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蛇吐著芯子沿著艾德裏安的手臂遊走,滑膩皮膚在手臂上摩擦有種難言的黏膩感。


    這條從黑水晶誕生的小蛇似乎對艾德裏安極為的親近,這種親近卻又不像是動物第一眼看見陌生人將他作為母親的印隨反應,反而像是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艾德裏安覺得這條蛇是看種了他手上的黑十字紋章而並非他本人,這枚由惡羅之種結成的黑十字紋章似乎和這條蛇有著莫名的聯係。


    艾德裏安將手臂抬起直視著蛇的眼睛,這條蛇也直直的看著他。


    一人一蛇默然對視,艾德裏安額頭的九輪蛇紋章猛然浮現,一股強橫的意識沿著蛇的眼睛刺入它的靈魂。


    靈能滲透是一種強製的靈魂讀取方式,這種術法的一個作用就是取消語言障礙直接從靈魂溝通。


    艾德裏安的一道意識瞬間突破阻隔進入這條蛇的靈魂之中,黑色小蛇的動作也隨之艾德裏安的入侵而停止了下來。


    黑暗,冷清,還有就是空曠這條蛇的靈魂之中根本就什麽也沒有。既沒有記憶也沒有感情,它的靈魂就像是一個籠子,籠子裏所關押隻是陳舊的空氣。


    艾德裏安的意思不斷在這渾濁的空氣中飄搖遊竄,他不相信一個可以做出本能動作的生命居然會沒有靈魂,物體一旦出生天生就會被賦予靈魂,這才可以被稱之為生命,這條蛇既然活著,那麽自然就是存在靈魂的。


    靈魂中一切近乎是完全靜止的,無論向未來還是過去都沒有任何記憶,它的靈魂似乎就是一個點,根本就不存在時間的軸線上。


    艾德裏安不知自己停止了多久,他曾經試過將自己的意念膨脹,但是到最後的結果隻是無功而返,這家夥的靈魂邊界大到不可思議,憑借著艾德裏安第三次位的意念居然探查不到邊界。


    艾德裏安的所有意念猛然凝聚,在這無比深黑的靈魂,他點燃第一點靈魂之火。


    火紅的火苗憑空亮起,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一點火照亮了濃濃的黑霧。


    艾德裏安重新操控著自己的意念向著周圍遠航,一點火焰照亮的範圍雖然有限,但是總算讓這靈魂稍微有了點生氣。


    火灼燒黑暗,黑暗掩埋光明,在經曆了重重的探索之中艾德裏安術法終於接近了極限。


    意念的火苗越來越弱,艾德裏安額頭的靈紋緩緩消失。可是正在他準備退出這條蛇空間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他意念所形成火的下方居然有一團火焰形狀的影子。


    火焰怎麽會有影子?艾德裏安想不明白,但是下一刻那團影子猛然張開嘴將艾德裏安那一束意念吞了下去。


    艾德裏安眉心一陣刺痛,順手就將那條黑蛇甩了出去。意念被吞吃造成的結果就是艾德裏安的頭疼欲裂,破損的意念相當於他靈魂的一部分,雖然很小,但是被吞吃片刻所產生的殘缺感依然另他痛的難以忍受。


    艾德裏安狠狠的捶了捶地麵,片刻之後才感覺稍微舒緩了一點。


    黑蛇又重新回到了遊回了他的手腕,它似乎毫無在意剛從的事情,慵懶的盤在艾德裏安的手腕。


    艾德裏安看著眼前的黑蛇,不過他可不敢向那麽魯莽了,意念被吞吃的後遺症還在,艾德裏安現在並沒有繼續探尋下去的打算。


    隻是他總感覺想要這條蛇還有自己手背的黑十字紋章的秘密,也許自己還要從最初的石偶開始,不知道骨架浮樓中有沒有相關的記載。


    想到骨架浮樓,艾德裏安不自覺又想起來那個一臉聖潔的女人――希爾維婭,這個素未朦麵的女人自己也許該好好的認真對待一下,畢竟這場交易之後有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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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德裏安正在思考自己手中的黑色小蛇來源的時候,距離斯圖特亞宮數千公裏之外的貝羅尼街靠左側的一幢紅色磚瓦的高樓裏一個滿身黑色長袍的男人正靜靜的坐在地上,男人一頭微卷的黑發長發,臉背著陽光顯得有些曖昧不清,他的周圍是用鮮血勾勒的各種符號和條紋,這些血液沿著地麵的凹槽緩緩的流動著,就像是是看不見的力量在驅使一般。


    在他的麵前一個石質的台座上,一本黑色的硬質封麵的燙金書籍正在自動的嘩啦啦的翻著書頁,書頁之中一個個的場景正在不斷的切換著。這些場景有些是毫無規律的樹木,有些則是空白的,但是當這些場景連貫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動態畫麵。


    一群涅鷲在天空飛舞,地麵之上一個一身華麗衣服的貴族正在和一顆被劈成兩半的心髒對峙。沒錯,就是一顆心髒,一顆長了一張人臉的心髒。就在那顆心髒即將逃脫那位貴族之手的時候,忽然心髒身邊的黑色水晶躍出一條細長的黑線,那顆猖狂的心髒根本沒來及的反應就被吞吃了下去。


    男人身旁凹槽中流轉的血液忽然停滯,一陣似乎沸騰一樣的聲音響起,在凹槽中的血液驟然竄出向著四麵的牆壁飛濺而去,潔白的牆壁上頓時被鮮血的血液塗滿。男人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臉上顯現出痛苦的表情,接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翻動的書籍停了下來,整個由鮮血構成的法陣也暗淡了下來。


    “砰”房間的門忽然被一腳踹開,一個穿著白色裙裝的女人急切的闖了進來,在看見不斷腐蝕著白色牆壁上的鮮血時,她的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你又在施法了?說過不要在白天施法,黑法書的施法是有極其嚴格的條件的,先別離開那裏。”白衣女人說著右手忽然出現了一根法杖,她輕移著腳步走向黑衣男人所在的區域。


    坐在地上的男人麵孔扭曲似乎正在受到莫大的痛苦,他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滲出,但是在看見將要靠近的時候,他立刻扭曲著麵孔向女人吼道“別過來,現在這裏還有麻煩沒結束!”


    “到底怎麽了,你到底用了什麽術法?”白衣女人催促一樣的對著黑衣男人吼道。


    黑衣男人並沒有搭理,而是顫抖著看著自己的右手,在他右手的小拇指之上一個清晰的牙印正在緩緩的浮現,那是屬於蛇的牙齒,沿著牙印向上一圈黑色的線路正在沿著他的小拇指蔓延,黑衣男人可以感覺到自己骨頭中正在有什麽蔓延。黑衣男人咬著牙緊盯著自己右手的小拇指,他忽然從自己的腰間抓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下一刻毫不猶豫的砍下了自己的小拇指。


    已經被染黑的小拇指掉落在地麵,立馬發出爆豆一樣的爆鳴聲,整個小拇指在瞬間就像被重物碾壓一樣變成了一團肉醬。


    “這是?”白衣女人看著地上被碾碎的隻剩一層皮的小拇指神情猶豫的看了看。


    “這似乎並不屬於我所知道的能量範疇,你到底惹上了什麽?”白衣女人有些責怪的看向麵前有些虛弱的男人最後又歎了口氣“不過好在並沒有深入下去,你的小拇指還是可以恢複的。”


    “不用了。”男人緩緩直起身回複道。


    “你到底要幹什,你要明白過了今天你的小拇指可就沒法修複了。”白衣女子有些生氣的問道。


    “正好,那樣我就可以和他完全區別開了。”男人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笑容。


    “我看你是在自尋死路吧,你要明白那個男人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有黑廷斯的支持。”


    “住嘴,不要和我提這個名字,菲奧娜。”聽到白衣女人所說的話的時候,黑衣男人的臉色猛然變了“不要和我提那個男人的名字,在幹掉艾德裏安之後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那個家夥。”


    “那個家夥應該是個靈能者吧,隻要將他的消息透露給其他的奧術師,那麽很容易就可以徹底鏟除他。”菲奧娜在聽到男人的回答之後,不甘心的想了想又問道。


    “我才不會這麽簡單就幹掉他,你知道在我知道他戴上灰法之戒時候的心情,那種說不出的愉悅感,我總算知道我的複仇方向,我總算知道我要幹什麽的那份心情。從前是因為要對付那個男人,但是現在我又多了一個目標,我怎麽會允許他這麽輕易的死掉。”黑衣男人冷笑著,語氣著有著說不出的惡意。


    “我看是你還想回到森別克家族吧,如果那個家夥因為靈能者被通緝你也就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了,說到底你還是對森別克家族存有一份眷戀,曾將的艾德裏安少爺。”說道最後一句話,菲奧娜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聽到了菲奧娜的話,男人猛然抬起頭,在陽光下照射下他的麵孔終於從陰暗中顯現出來,微卷的黑色長發,還有那張和艾德裏安一模一樣的臉龐。


    “住嘴,菲奧娜,不許再提這個名字。”黑衣男人有些咆哮的一圈砸在周圍的牆壁上,白色的牆壁在他一拳之下居然如同蜘蛛網一樣開始龜裂。


    菲奧娜似乎被黑衣男人的忽然爆發嚇住了,別過身也沒在說話。


    “菲奧娜,你應該明白為什麽我當初不選擇柏妮絲和希露達,就是因為你為人足夠的聰明緊慎,我不希望再次聽到你說剛才的話。”黑衣男人竭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躁動的情緒。


    男人的腳下忽然又亮起一個似乎階梯相交般的陣法,深藍色的光澤從陣法中閃爍,黑衣男人全身的衣服像是用繪畫勾勒一樣迅速的替換。


    一身藍袍,身上勾勒著金雀花的鑲邊,腰間別著一把短劍,臉上罩著遮住一半臉孔的鐵麵具,兩側的劉海隱隱的遮住了泛著紅色的雙眼。隻用片刻這個男人的裝扮就完全的變成另外一幅裝束,誰也認不出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剛剛的黑衣男人。“我現在是金雀花王朝的守衛的副統領克雷修,一位異位側的奧術師。”黑衣男人說完,渾身的藍袍鼓蕩起來,整個房間都被澎湃的奧術所侵襲。“艾德裏安,最多半年,我們就會再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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