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年琢磨了幾秒,接著又從帆布包裏摸了兩根棺材釘出來。


    在柳悅蘭之前紮過棺材釘的脊骨上,往下三寸的地方又紮了兩根進去。


    紮好之後,伍六年低聲呢喃了一句:“化白煞不足三天,竟然讓我用了七釘鎮煞,怨念不輕啊!”


    伍六年嘀咕完,把臉一橫,瞬間變了副麵孔,威厲的說道:“柳悅蘭,我受了梁玉彬所托,來接你回梁家老宅,好讓你回去進祖墳,入土為安。”


    “可你要是執迷不悟,不肯配合的話,我可就要用九釘鎮煞了,到時候你不僅投不了胎,就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我呆住了,伍六年這是在恩威並用,要挾柳悅蘭?


    而且她要是不肯配合的話,那就得魂飛魄散!


    接著,伍六年把身子一轉,做了個半蹲的姿勢,雙手一抓繩子,再次嚐試背起柳悅蘭。


    但,還是失敗了!


    我還想給伍六年搭把手,可他直接說:“不用!”


    隨即就在包裏摸了兩根棺材釘出來。


    這兩根棺材釘,和之前的不同,這兩根更長,而且上麵還有發黃的鏽跡。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下狠手了!”說著,伍六年拿著其中一根棺材釘就要對柳悅蘭的眉心紮進去。


    “等等!六年叔,讓我來試試!”我趕緊叫住了他。


    伍六年停下手,疑惑的看著我:“小正,她不會聽你的,你別管,讓我徹底鎮了她,直接一了百了!”


    我拉住伍六年的胳膊,給他一個堅定的表情:“還是讓我試試吧,要是行不通你再徹底鎮了她。”


    接著,我往前走了一步,雙眼注視著柳悅蘭。


    我重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柳悅蘭,我知道你死的不甘,而且心裏有執念,可是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不要在留念陽間了,到你該去的地方去。”


    “你不要讓我們為難,等我幫你走了線,來世還能投胎做人。”


    “你要是繼續怙惡不悛的話,我也隻能讓六年叔將你魂飛魄散了!”


    說完,繼續看著柳悅蘭,她還是沒變化,臉上邪魅的冷笑更顯妖異。


    不過我也不指望,幾句話就能讓一具白煞屍變回原樣。


    我這樣說,完全就是先把禮數做到,敬她三分而已。


    接下來,我戴著那副青煞屍頭發做成的手套,對著柳悅蘭的額頭摸了過去。


    可我的手還沒碰到柳悅蘭,她就有了反應。


    先是她全身一陣輕微的顫動,隨後就看到她皮膚上的白色絨毛,竟然全部豎了起來。


    似乎隨時都要掙脫那些鎮住她的棺材釘。


    “有用!小正,她畏懼你的手套,她怕了!”伍六年驚呼著說道。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她這不是反抗,而是像貓受到驚嚇或者有什麽恐懼的東西時,會把身上的毛立起來一樣。


    登時,我的膽兒也大了不少。


    直接把手按在了柳悅蘭的額頭上。


    我的手接觸到她的瞬間,柳悅蘭身體忽然抽搐了一下。


    隨後就看到,她身上的白色絨毛和長長的指甲,緩緩褪去。


    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這時,再看柳悅蘭的臉上竟還帶著一抹紅暈......


    我趕緊晃了晃腦袋,對伍六年說道:“六年叔,你在試試看能不能背起來。”


    “好!”伍六年應了一聲,很利索的抓著繩子,隨即就把柳悅蘭的屍體背了起來。


    同時,伍六年給了我一個讚賞的目光。


    從臥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走廊裏的梁玉彬,他靠著牆蹲在地上。


    見到伍六年的一瞬間頓時就竄了起來,麵色恐懼的盯著背上的柳悅蘭。


    我以為他是被嚇傻了,直到我看了眼把頭別在伍六年背上的柳悅蘭,我頓時也被嚇的呆住了。


    柳悅蘭竟然把眼睜開了,那雙眼睛怨毒的看著梁玉彬。


    而且還流出了血淚!


    梁玉彬嘴上打著顫,“月....月蘭....是我對不起你.....”


    說著“嘭”就跪了下去,而且開始抽自己的嘴巴子。


    清脆刺耳的巴掌一個接著一個的抽。


    直到嘴角都抽出了血,還不停下。


    我趕緊上前拉住了梁玉彬:“梁老板,你這是幹什麽?”


    “這種事情也怨不得你,是你媳婦過於極端了.....”


    我不知道柳悅蘭的死因,也不知道他們生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好能這樣勸梁玉彬。


    伍六年這是也說道:“是啊,塵歸塵,土歸土,人都走了,說什麽都晚了,現在還是操勞好她的身後事吧。”


    話閉,伍六年直接背著柳悅蘭走下了扶梯。


    我把梁玉彬從地上拉了起來。


    看他胖乎乎的臉上都被自己抽腫了,我也無奈的談了口氣。


    同時,帶著不解的問:“梁老板,你媳婦是因為什麽才輕生的?”


    梁玉彬愣了幾秒,用訝異的目光瞥了我一眼,淡漠的說:“陳師傅,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皺起眉頭看著他,不明白梁玉彬怎麽會有這個反應。


    他似乎很不想說。


    但我很想知道原因。


    思忖了一下,我說:“你媳婦的怨念實在太重了,不知道她輕生的原因,我縫屍的時候她就有執念,執念不散,說不定還得鬧祟!”


    我這也不是再騙梁玉彬,要是她媳婦真的執念不散的話,這屍還真不一定能縫!


    執念不散,等縫完屍,她屍身全了,那就得殺人泄憤!


    這是我在縫屍錄上看到過的!


    但我說完,我就注視著梁玉彬臉上的表情。


    他先是抽了抽嘴角,似乎害怕柳悅蘭會鬧祟,但他很快也就鎮定了,麵無波瀾的對我說:“感情上的事!”


    我正要讓他說的仔細點,但他又接著說:“陳師傅,你就別問了,家醜不可外揚,你放心縫完了屍你和伍六年該得的錢,我一個字子兒都不會少!”


    梁玉彬把後麵的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他請我來是給柳悅蘭縫屍的,拿錢辦事,不該問的別問!


    梁玉彬說完,就朝著伍六年追了上去。


    但到了樓下,他又回過頭來對我喊了句:“陳師傅,別磨蹭了,還得去老宅縫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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