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就在國子監學生在巡捕衙門聽講的同時,沈俊欽和常諾林來到京都最大的黑市,這裏每天都會有數十件寶貝拍賣。沒有人知道,這黑市的背後莊家是誰,也沒有人關心,這些拍賣的寶貝,來自何處。他們隻管在這裏揮金如土,尋找自己最滿意的收藏……


    沈俊欽跟常諾林,隱蔽的混入黑市,掀開沉重的簾幕,沈俊欽的視線留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


    常諾林微微皺眉,看來都子衝的消息是正確的,否則,這個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大當家,您的消息真是靈通,知道我這有上好的翡翠?”


    玉瞳公子隻是彬彬有禮的淡笑,打開折扇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


    常諾林和沈俊欽也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緊緊盯著玉瞳公子。


    “這款青花瓷是北魏時期官窯的作品……”


    玉瞳公子隻是喝茶,完全不參與競標。


    “今夜,我們的壓軸,是這款三百年前的翡翠手鐲!這款翡翠色澤純正,是稀世罕見的帝王綠,毫無雜質,碧透無暇,起價20萬兩。”


    立刻有人抬手:“25萬兩!”


    “30萬兩!”


    “50萬兩!”玉瞳公子一口氣把價格提到了50萬兩。


    這個數目,恐怕不是沈俊欽和常諾林可以承擔的了。怎麽辦?再不叫價,恐怕就要賣掉了。常諾林跟沈俊欽交換了一個眼色,退出房間……


    “50萬……零1兩!”沈俊欽說。


    玉瞳公子回頭看到沈俊欽叫價,心裏暗暗懷疑,走到沈俊欽麵前。


    “沈公子,我怎麽在這兒遇上你了?”玉瞳公子說。


    沈俊欽笑的爽朗:“我有的是銀子,來這兒玩玩似乎不犯法吧?不湊巧的是,我也看上了那翡翠鐲子。”


    玉瞳公子笑的無比奸邪,用扇子拍著手:“沈俊欽啊沈俊欽,什麽看美女,什麽找樂子,看來都是謊話了。你一開始就是來瓊玉院盯我的,想要抓住我買賣黑貨的證據。”


    沈俊欽點點頭:“不愧是玉瞳公子。”


    玉瞳用扇子挑了沈俊欽的衣衫:“你是官差嗎?”


    掀開的衣衫下,藏著六扇門的腰牌,那腰牌就像是一塊千鈞枷鎖,一下子卡在了玉瞳公子的肩膀上。


    沈俊欽微微挑眉:“玉瞳公子?怎麽不說話了?繼續叫價吧。”


    “哼,看來那翡翠鐲子有些來曆了。”


    “不瞞公子,皇後娘娘的手鐲被偷了,我們查到被賣到宮外,宮裏派人追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寶貝追回。沒想到,兜兜轉轉,那藏匿寶貝的少女,竟然去了你的瓊玉院,就不要怪我盯上你。”


    玉瞳公子一下子輕鬆了,攤開手:“好啊,你有什麽證據?我來這裏競價,不犯法啊~”


    這番對話,讓黑市的管事微微皺眉,給了周圍的人一個眼色。


    “六扇門腰牌在此,這對翡翠手鐲是髒貨,要沒收。”


    玉瞳公子淡笑,沒有阻攔,沈俊欽走上拍賣台,拿起盒子裏的手鐲。那手鐲看上去跟皇後的一模一樣,沒想到一碰到皮膚,就呈現出特別的質感。


    “假的……”


    沈俊欽太大意了。


    “假的?”玉瞳公子同樣震驚,推開沈俊欽拿起盒子裏的翡翠。果然是假的!跟他拿到手的完全不同。


    “給我拿下!”管事坐在一邊,一群拿刀的人衝進了房間。沈俊欽指著管事:“我奉旨查案,你竟然敢耍詐?”


    管事擦擦他的戒指,露出陰冷的詭笑:“上頭吩咐了,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引到這兒來。”


    “你就這麽有把握,我會來?”沈俊欽微微眯起眼睛。


    管事吹了吹戒指起身:“你在瓊玉院盯了那麽多天,不是盯著玉瞳還能盯著誰?自從我們從玉瞳手中搶走了寶貝,你進了玉瞳的房間,就不在瓊玉院出現,就知道你懷疑到了上頭。不過沒關係,你想要察,就要抓住玉瞳這個人證,我隻要說拍賣玉瞳渴望的手鐲,他一定會來。他來,你會不來嗎?”


    八九不離十。


    沈俊欽拍拍手:“上頭真是料事如神!我不服都不行!我這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管事下了一個手勢,打手蜂擁而上,沈俊欽側身躲開利刃,翻身跳下高台,他既然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遭遇。


    沈俊欽捏住打手的手腕,借他的手擋下攻擊,一腳踹在正麵衝上來的打手胸口,飛出去的打手,帶到一片無辜,忽然感到身後有殺氣,連忙低頭閃了過去,揮刀的人,慣性向前,沈俊欽伸手重擊後頸,將他們打昏在地。


    “好俊的功夫,我看看,你能撐多久。”


    沈俊欽,回頭一把白色粉末拋向他,連忙閉眼,後退,隻覺得身後鉗住他的手臂,一個帶著芬芳氣味的手帕捂上了他的口鼻,掙紮,身體的力量都被卸去了,眼皮越來越沉,失去了知覺。


    “管事,怎麽處置他?”


    “丟到護城河中。老樣子……”


    混在打手中的常諾林緊張萬分,他們該不會打算殺了沈俊欽吧?


    “你跟著幹什麽,去找些石頭來。”有人攔住常諾林吩咐。


    常諾林點點頭離開,他看的很清楚,黑市的人把沈俊欽的手腳都捆了起來,將他的身軀丟入河中,險些驚恐出聲。


    一個壯漢將繩索拉緊,困在了碼頭。


    沈俊欽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身體幾乎浸在水中,冰冷的水刺激著他的身子,腳被捆了起來,他隻能緊緊抓住碼頭下的繩索,盡量呼吸。護城河在風的作用下,潮水翻動,下一秒就搶奪了沈俊欽的呼吸……


    “俊欽!”常諾林解開繩子,將沈俊欽從冰冷的護城河中拖了出來。


    沈俊欽倒在地上不斷的嗆水,常諾林連忙解開他身上的繩索,一把帶著血腥的刀身架在了常諾林的脖子上。


    “果然還有內應……”


    管事遺憾的撇撇嘴巴:“果然是手足情深啊,我在想兵部尚書家的大公子,一向都是鐵石心腸,鐵麵無私,在手足和證據之間,你到底會怎麽選?”


    “我不會丟下朋友不管。”常諾林承認。


    管事的笑容變成深深遺憾:“那,隻好送你們兩個上路了。”


    常諾林冷笑:“我是兵部尚書的兒子,你覺得我爹會坐視不理嗎?”


    管事拉起常諾林:“如果是意外呢?比如因公殉職……”


    “你!!”掙紮,已經於事無補。


    不透明的布袋套上了沈俊欽和常諾林的頭,將他們五花大綁丟上了馬車。常諾林和沈俊欽一路無話,直到一個倉庫之中才被摘下了頭罩。


    “二位,對不住了。”說著點了俊欽和常諾林的穴道。卸去他們身上的繩索,將賬簿一本本丟在他們身邊,燒油的氣味透進窗楞……


    銅鎖被反鎖了起來……


    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一股股煙從窗外透了進來。


    “你不該來救我。”沈俊欽說。


    常諾林無奈的躺在賬簿上:“屁話,不救你,我還是常諾林嗎?”


    “我們倆都得變成烤豬!”


    “如果你認為我們死定了,就不會有心情開玩笑。俊欽,你一路無話,你應該知道,這是哪裏。”常諾林說。


    沈俊欽露出美麗到無可救藥的笑容。他和常諾林從小就在京城混,就算是一條曲裏拐彎的小巷,都印在他們的腦子裏。一路無話,是因為他們依據自己的印象,將馬車的線路與記憶重合,睜開眼,心裏並不恐懼,也不沉重,因為這裏是同伴所在的巡捕衙門……


    “嗯……他們在這裏……再等等……”


    就在正堂,所有國子監的人都被官差團團圍住。明曦躲在牆後,她離開的時候,倉庫還沒事,林大人說的死人,該不會是子衝吧?如果倉庫失火,豈不是所有的證據都沒了?天啊!


    明曦提起一口氣,立刻返回倉庫。


    明飛聽到倉庫失火,就知道不是意外,但是子衝身負重傷,實在不宜讓他繼續冒險。


    “你盡快離開!我去看看!”明飛將子衝送到牆外,子衝一把拉了明飛:“聽我說,巡捕衙門內堂西邊,有一個暗門,隻有……隻有送貨的人才知道。如果不能脫身,就從那裏走!”


    明飛好奇:“你怎麽知道?”


    “活著回來,就告訴你!”


    明飛留下子衝,趕往倉庫。


    濃煙越來越多,飛進來的火苗,點燃了倉庫中的書籍……


    沈俊欽衝開穴道,解開常諾林的穴道。常諾林立刻起身撲滅已經蔓延進來的火勢,但是不論他怎麽努力,火勢還是沒有減退的趨勢。


    沈俊欽用力的拉扯大門,銅鎖已經開始燙手了,從鞋子後拿出長針,在情急之下,長針掉出,伸手,火苗已經蔓延進來,燒到沈俊欽的手背……


    “快點想辦法開門啊!!”


    沈俊欽發現地上的長劍,這不是子衝的嗎?怎麽留在這兒了?一定是子衝救走了陳品希。抽出長劍想要砍斷鐵鏈,但是鐵鏈在外,隻要鬆手,門就會關起來。


    房子裏已經煙霧一片,常諾林嗆入了大量的濃煙,被熏的睜不開眼睛。沈俊欽想盡辦法,也不能撬開大門。


    這時聽見有人用掃把撲火的聲音,用力推開大門,看到了熟悉的衣衫,是國子監的人……


    “……救命!救命啊!!”沈俊欽大喊。


    明曦聽到沈俊欽的聲音,嚇了一跳,天啊,他們怎麽在裏麵?


    “陳品希?陳品希,把門打開!!”


    明曦跑進火苗之中,看到都子衝的長劍從門縫裏踢出來。


    明曦不顧火苗的侵擾,一把握住鋒利的劍身,將長劍扯出倉庫,偏偏劍柄卡在門縫之中……


    “快啊!!”


    倉庫之中已經滿是濃煙,沈俊欽和常諾林隻能跪在地上,盡量避開升起的濃煙,尋找可以呼吸的空間。


    “快呀!!”


    明曦的手被長劍割破了,血染在劍身上,偏偏扯不出被卡住的劍柄。


    常諾林和沈俊欽竭盡全力抬起木門,希望可以讓劍出去,濃煙侵入,已經不能呼吸,如果再不把門打開,他們就要失去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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