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裏安走駕駛著馬走在石子路上,艾弗裏則是有些勉強的跟在身後,他手部的皮膚被拉傷疼的厲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那個靈能者所使用的靈能法陣將他皮膚直接撕裂,沒有一段時間修養是沒那麽容易恢複的,那種拉平褶皺的靈能的確可怕,畢竟人的皮膚本身就充滿了褶皺。


    “巴爾那個家夥。”艾弗裏騎著馬咬了咬牙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個老雜種就會憑借著自己的勢力惺惺作態,什麽狗屁狩獵,簡直是想玩死我們。”


    在離開巴爾之後,艾弗裏就開始漫長的謾罵,剛開始對於獵龍的一絲興趣現在完全成了發泄的導火索,艾弗裏的謾罵從巴爾的老底直接延伸到巴爾的父母。艾德裏安騎在馬上無所謂的聽著,他沒有想到在麵對巴爾時如此平靜的艾弗裏會在之後爆發出如此大的怨氣。


    “既然你這麽討厭他的話為什麽不當在他提出那個餿主意的時候當場拒絕他。”等到艾弗裏滔滔不絕的謾罵完畢之後艾德裏安給了個簡單明了的反問。


    “你以為我不想,但是依照那個家夥的脾氣十成十會找他其他的理由逼迫我們參加,他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別以為血腥獅子團會有什麽騎士風度,呸!”艾弗裏很是厭惡的吐了口唾沫又壓低聲音說道“尤其是你在的情況下他更不會放過!”


    “因為森別克家族和他的矛盾?”艾德裏安反問道。


    “沒錯!巴爾雖然和我的家族略有不和,但是不會像應對你一樣,巴爾恨森別克家族可是恨到骨子裏了。”艾弗裏吐了口氣又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臂“不過好在趁著這一次意外解決了卡爾文那個渣滓以後也不用擔心他在背後做些小動作,那家夥依托著家族的勢力幹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你說卡爾文的家族會去找巴爾麻煩麽?”艾德裏安單手扣著韁繩驅策著胯下的白馬忽然向艾弗裏問道,對於巴爾的鎮定自若艾德裏安一直感到有些奇怪,畢竟卡爾文作為家族的長子應該有著不低的身份。


    “不是會不會,而是一定會。”艾弗裏的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一絲笑意“因為卡爾文的父親可是很疼自己的這個兒子啊!”


    艾弗裏的話自信十足,但是艾德裏安卻並不看好這事情的結果,巴爾作為帝國將軍的身份可不是那些隻有空閑職位的男爵或者貴族,他掌握的是實實在在的權利,無論是他自己凸顯的力量層次,還是血腥獅子團自身都不容小覷,不過假如能借著這些事情惡心一下那個家夥也好,畢竟巴爾對森別克家族的敵意是實實在在的,在他沒有離開奧蘭之前森別克家族依舊有著不小的用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馬蹄碾過地麵,斑斑點點的碎葉揚起,初冬的森林鬱鬱蔥蔥在陽光的照耀下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畫卷。艾德裏安忽然有些懷念自己那個遠在千裏的家鄉,不知道他的那位母親現在過的怎麽樣,仙蒂雅這位身份不明的轉身者是否依舊駐留在馬倫懸崖之上。考慮到上次送出的信件久久不回,艾德裏安歎了口氣,也許自己已經被遺忘了吧。


    在奧蘭的待的時間越長感受到的壓力就越大,以七曜王庭為中心整個奧蘭似乎都被圈進了無形的黑洞之中,他身處其中無時無刻不得小心行事,因為任何的一點差錯都可能會立刻葬送他的性命。


    森別克家族的六戒,雖然還沒見到其他的幾個兄弟,但是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消息,其中索雷川和奧佩羅都不好相與的角色;拉塞爾給他的第八層的七曜王庭的權利肯定不僅僅是用來做一件交換那麽簡單,恐怕那位叫做西希爾維婭的女人另有蹊蹺;靈能者的動向非常奇怪,從安娜的表現看來,他們的目標恐怕就在奧蘭,現在又在這次獵龍中遇到了從無日區逃逸出的犯人。


    奧蘭現在的局勢越來越撲朔迷離,但是他的靈能禁錮還沒有一點頭緒,不知道這次從那頭龍的頭顱中得到的靈魂能不能略微給他一些驚喜,對於奎瑟因那個組織找到安娜他實在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冬日的黃昏來的格外的早,來到羅登街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斜了,昏暗的燈光將整個街頭照亮行成一條閃著銀光的紐帶,四周傳來各種嘈雜的喧鬧聲,完全沒有一絲冬日的冷意。銀光街是索隆達爾區最大的商業集合地,這條道路直接勾連著通向王都的道路,所以在無論何時都熱鬧異常,來自各地的商人還有旅行者或者學者在此絡繹不絕,這是條通往希望的道路,許多都希望在奧蘭的王都一展風采。


    艾德裏安本來是準備就此直接回斯圖特亞宮的,但是艾弗裏提議在這裏做一番休整,因為這裏有個不錯的醫生,他胳膊的傷雖然不算太嚴重,隻是臨時的包紮還是太過於草率了。


    街道上不準騎馬,在街口艾弗裏就托付給了專門安置馬匹的驛站,在這之後艾德裏安順便在一家衣飾店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清理了一下頭發,總算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對著試衣間的鏡子看了看,滾金的長袍用腰帶束縛,微卷的長發和有些蒼白的的肌膚,艾德裏安感覺自己的確是越來越像那些貴族靠攏了,他開始越來越適應自己的身份了。


    仔細的檢點一番,艾德裏安右手一翻,一條渾身火紅色的火麵魚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略微的觀察一眼,火麵魚被自身所形成的琉璃凝固住,依舊保留著死前的摸樣,看起來沒什麽大礙。他輕輕的用手敲了敲,清脆的聲音傳來,但是很快這聲音就變成了生硬的破碎聲,艾德裏安親眼看見那些本來困住火麵魚的琉璃居然在他的手中一點點破碎,那條魚的眼神在一瞬間活了過來,並且吐出了第一句話“你這個混蛋。”


    聲音粗啞而又略顯尖銳,艾德裏安聽都沒聽下一句就直接將他丟進了自己的裏空間,他現在可沒功夫和這種沒意識到自己狀態的靈魂對話,想必裏空間的黑暗可以讓他稍微認知下自身的狀況。


    艾德裏安走出試衣間的時候,艾弗裏已經站在一旁和衣飾店的一位女顧客搭訕,那是一位大約十來歲的女孩,一身有些簡樸的白色衣飾,配著長發也不顯難看。


    “這麽快就換好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艾弗裏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個折籮果細細的咬了一口然後對一邊的女孩說道“這是我朋友,艾德裏安,他可是森別克家的大少爺,森別克家你知道吧,就是斯圖特亞宮那裏。”


    女孩一邊聽著艾弗裏的調侃,一邊吃吃的笑著,不過看樣子很顯然她沒有當真。


    “別說些廢話了,你要找的醫生找到了麽。”艾德裏安沒時間在這裏陪艾弗裏的調侃,這家夥現在隻不過是閑的寂寞而已。替艾弗裏和自己付完錢之後,艾德裏安轉過身走出門外,在少女有些依依不舍的眼光中艾弗裏最終還是跟了出來。


    “艾德裏安,別這麽沒情趣,我們出來不就是玩的麽,白天那麽累,不如去放鬆一下吧。”艾弗裏咬了口折籮果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


    “勾搭小女孩也算不上什麽情趣吧,另外你的傷好了麽?”艾德裏安漫不經心的走在街道上,清冷的風讓他感覺有些難得的舒適,在燈光朦朧之處,艾德裏安忽然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雖然有些影影綽綽,但是那個人似乎是費爾南家的家夥,也就是那位據說是金雀花旁係的一支。


    “那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怎麽樣?”艾弗裏一口將折籮果完全吞下,目光灼灼的看向艾德裏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艾德裏安轉過視線的視線的時候,那個人影在一瞬間便消失了。


    “溫巢啊,你不會不知道吧?”艾弗裏忽然壓低嗓子一幅神秘的說道。


    暖,自然是溫暖的意思,巢,則是巢穴的意思,這個詞的表麵表麵意思非常的曖昧,你可以聯係到很多溫暖而又愜意的聯想,譬如女人,譬如母親,所以說這個地方的意義非常明顯,這就是一個妓院,而且是索隆達爾區最上檔次的妓院。


    “你的手好了麽?”艾德裏安有些怪異的看了看艾弗裏,他的手依舊纏著繃帶,隻不過是被寬大的衣服遮掩住“你難道想憑著一隻手就去那裏和女人探討些私密話題,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精神,嘖嘖。”


    “一隻手又有什麽不可以,況且我要找的醫生就在那裏。”艾弗裏似乎有些藐視的看了眼艾德裏安“我可不像你這樣,守著幾個女人絲毫不放,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艾德裏安看了一眼費爾南消失的方向“不過你的提議未嚐不是一個選擇。”


    穿過幾條巷子和昏黃的路燈,在羅登街的第二排艾德裏安和艾弗裏在其中最大的建築麵前停了下來。富麗堂皇的尖頂以及泛著微光的瓦片在黑夜中格外的奪人眼球,艾德裏安還沒進入就能聽見豎琴撥動發出的和煦音樂,伴隨著還有一些輕微的嬉戲聲。


    這裏就是溫巢,索隆達爾區最大的妓院。拉格納皇帝並不排斥妓院的存在,似乎年輕的時候有些不少的風流韻事,所以溫巢在奧蘭並不是什麽肮髒的低等場所,相反這裏匯集著各種各樣的高端人士,商人,學者,詩人,軍人,雇傭兵等等。溫巢每年單單稅收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同時因為這種風氣,溫巢和很多有身份的都有所牽連,也稱得上是一個不小的關係網。


    艾德裏安看了一眼溫潤的路燈,他雙手背負跟在艾弗裏的身後的不緊不慢的聽著他絮絮叨叨自己的風流史。雖然其中多半估計都是胡謅的,因為艾德裏安知道艾弗裏雖然很風流,但是卻有一個嫉妒心很強的對象,他要真的敢這麽幹多半早被剁成肉泥了。


    溫巢的前麵是一排雕刻考究的石雕,以各種綽約的身姿展現著女人的裸體,但卻並不顯得太過淫靡。艾德裏安仔細數了數,一共有二十九個,麵貌卻並不清晰,這些石雕沿著階梯向上形成一個四分之三圓,獨獨留下一個缺口供人出入。


    在即將踏入出口的時候,艾德裏安忽然感覺自己的腿腳一緊,他轉過身向看去才發現自己的腳邊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正匍匐在地上雙目緊緊的盯著他,她就像一隻小狗一樣蜷縮在身子躲在樹蔭之下,夜晚朦朧的燈光被樹蔭擋住根本就看不清楚。


    “怎麽了?”艾弗裏意識到艾德裏安的逗留向身後走來。


    “沒事,是個小女孩。”艾德裏安隨口答道,女孩咬著嘴唇雙眼緊盯著他就他,她的嘴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麽,但是隨即又低下了頭,艾德裏安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女孩的左腿似乎殘缺了,被汙泥遮住的臉上也顯得斑斑點點,隻有那雙眼睛異常的雪亮。


    溫巢雖然是妓院,但卻從來不收這種歪瓜裂棗,這也難怪他隻能在這裏乞討了。越是繁華的地方,就越能吸引貧困,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艾德裏安略微看了眼便低下身掏出一枚銀幣丟下,銀幣滾過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又在小女孩麵前停下。小女孩握住銀幣之後便身形緩慢的挪向身後,在陰影之下,有個佝僂的身軀潛伏在其中,那應該是她年邁的父母還是親人?艾德裏安並沒有追問,他直起身走向艾弗裏踏入了溫巢之中。


    小女孩瑟縮著來到那個影子麵前,朦朧的月光照在她汙穢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可怖。她從一邊拿出一個有些發硬的麵包瑟瑟縮縮的遞了過去,但是隨即便被那佝僂的身形隨意打飛了出去,麵包掉在地上,立刻便被一條狗叼走。


    小女孩急急忙忙的去追,但是隨即便一隻大手拎了回來。


    “沒出息的東西,你就隻會在這裏哭,咳咳。”佝僂的身形扶著自己的胸口發出粗啞的女聲,她大力的喘息著,間或有鮮血從指間滿出,朦朧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顯出她姣好的麵容,還有手臂上淡藍的紋章。


    “壓抑這靈紋還是太過勉強了,不過總算讓我躲過去了,艾德裏安,哼哼。”女人吐了一口血“你發現我就在你眼前逃走的時候會不會吐血暈過去,沒想到那小子的身體裏居然有那種東西。”


    小女孩在地上無聲的啜泣著,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好意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有些醜陋的女孩,但是卻並沒有如外表那樣猙獰的心性。她在野外救了麵前的這個女人,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以前聽過的故事不都應該是好人得到應有的報酬,但是為什麽自己救回來的女人會是這樣。


    她忽然很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自己明明活著都很困難,為什麽要去救別人。她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女人,雙目的柔和轉變成惡意的仇恨。“嗯,你是在討厭我,咳咳。”女人大力的咳嗽著本來惡狠狠的語氣卻忽然轉變了“不錯的眼神,不過還不夠,在這裏隻能找到你所以我就將就吧。”“喂,小鬼,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學徒,做我安娜?希蒂爾唯一的弟子。”女人的靈紋隱約亮起,雙目灼灼之下似乎印著兩把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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