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印出來賣?”


    顧三娘最開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


    如果對方所說為真,那這麽做或許還真能撈上一筆!


    不過嘛……


    “你沒想過它會帶來的影響嗎?”顧三娘也不那種輕易就會被別人說服的人。


    尤其是這件事,看起來很美好,可一旦形成氣候,勢必會改變如今的江湖上的局麵。


    “影響?”陳墨看著對麵這位陌生的女人,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就算我們不掙這筆銀子,你以為就不會引發江湖上的海嘯了嗎?我出發之前,涼州府已經大亂,朝廷怕是也已經介入,這股大勢根本就不是你我所能阻擋的!”


    顧三娘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沒有說話。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我且問你,若是如今的武林盟主將《獨孤九劍》送給你,你是練還是不練?”


    “不可能…華山派不會同意……”


    顧三娘像是回想起了一些記憶,異常迅速地進行了反駁。


    “對!華山不讓!可如果江湖上忽然出現大量《獨孤九劍》,你是練還是不練?”


    顧三娘再度陷入了沉默。


    過了良久,低聲道:“練!”


    “沒錯!林家為何要將《辟邪劍譜》公布於世,這件事我們不去深究,也沒必要深究。我們需要考慮的很簡單!就是在江湖大亂之前,迅速掙上一筆!”


    陳墨的聲音聽起來極富感染力,配合剛剛《獨孤九劍》的發問,讓顧三娘有了設身處地的感覺。


    小蝶始終坐在一旁,她聽著公子循循善誘地勸說,時不時將自己放到顧三娘的位置,最終發現,自己竟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銀子找誰掙都是掙,我也是看中你的身份,從跟你說這些話的!不然你覺得我會需要合夥人?不過是印個秘籍的事!”


    說到這,陳墨已經拉下了臉。


    又過了數十息,合計著差不多已經有足夠時間思考了,見對方依舊沒有答複,陳墨冷著臉,說道:“送客!”


    逐客令已下,顧三娘依舊坐在桌前,不曾動彈。


    “我說你可以走了!”


    還是沒有反應。


    “真當我拿你沒辦法,是嗎?”


    “你想怎麽賣?”


    ……


    夕陽西下、夜色催更。


    關中城內華燈初上。


    自城外緩緩走來兩位僧人,一人身著僧袍,看上去比較年輕,二十出頭;另一位已是中年,卻赤裸著上半身。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中年和尚頭上卻沒有戒疤。


    二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了城內,守門的城衛也隻是遠遠地看了眼,根本沒有要上前阻攔的意思。


    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有兩種人能不惹就不惹:一個是沒頭發的,另一個是奇裝異服的。


    前者說的是少林僧人,雖說他們不問世事、不入紅塵,甚少摻和武林中的事,但他們的實力擺在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擺在那!


    後者說的則是行為乖張、性格孤僻的魔教中人,一旦惹了他們,很少有人能活下來。


    因此,作為城衛,才不敢上前阻攔那兩位僧人……


    “明德師叔,偷盜《九陽神功》的賊人真的就在關中嗎?”


    鑒通雙手始終合十,對於這位明字輩的師叔,他還是很尊重的。


    “阿彌陀佛,少林寺眾化了十天時間,徹底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偷盜秘籍的賊人,我問你,這說明什麽?”明德目光灼灼地看著跟了自己一路、照顧了自己一路的鑒字輩弟子,反問道。


    “說明賊人已經不在少林了?”


    “聰明!孺子可教也!”


    明德伸出他的大手掌,輕輕地拍在了對方的光頭之上,忍不住還狠狠摸了一把。


    “師…師叔,這句話是你說的啊…”鑒通臉色漲得通紅,作為和尚最忌諱的就是被別人摸光頭。


    可對方是他的師叔!


    論地位,是明字輩長老之一;論實力,隨著九陽神功的突破,更是已經後天!


    這讓他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敢有任何表現!


    “哦…是我說的嗎?”明德摸了摸自己腦袋,有些憨憨地笑了笑,“說的話太多,給忘了。”


    “這是您在方丈麵前說的。”鑒通適時提醒了一句。


    “是嗎?”


    明德說著,忽然停下腳步。


    他嗅了嗅鼻子,一股濃鬱的胭脂水粉味撲鼻而來。


    抬頭向前看去,遠處兩位打扮得風姿綽約的女子站著屋前,衝往來行人搔首弄姿。


    “師伯…師伯。”


    鑒通見其半天不說話,於是輕喚了兩句。


    “啊?”明德回過神來,先是瞥向跟隨自己的弟子,又看了眼前方的兩位風塵女子,隨後說道:


    “《九陽神功》秘籍被盜,人已不在少林,而武道盟的四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即將召開,賊人大概率會出現在此!”


    明德說到這,體內那股純陽之氣瞬間透體而出,這讓一旁的鑒通如墜火獄!


    而此刻,他的臉上竟產生了一種聖潔、不容侵犯的神聖感!


    “師伯……”


    “這也是我領著你一路追來此地的真正目的!”


    “師伯高明!”


    鑒通眉毛一挑,心道不愧是九陽神功已經大成的師伯!


    這點是他絕對想不到的。


    “鑒通!”明德忽然神色一收,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弟子在!”


    “你先找個住處,師伯忽然感覺到一股濃鬱的純陽之氣!”


    “師伯,不會是……”


    “你先趕緊離開!兩個時辰後,咱們還在這裏碰頭!”


    鑒通本還想再進一步詢問,可一看師伯嚴肅的表情,便不敢再問。


    他隻得依對方所言,以最快的速度,閃身進了一旁黝黑的小巷……


    見跟著自己一路的弟子離開,明德臉上嚴肅的表情化開,隨後快步向前走去。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老子的九陽神功終於大成了!’


    ‘什麽狗屁的竊賊?什麽狗屁的武林大會?關老子屁事!還不是關中實在太誘人了……’


    鑒通離開,明德再也不用顧忌自己形象。


    這一刻,他徹底放飛了自我。


    自從被他那倒黴師父騙了修煉九陽神功以來,他已經整整十年沒出過少林了!


    “喂!喂!”


    “這裏可不是和尚來的地方!”


    胭脂味已然撲鼻,可那兩位美人卻攔住明德的去路。


    “和尚?什麽和尚?老子我這叫早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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