敬有堅強意誌的人,但此刻卻恨透這種人,尤其對他,要她再三拒絕是需要勇氣的。


    “如果公子不嫌累,我也管不著公子的行動,請恕我不奉陪……”唯一方法就是來個眼不見為淨。


    “請等等!”司徒悅文沒想到,自己的魅力失靈,不禁有些懊惱。“姑娘,你真不開門引見秋公子,那麽我隻有請府衙大人親來……”隻要能達到目的,他不在乎用些手段。


    “你……”秋子若咬著唇,真的惱了,這人怎麽如此霸道啊,根本是表裏不一嘛。


    她不知他是否真會找上官府,卻知道自己不能冒險。她隻能氣悶地伸手拉開門栓,拉開一絲fèng隙。


    對上門內那雙本該黑沉無波,卻意外看到一絲波瀾的瞳眸時,司徒悅文有瞬間的失神。


    她……好眼熟啊!在聚雅齋前的一幕躍入他的腦中,他這才想起眼前的女子,就是前些日子他撞著的姑娘。


    如果不是那對眼,他斷然是不會記得她的。其實,他也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沒想到不需多費力回想,他就認出了她。


    “是你!”司徒悅文的笑容加了些溫度,不再隻是淺淡得幾近敷衍的笑。


    秋子若眼睛瞟著他身後的福安和楊羅,就是不看他。


    雖然他驚詫的口吻,好似還記得自己,著實讓她心口一熱,但她表麵上仍強自壓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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